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
房里只开着盏台灯,淡黄的灯光缓缓地散透在一方夜色中。
宁雅欣穿的随性休闲,一袭简单的白衬衫,性。感的锁骨呈现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滑入散开的领口,简简单单中透着一种情糜的魅惑。
这是一种简单、优雅的魅惑。
是一种属于优雅男人所独有的气质。
夏未宁愈发怀疑眼前的这个假表姐——
是个男人!
她的目光缓缓上移,从宁雅欣的锁骨移到她修长的脖颈——
没有喉结!
呃……莫非是她多想了,还是这个表姐是人妖?
见夏未宁一个劲地盯着她脖子看,宁雅欣扬了扬眉,也不说什么,只轻道:“坐。”
“恩。”
夏未宁朝梳妆台前唯一的凳子前走去,忽见门窗紧闭,落地的窗帘后隐约飘出一个影子来。
咦,有什么东西在后面?
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走向窗帘,想要看个究竟。
宁雅欣眨了眨眼睛,也不见慌乱,一派从容气度。只是那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中,迅速滑过一丝异芒。
手腕微微一动,也不知弹了什么出去,夏未宁不知被什么一绊,一声惊叫向前扑去——
夏未宁心中只有一个字,靠!
宁雅欣见夏未宁朝她倒了过来,微微皱眉,想要挪开身子,却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顿住,就在这微妙的一瞬间,夏未宁倒了过来——
宁雅欣来不及收势,就被夏未宁压到了床上。
夏未宁静静看着宁雅欣。
宁雅欣则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意,略带无奈地望着她。
刚洗过的头发没有擦干,垂过脸侧,丝丝盘在宁雅欣性。感的锁骨上。几滴水珠从头发上滴落下来,轻点在宁雅欣的脸庞上,似勾引一般,顺着修长的脖颈,朝那散发着的锁骨滑去。
当真是秀色可餐,让人忍不住向那领口底下看去。
夏未宁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快要喷出火来了!
这个臭丫头!别当她不知道!刚才她摔得蹊跷,肯定是宁雅欣作怪!
小时候舅舅会给她一些零花钱,她把钱一笔一笔存起来,去武术馆学了几招。不敢自称武林高手,但对付一些三教九流的混混是不成问题的!
心中虽然对那藏在窗帘后的东西愈发好奇起来,不过这恰恰也是假宁雅欣对她的一个警告——不该她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收起心中的愤恨,夏未宁正欲起身,哪知刚才被弹中的脚猛得抽痛,她一个不支,惨叫一声,又重重地摔在了宁雅欣身上!
这下两人挨得更近了。
她能感觉到,身下被衬衫包裹的身躯,易于常人的坚实,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危险。
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这具身躯每一处流畅的肌肉,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力度。
“表姐你真硬。”夏未宁讪讪地道。
“是么。”宁雅欣望着夏未宁,淡淡道。
神色平静,夜色般的眸却危险如海,有着看不见的暗涌,似又饱含着某种暗哑的暗芒,几乎能吸走人的灵魂。
危险地就似舌忝着猎物鲜血的猎豹。
夏未宁不知所措地错开眸,这才发现自己正完完全全地趴在宁雅欣身上,一只腿跨在宁雅欣身上,还有一只腿正放在宁雅欣双腿中间……
夏未宁哭笑不得,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尴尬的姿势啊……
夏未宁黑着脸,正想支起身来,腰却被一只大掌箍住,丝毫动弹不得!
她瞪大了眼睛!
宁雅欣睨着她,轻轻一笑。
这是夏未宁第二次见到这个“宁雅欣”笑。
月兑去了从容,月兑去了文雅,眉宇间渗透了邪意,若有似无的笑也沾染着邪气,魅惑似能勾人心魂。
这个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她能感觉到身下这具紧绷的身体中,危险正在聚集,等待着一触即发,蓬勃而出!
夏未宁一动也不敢动,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能知觉感觉到,这静得令人窒息空气。
空气躁动不安得让人心痒难耐。
一滴水珠顺着夏未宁的脸庞缓缓滑落,滴落在宁雅欣的睫毛。
这滴水珠,微不足道的水珠,却成了引发危险的,致命导火线。
宁雅欣眼中暗芒一闪,危险的好像罂粟盛开!
他一个翻身,如同猎豹扑食般,将夏未宁压在身下!
“表、表姐,你做什么!”下意识的危险,让她想要挣扎着月兑离他的束缚,宁雅欣也不管她,由着她乱动。
夏未宁又气又恼,同是女子,自己的力气竟比不是这个假表姐半分,被他压得丝毫动弹不得。
无意间她的腿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硬硬的,长长的……
夏未宁只觉脑中惊雷滚滚,不可置信地又用腿去碰了碰……
“你动什么?”
他淡淡地望着她。
一瞬间她只觉得脑中血海翻涌!
