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思和韩欣、木子三人的聚会,本是韩欣为了弄清楚雨思为何感慨的状况。『**言*情**』然而,当着木子在场,韩欣只能旁敲侧击地询问,没有直接说出看到她写在qq签名上的话。
一是怕木子听后大惊小怪,张牙舞爪,探究细节,小事也成了大事。二是怕木子对那句话浮想联翩,敞口而出,勾出雨思那句话的真正含义,让雨思不快。因为此时,雨思和平时一样,一副轻松幸福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烦心事。
韩欣放心了,不好继续深挖细研下去。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小题大做了。
本来雨思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那句话说不定是网络上的句子,借来抒抒情而已。她是一个拿笔杆子的人嘛,人有人的思想和视野,人有记录、收藏好章、好句式、好词语的习惯和爱好,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借用、引用来添彩。
这次韩欣邀约她们来,并没有太多需要讨论的话题,雨思心里明白了,这是韩欣在关心她和木子的近况。
木子还是那副德行,看不出多大变化来,应该生活得还不错。
雨思什么也没说出来,表面还是和往常一样地沉静而快乐。
她不敢说。
她一面和朋友打打闹闹,闲话聊天,偶尔牵出服装店的一些事情来讨论一番;一面却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的懦弱,没勇气谈起自己受辱的事情。还责备自己没有足够的定力,让朋友、同事看到了自己忧郁软弱的一面。这些事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就算烂在肚子里,也绝对不允许在朋友、同学和同事面前暴露,烂在肚子里要排泄也得找个无人空地再排,这不仅是一个面子问题,还是一个名誉问题,她开不了口。
她一想起这事,就在心里恨自己,恨自己没有高度警惕性,放任了原经理那个丑恶男人对她不尊重的行为反复生。
雨思暗自心事重重,却很巧妙地用年终工作太忙来应付了韩欣的关怀。
韩欣那里算是过关了,在海天面前她却总有一种犯罪感伴随。
雨思最初决定了不说出来,噩梦却让她的神经每天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她依然避免不了要反复考虑,是否应该把事情告诉海天,他是有权知道真相的。或者应该告诉这些要好的朋友,以寻得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
她一个人实在承受不了这个伤害了她和家庭的秘密了,她想缓解心理压力,想释放心理痛苦。终究还是用理智控制了冲动,她坚持缄口不言。
然而,这种矛盾的心理在日夜损伤着她的脑细胞,日夜撕咬着她的神经,日夜剥离着她的灵魂。
虽然她自己安慰自己要放宽心胸,但是,这些事怎么能放宽呢?那团最新的阴影笼罩着她,让她逐渐脆弱,逐渐忧郁,逐渐消瘦。
雨思开始夜夜噩梦,失眠,并常在梦中哭着醒来。
这样的日子久了,一定会疯掉的,可有谁能安慰她呢?怎样才能释放压力呢?怎样才能解月兑自己,走出快要窒息的困境呢?
金秋的夜晚,月光清亮如水,柔柔的洒下一袭清辉。
饭后,雨思独自漫步在如华的星空下,凝望着茫茫静夜。幽幽水面上,清清江水无声地流淌着,这美景真是月光如水水如天,点缀着秋色的夜晚是多么的安详、宁静;一轮新月似睡在水中的美人鱼,寂寥却美丽,那样纤尘不染,那样皎洁无忧,天地笼罩在这片清辉之中。
回想起多年来,曾经也有过很多这样的夜晚,相同的景色里,与海天同望星辰,数着流星,天南海北地神侃。那样的时刻,心与心很近,很恩爱。
慢慢的,海天应酬多了,留在家里的时间少了,那些风花雪夜般闲散而浪漫的日子,变成了珍贵的记忆。
雨思时而繁忙,时而清闲。清闲时候,雨思会一个人漫步于街头、河堤、柳岸,漫无目的,孤单却也自在。
望着今夜这样的景色里,已经物是人非,雨思感慨万千。
秋日的江水,在夜深时已经开始泛着清凉的寒意了。轻轻薄薄的一层雾气在慢慢升起,飘渺似烟,轻灵若尘,在夜的静谧中,透露着一层幽幽的苍凉;天籁无声,无声的任岁月演绎似水流年的变迁;在皎洁的月色中,这粼粼的波光,闪闪烁烁,仿佛是温柔的眼波在天之彼端,凝视着地球上每一个灵动的生命,凝视着雨思幽幽的脚步。
她静静地漫步在江畔河堤。想想水的清纯,自己身上的污点,她真想跃入水中,让水的清亮还原自己的纯洁。
看着不时从身边走过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安详。有的手拉手,有的相拥而过,那份亲密无间的快乐荡漾在他们之间。
只要一眼望去,就能感悟到周围人的快乐。
突然间,雨思有了些许醒悟,为什么这么好的夜晚,要让忧伤来浪费光阴呢?为什么要蹉跎掉如华的岁月呢?为什么我不可以像别人那样快乐呢?我没有错,错的是原经理,应该由他来承受冲动的惩罚,而不是由我一人来承受痛苦的折磨。
谁也不想与过去的幸福只是擦肩,谁都想争取更多未来的幸福,争取心灵的自由。我为何要为难自己,让过去的阴影哀伤心灵,让禁锢的思维传承永恒的忧伤呢?
雨思把阴霾忧郁的情绪抛洒在滚滚红尘中,抛洒在清冷的月夜里,转而一身轻松,希望用心去体会金秋那一轮皎洁月色的柔美。
正当雨思将忧伤抛开,准备投入到新的生活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让她重新陷入了悲苦之中。
秦海天的舅舅倪少荣,是本省c市救助中心站主任。救助中心站是多年的老房子,只有一栋三层楼房做办公楼,一栋两层楼房专门用来收留乞讨、流浪人员或作为无家可归儿童、老人的临时避风港。由于今年夏季雨水太多,这两栋房屋均成了危房,政府暂时没办法推到重建。因此,单位申请了多次,政府批准后由财政拨款装修与维护,要求救助中心自己落实装修公司并做好监督工作,把好质量关。
原经理的朋友王总,有家专门搞装修的公司,当他知道海天的舅舅单位要装修后,就请原经理打电话给海天,让他给他舅舅说说,这工程让他来做。原经理和王总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关系非常密切,这些小工程,原经理所在公司根本不会接。于是,原经理就打了电话给海天,海天便趁出差c市去了舅舅家,给舅舅说了这样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