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大日如火,散发的热量烘烤着大地,四周无风,温度高的吓人。但是在此时此刻,李府演武场的广场上,站满了的李家之人却没有抱怨这样天气的心思。
一个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或玩味,或轻蔑,或不屑的神情,目光纷纷投射向演武场之上,那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场戏,看一场赏心悦目的戏。
砰!
一道身影砸落到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烟尘被震得弥漫开来,沾染到这道身影洁白的衣衫上。
衣衫的布料是名贵的冰蚕绸缎,此时惹满了尘埃,多处地方都破开了几道口子,白皙的皮肤**在外,被一些小石子磨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显得很是狼狈!
李昊战嘴角挂着一缕血迹,黑发凌乱,脸上满是尘土,但是他的眼睛却依旧充满神采,死死盯着前方那道灰衫身影。他不知道自己被打飞了多少次,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一脸笑意的少年。
眼前这家伙并不厉害,在年轻一代中也显得很普通,不过灵墟五境的修为,比自己灵墟九境还低了四个阶位,但是对方很猖狂,而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一件很难让人理解的事,但是李昊战知道,这不难理解……
因为他不会战法……
今日是李府一年一次的武试,其开办的目的,便是为了测试年轻一代修炼的进步情况,筛选出的优秀者重点培养。
而他,今年毫无进步,去年也毫无进步,三年前也毫无进步,这样的毫无进步指的是修为以及战法修炼情况。
众所周知,他李昊战是李家年轻一代修为第一人,但是悟性极低,对于战法更是一窍不通,是个彻底的战法白痴。
所以此次武试他不能输,如果输了,七天后便是文试,专门考核战法理论的文试,那样他更加没戏。
这样的后果只有一个——会被分派到家族在外的产业之中,那他便要放弃最喜爱的了修炼。
“再挨四次攻击,再挨四次攻击,大概便可以模清他的套路!”
李昊战身子动了,双脚灌注庞大的灵力,猛然发力,举起拳头朝着灰衫少年冲将而去。
灰衫少年冷冷一笑,灵墟中的灵力流转四肢百骸,渺小的灵子在体内按照某种战法结构排列筑建,立即他四肢上浮现一层繁密的青色线痕。
灰衫少年施展的是一门技类的基础战法,以灵力短暂改变身体构造,令身体变得轻盈如风,速度大增,因此面对着李昊战呼啸而来的全力一击,微微侧身便躲避开来,接着他抓住李昊战的巨大破绽,一拳往李昊战月复部轰去。
砰的一声闷响,李昊战倒飞出去,重重落到地面。
四次!
李昊战缓缓站起,平静地看着灰衫少年,这一次他没有莽撞进攻,而是隐隐摆出防守的架势。
灰衫少年眼神之中蕴含着浓浓的轻蔑,傲然道:“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嘴上是这般说,但是他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以他的修炼天赋,在李家年轻一代中毫不起眼,平时哪有机会教训灵墟九境的高手,此刻遇上,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自不会轻易放过。如此开口是因为他见李昊战没有再冲过来,担心对方直接认输,没法继续玩了,才出言相激。
李昊战不为所动。
灰衫少年见李昊战反常的举动,心中生出一丝警觉,但随即脸上便浮现一抹嘲弄,战法是战斗技巧,不会战法者即使修为比别人高出几个境界,也不过是莽夫而已,即使有一些阴谋诡计,在正面的对战中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他低喝一声,双手握拳,衣衫无风鼓动,青色线痕在衣袖遮挡不住的拳头上勾勒而出,身子一动,迅若如风,主动发起了攻势。
李昊战只觉眼前一花,一阵凉风迎面,一个拳头呼啸着当胸轰来,他目光一凝,身子猛地下沉,下盘稳固如磐石,双臂交叉护在胸膛。
砰的一声闷响,李昊战只觉手臂一痛,身子退后几步,此次他并没有被击飞,不及他想,灵力奔涌向手臂,横扫还击,但是灰衫少年已轻飘飘地躲过去。
三次!
接下来,灰衫少年绕到他身后,挥出一掌,他向前趔趄而去。
两次!
灰衫少年申吟化作幻影绕到他身侧,击出一拳……
一次!
李昊战的心脏猛然跳动,他的眼睛始终都留意着灰衫少年的动作,当对方快速移动至身前时,他的眼睛一眯,一道利芒从中闪过。
就是这里!
他身子猛地一动,蓄势待发的拳头夹杂着狂风轰了出去。
拳头擦着灰衫少年脸颊,落空了。
灰衫少年心有余悸,若是这拳被击实了他必落败不可,想到这里不禁恼羞成怒,一拳击打在李昊战因为用力过度而失去平衡的身体。
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发生出乎意料的变化。李昊战终究是输了,被击落了擂台,掉进人群之中……
李昊战缓缓爬起,抹去嘴角血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尽管知道自己会败,但是当事实摆在眼面前时,心中涌起的依然是深深的失落,神色有些不甘,有些难过,伸出手掌在衣衫上掸了掸灰尘,借此掩饰内心的情绪,然后他缓缓低下头,缓慢而坚定地向前走着。
人群似避瘟神般让开一条通道,这条通道突兀地出现在广场上,显得格格不入。
“李三爷英明一世,怎会有这样的儿子。”
“应该就因为这个原因,觉得颜面无光,才会出走家族八年,至今未归吧!”
这呓语般的议论清晰地落入李昊战耳中,他的心中便是一阵刺痛。李三爷正是李昊战父亲李弦。
李昊战并没有见过他的母亲的样貌,因为他母亲因生他难产而亡,从未见面。而他由父亲一手抚养长大,关怀备至,然而八年之前,李弦留下一样东西后,便离开家族,不知所踪,至今已经八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