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一切已经浮出水面的黑暗再也无法隐瞒,大家族的光辉下隐藏的暗流让人脊背生寒。
灰小爱,魏子齐以及已经醒来的朱婶静静的站在韩轩墨的房里等待伤心男人的醒来。
昨夜,特助并没有把全部的事情告诉灰小爱,只说了,让她近段时间要格外注意总裁的饮食起居,一定要尽心,一定不要再惹总裁生气。
生气?如果一个人还能生气,说不定就没事了。
韩轩墨眼睫颤了颤,眼睛还没有睁开,眉头先皱了起来,细长的眼睛睁开,里面如经过暴风雨后平静下来的湖面,一丝波澜也无。
“小少爷。”朱婶抓着他的手,哽咽着。
灰小爱攥着手,不敢抬头看他。
魏子齐沉默着。
“朱婶,你回房休息。”韩轩墨起身,对流着泪的朱婶说道。
朱婶摇头。
“去吧。”韩轩墨拍拍她的后背,语气不容置疑。
朱婶只好走了,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拉着他的手叮嘱,“小少爷,一定要冷静。”
朱婶离开了,灰小爱犹犹豫豫的走到韩轩墨面前,“对不起,先生。”
韩轩墨瞪了她一眼,“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想死吗?”这声音阴嗖嗖的。
灰小爱肩膀塌了下去,很是委屈,嘟囔道,“昨天您被魔鬼控制了,我打的只是魔鬼,您现在觉得还好吗?”轻声细语的说完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呆,等着判决。
“哼,子齐,备车去韩宅。”说的没错,失去理智就是一个最大的魔鬼,现在他很平静,他要一个解释,必须有人出来承担他的怒火。
车里,灰小爱侧头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建筑物,心情很沉重,失去亲人的韩轩墨如普通人一般伤心难过,虽然他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可是昨晚如困兽的他也切切实实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生在大家族,长在坎坷里,成就了此时他冷酷自私的性子。
可是还不够,他的痛要别人来尝,她的痛又何尝不是,等有一天,他们两清了,她不想再见到他,惟愿拥有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管家远远的看到韩轩墨走来,心下一喜,赶紧迎了上去,“二少爷,您来看老爷,老爷一定很高兴。”
韩轩墨看着面前喜形于色的管家,嘴角挑起大大的讽刺,“管家,你真是他最衷心的狗。”
李默的笑容僵在脸上,在韩家做管家这么多年,作为韩宅的老人,可没人这么说过他,半晌,“二少爷,心情不好?”
“子齐,请管家在客厅里喝茶,如果没有问出所有问题就给他上点心。”
“是,二少,管家请吧。”
茶,点心,二少这么宽和?灰小爱疑惑了。
很快,在韩轩墨到达韩宅不到十分钟,一辆货车就驶进了别墅,上面下来十几个黑衣人,各个出入口迅速换成韩轩墨的人,韩家大宅的大门被紧紧的闭上,关门谢客,韩宅被控制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韩宅的佣人一头雾水,惊惧的缩成一团,后被关在各自房中,不经允许不准出入。
寒轩扬和躺在病床上的韩邦国被请到了客厅,管家李默被魏子齐绑在了椅子上,茶几上满满一杯鲜红的辣椒水。
“轩墨,你这是做什么?”韩邦国病态的脸上被气的通红,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怎奈力气被病魔所吞,力不从心,只能指着韩轩墨斥责。
韩轩墨歪着头打量韩邦国的脸,认真的打量着,眼睛里是讥讽,是嘲弄,是愤怒,是怨恨,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着,让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使人寒,使人怖。
他闭上眼睛,隐藏起所有的情绪,“给你一个提示,楠木盒子,死亡证明书。”
“砰。”原本闲适喝茶的韩宣扬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热水洒在裤脚上,他连忙低下头踢脚边的碎片。
韩邦国气的通红的脸再次被苍白掩盖,捂着心口怒吼,“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你今天到底要威胁什么,太放肆了你,你快放了管家,让你哥哥回房去,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私下里问我。”
“管家,看来我父亲年纪大了,记忆不好,不如你告诉我,我母亲在哪里,这份死亡证明书是怎么回事,嗯?”韩轩墨手里转着小女佣给他的茶杯,转头问被绑在椅子上的管家。
李默闭上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
韩轩墨站起来,围着被绑的管家转圈,三圈之后突然停了下来,手里的茶杯被大力的扔了出去,茶杯撞击在墙壁上出清脆的声响,“你们把我当成是傻瓜吗?子齐,给管家上茶。”
“是。”魏子齐端起茶几上的辣椒水,撬开李默的嘴,把辣椒水灌了下去。
李默闭着眼睛,拼命的挣扎着,他睁开眼睛里面全是血丝,一眨不眨的看着韩轩墨,喉咙里出野兽的声音,里面是求饶的眸光。
灰小爱捂着嘴,不敢看,原来这就是茶,这样下去管家会被辣哑吧。
半杯辣椒水下去,魏子齐停了动作,看着李默被辣的流泪鼻涕横流,被辣的猛烈呼吸,被辣的嘴巴合不上,像是鱼儿离了水般不停的挣扎,狼狈不堪。
韩邦国闭上眼睛,死死的咬住唇,内心不停的交织着,是说还是不说。
“管家,说吧,越早说越少受点罪。”魏子齐在一旁拍拍李默的脸,好心的劝道。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李默的声音犹如苍老的留声机,沙沙的,声线受到严重的伤害。
灰小爱转过身,眼里的泪悄悄的落下,真像是残忍的,一点点的问出真像更是残酷的,李默的不言,更是让韩轩墨暴躁狠辣。
“韩轩墨,你竟然敢,你当韩家是什么,是小丑吗?容你在这作威作福,我跟你拼了我。”寒轩扬冲上去,扬着拳头朝韩轩墨的脸打去。
挥出去的手被魏子齐牢牢的握住,被其一拉一拽扔了出去。
寒轩扬倒在地上破口大骂,“魏子齐你算什么东西,你就是韩轩墨的一条狗,韩轩墨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而已,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畜生,住口。”韩邦国吼道。
“凭什么不让我说,如果没有他那当小三的妈,我妈又怎么会被气死,你更好,你竟然紧接着就接他们母子进门,你把我们母子俩至于何地。”
随着寒轩扬的喧嚣落下,客厅里一阵沉默,空气仿似被冻结,压抑而箭拨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