“你、你……”夏未宁瞪着面前的这个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假表姐,竟然是、是男人……
就是傻子也明白眼下是什么状况了,夏未宁脑中翻江倒海地想着逃月兑之策,奈何手脚都用不上,心中只能越想越急,越想越气。
况且宁家墙壁的隔音效果这么好,现在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夏未宁心中狠狠一咬牙,你敢动姑女乃女乃一下试试,姑女乃女乃我趁你最没防备的时候废了你!
夏未宁就像一根绷紧的弦,抱着十二级警惕盯着“宁雅欣”。
男人盯着她,见着她的警惕,忽而笑了一下,墨眸潋滟:“你在担心什么?”
被男人这样说,一股莫名的羞恼从心底噌地冒起。
男人的表情,好像她是在担心一件莫须有,比地球爆炸还不可能的好笑事情一般,令她羞恼万分。
夏未宁咬牙切齿道:“担心你是人妖!”
男人眸光微动,盯着她,那幽深的眼眸瞧不出究竟是否生气,竟让夏未宁莫名的有股心慌的感觉,她有些心虚地侧开脸。
见夏未宁侧开脸,男人薄唇轻勾,手举起来,感觉夏未宁防备地绷紧了身子,却没有丝毫停留,越过夏未宁,拿过床头柜上的吹风。
“是要你自己吹,还是我帮你?”男人缓缓问。
“谢谢表……呃,还是我自己来。”
夏未宁的声音不自觉矮了许多。
说到底,夏未宁也只是一个毛头小孩,尽管受尽舅母白眼,也算是平平淡淡地走了过来。没遇过什么大波澜,有时候未免太过冲动。
夏未宁方才那一番骂人的话出口后,夏未宁就后悔不已,直觉告诉她,这人惹不得,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得罪此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年轻人,道理往往明白,做是做不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上位者的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挑衅。
她胆颤心惊地等着这人发怒,或许这人是顾虑到毕竟是在宁家,有所收敛。
男人将吹风丢给夏未宁,起身走向梳妆台。
男人一走,夏未宁就感觉身上的泰山搬走了。天啊,看不出来,这么瘦的一个人啊,怎么那么沉啊!
夏未宁大松了口气,男人却在此时转过头来,看向她,夏未宁不明所以,扯着脸皮,不自然地笑了笑。
假宁雅欣也扬了扬唇:“还不吹,是想让我动手么。”
夏未宁唬了一大跳,哪敢劳您大驾啊,飞快接上电源,摁开开关吹起头发来。
假宁雅欣轻轻一笑:“要借多少。”
“表姐,钱的事我已经搞定了,表姐就不用劳心了!”夏未宁扯出一抹笑,僵硬地吹着头发。
她可不想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假表姐,扯上半点关系!
“多少,我没有耐心。”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开支票的笔,透出一股凛人的气势,逼迫的空气都紧张了几分。
这……哪有逼着人借钱的道理。
夏未宁想了想,瞧这人的气势,就是那种少有人逆他意思的,自己最好少惹他为妙,况且,自己也的确需要一笔钱。
她行的端,坐的正,又不是借了他的钱不还了,坦坦荡荡,顾虑那么多干什么?旋即便报上了数字,轻轻一笑:“谢谢表姐了。”
昏黄的灯光中,她这个笑,坦坦荡荡,不清不淡,衬得那一张秀美的脸有股说不出的明媚的动人。
心清,气自朗!
宁雅欣凝着她,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
待夏未宁走后,宁雅欣稍稍做了个洗浴,披着一身宽松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脸未变,身形却在一瞬间高大了许多。
落地纱窗如纸鸢般轻轻掀起,像是过了一阵风。
一个劲装男子垂着头恭敬地站在窗前,他的腰间,别着一把px4storm手枪,浑身透着凌人的煞气。
然而,却生生地被眼前的这人压了下去。
穿着白色浴袍的人,尽管是懒懒地站着,浑身也透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他修长的脖子上,有一个姓。感的喉结。
站在此人身旁,连呼吸都困难。
劲装男子阿若想。
“王,您离开的这段日子,北街似乎有异动,北街已经吃了我们不少地盘了。”
被唤作王的男人,只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
“无妨,给他吃。到时候会让他连胆汁都吐出来。”
温润动人的声音,却让阿若从心里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王……何时回去?”
脑海中翻滚出方才王与那个小女孩交叠的画面,心下有些愤怒!
无论是怎样的女子,都不值得他们的王,改变模样,屈尊扮作一个女子!
“你这是在过问我的事么。”他神色不动,淡淡道。
阿若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责罚!”
“罢了。我过几天便会回去。把宁雅欣看好。”
“是!”
重重地应了一声,黑影一闪,阿若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只有徐徐的风,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窗户中透进来,拂得窗帘翩然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