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风雪交加的夜晚,漫天飘雪,北风呼啸着穿梭于大街小巷,昏暗地路灯左右摇摆着,屋檐,瓦片,路灯,杨树叶上,落满了鹅毛般大雪,温度已接近零下10c,巩家庄外,一位老人怀揣着刚刚满月的婴儿蹒跚地挪动着脚步,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斗大的雪花片落在老人的棉袄上,洁白的肩膀上,老人每挪动一下脚步,都会踩进厚厚地积雪之中,厚厚地积雪已经掩到膝盖处,这是历年来罕见的特大暴风雪,别说上工了,出门都很困难,家家户户躲在正堂的炭炉边取暖。
昏暗地路灯光打在她蜷缩的身体上,照出的背影拉的好长好长,隐约可以看见,老人的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看不到尽头,可见,老人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小小,是nǎinǎi不好,没能照顾好你,nǎinǎi就算死也要把你安抚好,就算咱们年俩躲不过这个劫,nǎinǎi在yin间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
老人的步伐迈动的很慢,她害怕一不小心跌倒会将怀里的婴儿磕着碰到,嘴里喃喃地说着,眼睛有些干涩,模糊地看向前方。
老人走进巩家庄内,透过密布的大雪,前方有一处亮光,老人顿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加快了速度,此刻,在她的双眼里,这道亮光是希望之光,是挽救孩子的希望之光。
老人走到亮光处,是从窗户内发出来的,她欣喜若狂,孩子终于有救了,就算不收留,躲过这场大雪灾应该是可以的。(那个时候的人们很淳朴,很善良)
老人伸出瑟瑟发抖布满皱纹的手,“砰~~砰~~砰~~~”叩响大门上的门栓。
“老巩,是不是有人敲咱家大门啊?我好像听到有声音。”李秋菊坐在炭炉旁织着毛衣,猛然间听到家里大门有扣动的声音。
“你别疑神疑鬼的,这大雪天还是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到处跑。”巩兴旺抽了一口香烟,头也不转地看着电视。
“砰~~砰~~砰~~”又是三声。
“不对呀,老旺,肯定有声音。”
“我也听到了!”
巩兴旺呆滞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媳妇,很明显,这个声音他也听到了,两个人屏住呼吸,眼珠子斜斜地想再听听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砰~~砰~~砰~~”
又是三声扣动大门的声音,这下听的是真真切切。
“坏了,秋菊,赶紧把我棉袄拿过来,肯定有事,这大雪天的可不是开玩笑。”巩兴旺赶忙扔掉手里抽到一般的香烟,“呼~”的站起身,拿过媳妇递过来的棉袄,批到身上,拉开正门就往院子里走。
巩兴旺是巩家庄里比较有知识的村长,上过大学,为人厚实,大学毕业的那一年,他毅然决然的对老师说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发展自己的家园,巩兴旺回来的那一天,老村长联合村支书和大群的乡亲们,又是放鞭炮,又是拉横幅,老村长拉着巩兴旺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老泪横流地说着,“兴旺啊,你能回来咱们巩家庄可就有希望了。”
巩兴旺上任的这几年,巩家庄发展的比过去繁荣好几倍,也因此,巩家庄的老少都认可这个村长。
老人本想再扣动门栓,“呼~”地一声,大门从里拉开了。
正堂里投shè出的光线,洒在老人布满皱纹地脸上,背着光的巩兴旺在老人的眼里就像是活菩萨一样,奔波了几天,通往希望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老人的意识有些模糊,走了这几天,饥寒交迫,她太累了。
老人倒下的瞬间,嘴里说了一句,“小小,终于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即将瘫倒在地的老人,意识模糊地只能听到有个声音在喊着,“大娘,大娘……”
巩兴旺便扶着老人,边朝着正堂里喊,“秋菊,快出来,快出来~出事儿了。”
李秋菊扔下手里织到一半的毛衣,披上棉袄,从正堂里冲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李秋菊惊呆了,在巩兴旺的搀扶下,一个老人穿着破旧的棉袄,手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秋菊,你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帮我一下,大娘怀里还有个孩子呐,快点~”巩兴旺一刻也不敢耽误,冲着媳妇李秋菊叫喊着。
李秋菊被巩兴旺的声音惊醒,赶忙上前一步接过老人怀里的婴儿,巩兴旺一个转身将老人背在身上快步向正堂走去。
客房里,老人瘦弱的脸上布满皱纹,看着像没吃过一顿饱饭一样,她现在已经昏迷了,李秋菊抱着婴儿走进客房,看着老人躺在床上的样子,眼泪唰唰地往下掉,“作孽呀,作孽,老旺,这大娘太可怜了,都这样了还把孩子照顾的这么好。”
“秋菊,你照顾下孩子,我去给大娘弄碗热水给她喝,这大雪天,她们年俩肯定又累又饿了。”巩兴旺给老人盖好被子,站起身冲着李秋菊说道。
刚走到门口,李秋菊忙叫住巩兴旺,“老旺,咱们屋里还有儿子断nǎi时喝剩下的nǎi粉,应该还能吃,你给孩子冲一杯nǎi粉,我看孩子也饿坏了。”
