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李昊战盘膝在床,意识在言传之书上浏览,对着那些战法复习了一遍。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眼眸中充满了自信。他推开房门,向着战法阁走去。
来到战法阁不远处,李昊战便见战法阁的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前四周,三三五五的站满了人,有些人谈笑着,显然很有信心。也有些人显得较为紧张,还有些人在虚心请教着别人,做最后的准备。
李昊战孤零零地站人群之外,与四周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他闭上双眼,静静等着战法阁的大门开启。
“我敢打赌那家伙的成绩绝对排在末尾,怎么样,敢跟我赌吗?”一名青衣少年对着身旁的少女说道。
“我输了怎么办。”
“输了,就亲我一下。”青衣少年嘿嘿的笑着。
“你真坏。”少女咯咯笑道:“人家还没那么蠢,明知输还要跟你赌。”
顷刻间,战法阁门前吵杂起来,一些恶毒言语不绝于耳,各样的笑声夹杂其中,气氛立时欢快起来,原本一些因为面临文试而显得紧张的人,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嘿嘿的笑着。
李昊战眉尖蹙了蹙,神色仅是微微一变,便不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正在这时,远处走来了几人,为首之人正是李断江。此时,他的脸上挂满笑容,眼睛看向李昊战,目光中含着戏谑之意。
“那便是李断江吧,听说他悟性很高,足以跟他兄长媲美。”
“看来这次文试,李焰大哥不能独占鳌头了。”
“这魁首之名,定然在两人之间诞生,真是让人期待啊,就是不知道谁能笑道最后。”
见到李断江出现,现场登时出现一阵骚动,众人对着李断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每一次文试武试之前,最受关注的,总是那些天赋最高的同龄人,因此李断江受到热议,也实属平常。
李断江将这些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得意,走到李昊战身前,故作惊奇地道:“这不是咱家的战法白痴吗?你怎的也来参与文试了?”
李昊战淡淡的道:“搞这么多花样,不就是想得到我的战法解析吗?好吧,我就拿去撕了,你就别想得到了。”声音并不大,因此只有李断江听到。
李断江被点钟软肋,脸色一阵铁青,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过了半响才缓和下来,声音低沉地道:“好,李昊战,你好样的。我就在这里跟你摊牌了,如果你将那东西交给我,今日的文试你必定能合格,我李断江言而有信,决不食言。”
李昊战皱了皱眉,见他死心不息,心中亦是生出一阵烦闷之意。
李断江见李昊战不答,以为他有所心动,内心正自迟疑,又道:“放心,我有方法,能让这事情办得天衣无缝,绝对不会让人知道……”
李昊战截断他的话头,道:“我似乎没有答应下来,再说我李昊战连走路都是堂堂正正的,又怎样会做那小人行径。”这句话的意思,直接将李断江骂作小人了。
李断江沉声说道:“你真的要与我做对到底了?”
