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人的袭击我始料未及,现在想要做任何动作都已经是枉然,林菀依旧抓住我的双臂,她似乎也被吓住了,竟忘了松手。
“噗”
撕裂般的疼痛从背后传来,我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背后直喷而上。
“唔!”我身子猛地向前一倾。
这时,那翼人在空中猛然一扭,又窜到了我与林菀另一侧的上空,再次返身疾驰飞扑而下,我抬手举枪,想把林菀拉到身后,但背后的伤口却让我的手臂难以在第一时间抬起瞄准,对方的速度却又着实太快,来势汹汹,迅猛无比。
还未及反应,那翼人已经直扑向林菀的身后,我急忙将身子向前一倾,想要用已经受伤的背部护着林菀,谁知,这一回,那翼人根本就不是冲着伤人而来,反而有着更加可怕的“计划”,我只感觉一对利爪在我肩膀上一提,伴随着更加刺骨的酸麻与疼痛,我感觉身子被拽了起来,我知道情况不妙,急忙用尽力气狠狠的推了林菀一把,林菀整个人向后摔倒下去。
就在这短短的数秒之间,我整个人已经被翼人提向了半空之中。
这畜生想要摔死我!
“楚庭生!”地面上的林菀大喊起来,我侧脸下望,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地已足有三四层楼高。
我的上头,那翼人血肉模糊的狰狞脸庞上,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似乎是得意、似乎是一种嘲讽,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疯狂。
畜生!
我双肩虽然被完全挟制,但手还能动,我尽力抬起手臂,那翼人双翼借风滑翔,一时间也不能发力抵抗,而我的手则早已握住了他只有肌肉没有匍匐的前臂,接着他前臂的力量,我整个身子一个“鲤鱼打挺”,双脚一抬,直直踹向那畜生的月复部。那家伙吃痛,又被我这么一拉,身子明显开始下降。
他不得不提早松手,准备把我摔下去。
但这一刻,主动权却到了我的手中,我死死拉住他的手臂,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开。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向高空冲刺,想要利用诡异迅捷的飞行来摆月兑我的纠缠。
我绝不能让他得逞,否则必死无疑。
凭借着浓缩液给与的特殊臂力,我死死拽住对方的手臂,他翻腕将利爪前进我手臂的肌肉之中,我咬着牙,就是不肯松手,还好,人的肌肉终归是有一定的弹性,尤其是我这种注射浓缩液又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因此对方的指骨还不至于能一次就刺穿我整条手臂,也不至于让我直接月兑力跌落下去。
我们在空中争斗,纠缠不休,这翼人也渐渐开始体力不支起来,我看准时机,再次抬腿朝他下月复部猛踢,趁着翼人扭动身子的片刻,狠狠甩开他的一只手臂,单手死死钳住他的同时,凌空抽出腰间的匕首,横扎向那翼人的颈部。感染者的皮肤有一种难以想象的韧劲,但我的臂力,此刻已经足以切下他们的头颅,更不用说刺进他们的颈动脉了。
这一刀下去,鲜红的血像是开闸消防栓中喷溅而出的水柱一般,那翼人亦是一声怪叫,整个身体开始有些僵硬,似乎滑翔已经变得非常勉强。
这些家伙虽然痛感不强烈,但是他们的疼痛似乎有别的感官来替代,同样会对身体造成一些特殊的伤害。
那翼人在这一刻已经开始体力不支,眼看着就要坠落地面了……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他碰到地面,我立刻就可以设法将他诛杀。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如此顽强,正当即将摔落在地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然使劲一振,竟又向着空中强自飞行。
我向斜下方瞥了一眼,林菀离我越来越远,而且,居然已经有数名感染者向林菀的方向包夹而去。
情急之下,我疯狂的向那翼人的头部下刀,喷溅的鲜血已经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只觉得这世界早已全都变成了红色,可这个时候,翼人的身子却越飞越高,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我同归于尽了。
然而,他的飞行,也越来越艰难。
终于,他的身体在高空停顿,仅仅是停顿了片刻,他的一边翅膀忽然斜切而下,这一切,并不是针对我,却是针对他自己的,他居然用自己锋利的翼膜,及其迅速的切断了自己的手臂——切断了那条被我紧紧握住的手臂。
这一刻,我的身子仿佛已经被抽空了,失重坠落而下。
十几米的高空,这样的坠落,纵然我注射了再怎么强大的浓缩液,落在地面上,也不过是一滩肉泥。我狠命挥动双臂,企图去抓握此刻一切我所能抓到的东西,奇迹般的,这一刻,我竟抓住了一根岔出到别墅墙面之外的水管,但抓住那水管的同时,那锈迹斑斑的水管却因为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重量,猛然向下一弯。我的身子再次下坠了几分,虽然这一次,失重感似是有所减缓,但却根本不足以解除我的危急,当然也不足以消除我的焦虑与恐惧。
那水管的一侧,在我停留半空之中的片刻逐渐开始断裂,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再次下落,虽然不过只剩下数米的距离,我不至于就这么摔死,但我在扭头一看这下,却也绝望无比。
我没想到那翼人居然能如此狡猾,正好把我丢到了刚才遭遇围攻的那条巷道之中,此刻,巷道里头尸体“堆积如山”,而且还有不少感染者正昂首望着我,仿佛无数嗷嗷待哺的幼鸟,等待着食物从天而降。
奕天和李闻天已经不知去向,我不知道他们是走散了还是早已经死在了这群感染者的利爪与尖牙之下。
背部的伤口,随着我手臂的不断用力一次次被撕裂,我忍不住开始大声喊叫起来,可声音却如同是吞了火炭的嗓子所发出来的一般,嘶哑无比。
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地面开枪涉及,企图用爆炸来驱散地面的那些家伙。
谁知道,那些家伙似乎越战越勇,我炸死数名感染者,便又会有更多的感染者填补上来,没完没了。
我觉得自己很可能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上头的水管弯曲的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就要整个断裂殆尽。
求生的意志,让我本能的往上攀爬,可也就是这么一阵攀爬,我的手在慌乱之中触到了挂在腰间的手雷。
是啊!我不是还有手雷没有用完么?!情急之下,我居然把很多事情都忽略了。
我掏出手雷来,未作多想,便向下方的感染者群中扔了过去,一瞬间,地面上竟传来数声闷响。
上天保佑。
那地面上似乎还有掉落的手雷和未使用的子弹,我这一炸,立刻起到了引爆的作用,层层热浪带着强烈的冲击扩散向四面八方,在半空中的我自然也备受波及,那本就即将断裂的水管,在爆炸的冲击列下提前断裂而开,但由于水管铁皮本有的任性,我并没有直直的摔下去,而是与那水管一起,在它弯曲至一定程度导致断裂后,与几块碎铁皮一起落下,倒在地面上。
我握紧了匕首,等待一旁幸存的感染者蜂拥而上。
我没有起身,这时候,我必须保持镇定。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居然根本没有敌人上前,我不由得疑惑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四周到处都是焦黑发臭的死尸,哪里还有一个“完整的人”存在。
我有些无奈——终究这里只剩下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