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一听,停下手中动作,板起了脸道:“有话直说,休要拐弯抹角!”
“云络小姐真的还不知下落吗?这样下去,会不会月兑离了您的初衷?毕竟我只是暂时替代云络小姐一下——”说到这里,她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问:“如果成了婚,那个、那个新婚夜怎么办?”
夜雪一听,深深蹙眉。她垂眸,望向远方如血夕阳,言语低喃:“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我想,该是我离开······”她话未完,夜雪即冷冷笑起来。
“叶微殇,你以为这是玩过家家吗?事到如今想安然退身?”她扬眉冷视,言语极为讽刺。“我想叶小姐已经成年了,应该懂得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而且,如今我们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我得罪不起楼家,你更得罪不起楼家。被楼文轩知道,你冒充云络耍了他一通,他会轻易罢休?还有楼陌尘,依我所见,那个冷若寒冰的男人喜欢上你了吧。叶微殇,爱恨可就在一念之间。想他恨你,真的很简单。”
一番威吓落下,叶微殇听得心发寒。她要的简单,想的简单,却没想到,一入豪门深似海,层层牵绊,会将她紧紧纠缠。
她知道那个男人的冷血和无情,她当时怎么就敢招惹了他?此刻,心里后悔已晚。“夫人、夫人,我······”她已无言以答。
“叶微殇,事到如今呢,我就和你直说了。”夜雪说着走近她,一步一步,而她一步一步后退。终于后背抵到墙,她无路可腿。她忐忑地看着她,凑在她耳边,低语:“叶微殇,云络不再是云络。在楼家垮掉之前,你必须是云络!”
“什、什么意思?楼家垮掉是什么意思?”她瞪大美眸,一脸的惊愕。
夜雪瞥过她,离她稍远些,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乖乖听命于我即可!”说完,她走到花圃深处,摘下一朵娇艳的花,边赏玩边剥落花瓣。落花飘零,一地凄艳。最后,她听见她说,“我只是从楼家拿回该拿的东西。”声音前所未有的苍凉。
这喧嚣红尘,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叶微殇看着她,精致妆容布满哀伤,唯有沉默不言。
说来也巧,叶微殇准备离开云宅时,云父和云陌凌回来。于是,叶微殇被留下共用晚餐。兴致索然地吃罢饭,云陌凌要求送她回去。她说不出拒绝,也就上了他的车。
“这些天在楼家待的如何?”沉闷的车厢,云陌凌开口打破沉默。
“还行。”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她不习惯上流社会的生活,所以只觉无趣。好在,她也不是太活泼的女子,可静可动,勉强算的上适应。
“他、他对你好么?”他问着,声音有些不自然。
“还好。”她敷衍着笑道。
云陌凌听到“还好”立刻勾起了冷笑。面无表情,言语质疑,“是吗?那为何你眉间含愁、心情怏怏?”
叶微殇掩下心中不快,很想说,“是你母亲惹我眉间含愁,惹我心情怏怏。”只是,她没胆。只能伪装轻松,笑道:“陌凌,你有听过,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吧。”
她是舌灿莲花的女子,只一语便让云陌凌无言以辩。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目视前方,不再理她。
叶微殇看他板起冷颜,不言不语,以为他生了气,有些小自责。毕竟他出于好心,她那样说,似乎有些过分了。她水灵灵眸子转动,想着怎样讨他欢心。侧眸,车窗外,明月皎皎,星星摇曳。她灵机一动,兴奋地指着夜空,笑道:“陌凌,你瞧,今夜星光灿烂,愿你好运常伴。”
浅浅梨涡闪现在樱唇边,她含笑的眸莹亮璀璨。
云陌凌被她俏皮可爱的举动吸引,禁不住薄唇微勾,些许喜悦染上眸。只是,视线落到她的手腕,眼神瞬间冷冽。他转过头,佯作云淡风清,“怎么戴了块男士手表?”
话题急转到手表上,叶微殇有些反应不及,下意识地回道:“是他的。楼陌尘那家伙神经有问题,硬是拿这块价值不菲的手表换我那块贫民货。”她边说边玩着手腕上的手表,纤眉弯弯,笑窝浅浅。
云陌凌一听,眸间染上几分狠辣。他又怎会不知那是楼陌尘的!只是如今戴在她手上,让他忌妒地牙痒痒的。觑着她幸福的笑,他强行压下心中不甘,状似不经意地问:“为什么戴上它?男士用表,络儿,你在玩非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