李昊战道:“别多想了,我从来没将你放在眼里。”
李断江怒极反笑,三番两次地被他无视,心底恼怒已极,也没想要多说什么,只想着如何当众将对方羞辱一番。当下他怒容满脸,手指发颤地指向李昊战,怒道:“李昊战,你……你竟敢辱骂我父母?赶紧向他们致歉,否则我要与你一战。”
这声音响亮之极,守候在门口的数百李家弟子,正百无聊赖,忽听得这声暴怒,都不禁哗然出声。由于之前两人说话都低声细语,所以所说之事尽没人知晓,但此时见到两人似要闹僵,将要来一场生死决战,俱都眼睛闪亮地注视着李昊战二人,目光都变得玩味不已。
“辱人父母,有如不共戴天之仇,这李昊战实在可恨。”
“跟你们说,李断江是一个极其孝顺的人,曾有一位友人拿他母亲开玩笑,当日李断江便与那人断绝来往了。”
“李断江平日间脾气甚好,若非事及父母,他也不会似这般生气的,料想那李昊战的话定然恶毒已极。”
人群之中,有一些与李断江关系极好的分家子弟,悄悄地在人群中散布消息,令得不少同样也是极其孝顺的人顿生同仇敌忾之意,看向李断江的眼神带着同情,而对于李昊战则颇为不善了。
李昊战先是一怔,随即便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心中怒极。
那些分家子弟能在李断江说出这番话时,立即上前散播对于他不好的舆论,想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的了,应该事先便安排好,这是一个圈套,有意要羞辱自己。
李昊战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李断江先入为主,他若是出言辩驳,不仅不能取到好的效果,相反还会让人觉得虚伪了。当下冷冷的道:“简直一派胡言!不过,现在文试马上便开始,你想如何与我一战,当真是胡闹之极。”
李断江道:“你若不敢应战,便赶紧磕头致歉,我大人有大量,此事便暂饶了你。”
李昊战皱起眉头,心想若是能将那战法解析卖出去,有钱买空白玉简刻画战法玉简,到时候领悟其中感悟,再来对付你小子,自然不在话下。当下说道:“你若想战,五天之后,我让你单臂,照样将你打残。”口气极大,极为猖狂。
李断江冷笑道:“五天之后?那时恐怕你已经被逐出家族,到时候或许我见你凄惨,也不忍伤你了。”
李昊战道:“你就确定我今天便会被赶出家族吗?”脾气再好的人,被人几次三番这般说,也是有点气愤了。
李断江道:“看你这自信样,似乎对于文试很有信心啊!”
李昊战道:“在整个三月城……不,在整个天下有谁能在文试上胜得过我?”手中掌握本元意志赐予的利器,相信在擅长的领域上无人可敌,口气自然充满自信。
只听周围传来吃吃的笑声,众人对李昊战的话都显得不以为然,均觉得他脑袋定然是出毛病了。
李断江觉得被无视了,怒道:“自然这般自信,可敢跟我赌一场吗?”
李昊战眉毛一扬,道:“赌什么?”
李断江道:“你既然说这天下没人能赢你,那么就赌在文试之上,谁的成绩更加优越。”
这话声刚落,就听到一阵山呼海啸的倒彩声铺天盖地般压了过来,都觉得李断江这话无耻已极。在这里的人有谁不知,李断江是战法阁一楼中拔尖的几人之一,而相反李昊战悟性低下,在这个文试这领域之上,更是垫底的存在。
试问,两者谁输谁赢,已经一目了然了。然而让众人大吃一惊的是,李昊战居然想也不想便同意了——“好,你就说说彩头是什么。”
李断江脸上一喜,低声道:“就赌那份战法解析。”众人都竖起耳朵想听听这赌注究竟是什么,但见他嘴唇蠕动,说话声音极低,因此听不清楚。
李昊战撇了撇嘴,道:“你出得起赌注吗?这东西我说过至少上千灵币。”说着笑盈盈地看着他。
李断江语气一窒,他不过一个分家子弟,从那里找来一千灵币?所以只能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回答了。
李昊战笑道:“怎样?”
李断江涨红了脸,突然大声道:“好,咱们就赌谁输了,就给对方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
众人一听,尽皆哗然,也都没想到这两人低声细语一阵,妥协的赌约竟然这么大。给同辈人下跪,这种侮辱已经是他们想力的极限,一个个人都不禁兴奋起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主,都想知道这场下跪戏的结尾。
李昊战又是一怔,又被先入为主了,目光骤然一冷,说道:“要赌就赌一场大的。谁输了,就给对方磕一百个响头,叫一百声爷爷。”
李断江哈哈大笑,道:“谁怕谁,咱们击掌为誓,谁也别想赖账。”说着伸出了手掌。
李昊战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响亮之极,在四周回荡了一圈。
随即,只见众人眼睛都看着李昊战,目光之中都充满怜悯。
因为没有人相信李昊战有赢的机会,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