理工大手握赛点,只要再赢下这一局,便能赢得今天比赛的胜利。欧阳郧等待着对面陆时调试完毕,心里不由得想起上周在武大的比赛,那一场他们正是在手握四个赛点的情况下,被对方大将一箭穿心……
欧阳郧突然打了个冷颤,飞快地抹了把脸祛除了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念头,比起上次那个外星人一般的对手,眼下对面的陆时看起来就像个人畜无害的高中生似的,只要正常发挥的话,自己一定可以拿下这最后一分。
陆时慢悠悠地接好鼠标键盘,调试游戏修改快捷键,心里却有着某种少有的沉静,他几乎能感受到场下所有观众的目光,但这目光非但没有给他任何压力,反倒让他能更加专注眼下的所有事情。这样的神奇特质,甚至连江离都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也许只有他才知道,这对于一个职业选手来说是有多么难能可贵,有多少人整个职业生涯都在努力培养这样的比赛状态。
片刻之后,游戏倒计时完毕,地图决战延寿,比赛开始。
两边镜像开局,开场各自跳了个死神侦查以后同时选择双开,后续重工飞机场建造完毕之后,两把雷达一撒,互相以为对方要出隐形女妖,于是一边出了渡鸦配合枪兵防守,一边干脆出了两个维京战机。
两人打得格外保守,前十分钟连试探一次的想法都没,彼此拉开架势准备打中后期,如此求稳的状态,在人族内战中倒颇有些少见,却也印证了他们心里多多少少的紧张之感。
欧阳郧率先外出开启第三片分矿,陆时及时侦查发现,自己也下了三矿后,终于开始第一次试探性压制。此时两边兵种组合十分相似,都是枪兵坦克配运输机的标准生化部队。欧阳郧的坦克阵架在高台防守,但陆时有四五架维京控制制空权,在视野上也并不输给对方。
陆时十分耐心地计算着双方坦克阵的火力线范围,自己坦克一点点抹着边缘将射程架到了对方矿区。欧阳郧死了一片农民后,三矿运营被迫中止,手中一大票枪兵却十分巧妙地绕到了陆时后方,打算来个前后夹击消灭掉陆时的主力。
陆时虽然限制住了对方农民采矿,但在对方高地坦克的威慑下,也无法再往前多进一步,后续的接兵不停地赶往前线,仓促间一个照面,便发现对方的枪兵部队已拦截住了他的后援。
野外遭遇战一触即发,欧阳郧大量的枪兵配合运输机先打退了陆时的小股后援,又正面一个扇形拉扯将陆时的主力逼得不敢上前应战。
欧阳郧乘胜追击拿了些人头,遭遇到后方坦克炮火后又迅速撤退,中途一个分兵赶往陆时刚刚准备运营的三矿,准备强行a掉基地。
陆时被这一波反击完全打乱了节奏,前方所有枪兵坦克全部调回防守,配合着后援部队,将对方枪兵部队全部围在三矿内。
欧阳郧操作着部队且战且退,眼看着四面受敌,突然大部分部队登上运输机一个加速从空中扬长而去,让陆时无奈地扑了个空。
两边第一次交战,战损相当,但从大局上来说,欧阳郧明显有经济人口优势,因为更早的三矿运营,在以攻为守挡住陆时第一波压制后,家里鳞次栉比造起的兵营,正一批又一批生产枪兵坦克队伍。
于是,当欧阳郧200满人口的时候,陆时才刚到180。前方瞭望塔的站岗人员发现敌方大军压境,陆时野外的坦克阵立时分散架开。
欧阳郧的部队仍然主要由纯枪兵运输机构成,只在中间混搭了几辆坦克作火力支援,而陆时这边则是明显偏向阵地战的坦克大军,外加为数不多的枪兵队伍。
欧阳郧在正面停留了一会儿,所有部队突然登上运输机,利用手中兵力的机动性,一个加速全部往陆时主矿区冲了进去。又是一阵奇袭,陆时就算想要收起坦克支架回去救援,也会丧失掉所有主场优势。
就在所有人都为他捏一把汗的时候,高地边缘猛地绽开一朵漂亮的血花,三颗不知何时埋在那里的寡妇雷无巧不巧地正中载客已满的运输机部队,只一瞬间便看欧阳郧的人口刷刷刷地往下掉了三十多……
这突如其来的空难让他右手一颤,鼠标都差点滑到桌子外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立刻操作侥幸存活的运输机部队往回撤,可让他更意想不到的是,高台下面竟然还有一波扎了兴奋剂的枪兵在等着他们!
“嘭嘭嘭。”枪林弹雨之下,运输机一个个应声而碎。这次别出心裁的空投计划,转瞬就变成一次大军全灭惨痛教训。
欧阳郧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中的一切,甚至已经忘了再去进行些微的反抗,他惊讶于方才那数秒之间战局变化,那三个匪夷所思的地雷,以及提前藏兵在下面的那队枪兵,这些难道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么?
他很想现在就问一问,但很遗憾对方兵力已推进他主矿里边,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打出gg迅速退出了游戏。
看台上掌声雷鸣。欧阳郧郁闷地走回座位,他现在只想问问全程观看直播的队友们,刚才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运气实在太差了,”第四位要上场的钱泽如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三颗地雷最开始就一直埋在那里,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是这样么?”欧阳郧皱了皱眉,勉强接受了这个答案。
“其实他各方面实力都不如你,你打得还是太保守了些。”钱泽如说了最后一句,便自顾自往上走去。
欧阳郧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发作,在座位上坐下后,还没来得及继续找人问询,队长萧翊就已侧过头来问他:“你觉得刚才到底是巧合还是侥幸?又或者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欧阳郧摇了摇头,无奈地反问:“队长你在下面看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萧翊淡淡说道:“ob切的太慢了,我们也都只看到最后的结果,想真要看了解清楚的话,恐怕只能事后看录像了。”
欧阳郧想着方才钱泽如和队长两人明显不同的话,心里忽然又有一阵恐慌袭来,他不知觉地捂了捂胸口,喃喃道:“这个家伙不会也是韩国留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