巩兴旺恩了一声匆匆走了出去。
说也奇怪,老人来的第二天清晨,久违的太阳忽闪着刺眼的光芒冉冉升起,特大暴风雪停止了,大街上,巷子里,在没有人踩踏的时候,整个巩家庄闪着银白sè的光芒,煞是美丽,家家户户拉开正堂大门,呼着热气,阳光洒在他们充满笑容的脸上。
片刻功夫,有拿大扫帚,有拿铁钳,清扫着房顶和街道上的积雪,邻里间,你一言我一语喜悦的聊着,好像这几天没有人聊天实在是憋坏了。
橙黄sè的阳光慢慢升腾,透过窗,穿过玻璃,洒在老人的脸上,缓缓睁开双眼,这是哪里?小小呐?我孙女呐?老人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自己的孙女。
李秋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地白米粥推开门走进客房,看到老人醒来,微笑地看着她,“大娘,你醒了?快把这碗粥喝了,你肯定饿坏了吧。”
老人定睛地看着李秋菊微笑的脸颊,身上散发着一种贤妻良母的气息,李秋菊怀抱里的婴儿,没错,就是自己的孙女,抬起头,身上盖着暖暖厚厚地棉被,老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得救了,孙女得救了。
老人“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双脚**着站在地板上,猛地跪在了李秋菊的面前,不断地叩着头,“恩人,恩人呐,谢谢你救了俺这个姜老太婆,救了我们年俩,你是好人,你是活菩萨啊…活菩萨…”说话的当时,老人布满皱纹地脸上老泪横流,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出她的感激之情。
这下李秋菊可慌了,她将婴儿放在床上,赶紧搀扶着老人,“姜大娘,姜大娘,你可不能这样,你这是折我的寿啊,大娘你快起来。”
搀扶老人的同时,李秋菊朝着门外大声地喊着,“老旺,老旺,你快进来,大娘醒了。”
听到媳妇的喊声,巩兴旺忙扔掉手里的铁钳,跑进正堂,朝着客房快步走进去,还没进屋,巩兴旺已经笑容满面的喊着,“大娘,你醒了?”
看到眼前一幕,巩兴旺不禁一怔,老人满脸泪花地**着双脚站在地板上,婴儿被放在床沿,“你们……咋了?”
昨晚的恩人,是昨晚的恩人,老人还想再次下跪,巩兴旺一个箭步上前搀扶着老人,“大娘,你身子还虚弱着呐,赶快上床。”巩兴旺端起放在桌子上的大米粥放在老人的手里,“大娘,我是巩家庄的村长,叫巩兴旺,这是我媳妇李秋菊,你可不能这样,我们可受不起,你快把粥喝了吧,孩子我们会照看好的,你别担心。”
老人双手捧着还冒着热气地大米粥,眼泪呼呼地往下掉,这都好几天了,从来没有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她感谢老天爷,感谢恩人。
“大娘,你先吃着,我得把路上的积雪清扫干净,你就在这里住着吧,没关系。”
大米粥喝道一半,老人突然停下,抬起头看向巩兴旺,“不行不行,俺还是走吧,俺这个姜老太婆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只要能留下俺孙女姜小小就行了。”
“姜大娘,你都这把年纪了,你还能去哪里啊?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安排。”
听到巩兴旺这样说,老人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捧着碗双手不停颤抖着,一定是自己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会碰到这样的好人。
一晃眼,几天过去了,积雪还没融化完,巩兴旺已经走出家门,召集村里有声望的家户把老人的情况述说了一遍,希望得到大家的赞许,听完巩兴旺的叙述,村民们纷纷举手称是,同意巩兴旺的提议,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说干就干,积雪刚刚融化完,屋檐上还滴落着水珠时,巩家庄里的壮丁已经忙开了,和泥、砌砖、摆树枝、造房梁,在巩家庄巷子口给老人盖起一座小房子,虽然不大,但已经足够她们年俩居住了,有些家户家里闲摆着的桌椅家具什么的全给老人拎了过来,还有些家户看到孩子还这么小,把家里孩子的nǎi粉拿出一半给老人送了过去,送白面、送米、送油更不必多说。
眼看着这些,她们年俩终于有了落脚之处,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迷糊地眼神里满是泪光,看着他们一个个淳朴的笑容,本想给巩家庄的人下跪,被村长巩兴旺阻止了,她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她永远记得巩兴旺说的那句话,“姜大娘,以后你就是我们巩家庄的人了!”村民一声声地叫喊着,“姜大娘,你就安心的住着吧。”“姜大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们村长说。”
姜nǎinǎi年事已高,根本从事不了过重的活儿,巩兴旺也想了一个办法,家家户户用掉的废纸、啤酒瓶、塑料瓶什么的全给姜nǎinǎi。
自此,姜nǎinǎi靠着捡破烂、拾麦和巩家庄村民的接济生活着,打从姜小小会说话开始,姜nǎinǎi给她最多的教导就是--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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