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道:“它们族长认定我们此次前来,是要毁掉它们部族的圣器,所以才群巢而出,全力阻碍我们前进。”
我道:“圣器?你有没询问它们的圣器是什么玩意?”
老木犹豫的道:“我问了,可……可它的回答估计我理解错了,或者无法准确描述出来……”
大黑急道:“老木,再唧唧歪歪我让二黑收拾你了,快说,到底是什么?”
老木浑身一抖,忙到:“是,它说它们的圣器是……妈的……是一枚发光的大蛋?”
大黑一滞,猛然爆发出一阵笑声,指着老木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这翻译可真有趣,谁家会把一枚蛋当圣器来着?还发光的大蛋,看这群雪猿进退有度,不像傻帽啊……”
大黑突然住口,诧异的看着我和古烈,只见我和古烈脸色铁青,四目相对,眼中竟全是惊诧又掺杂着一丝惶恐。
大黑结结巴巴道:“先生,你怎么了?难道老木所说不好笑吗?我猜他一定理解错了,谁会把一枚蛋当做圣器?”
我吐出口气,脸色已恢复平静,轻轻道:“老木,如果我们以它做条件交换雪猿不再袭击我们。你觉得可行吗?”
老木摇摇头又点点头,沙哑道:“我可以试试。”
看着老木继续和雪猿沟通,我轻轻对古烈道:“老木说的大蛋是不是我们的目标?怎么又变成雪猿的圣器了?”
古烈脸色怪异的道:“应该可以确信正是我们的目标,可怎么变成雪猿的圣器我却没半点头绪。妈的,这群雪猿如此麻烦,真该调军队来一次性灭掉它们!”
我道:“现在这样想太晚了,这里与外界通信完全失效,我们又已被它们包围,能不能顺利突围都成问题,这次可被杜平大将坑苦了。”
古烈忙到:“罗老板放心,我定会护你安全,让你丝毫无损的回去。”
我点点头道:“我知你的心意,这不是你故意害我,你现在不也身陷其中吗,现在我们团结起来应付眼前的危机吧。”
古烈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见老木已站起身来,忙问道:“老木兄弟,情况如何?”
老木脸色不太好看,转过身来道:“雪猿说圣器比它更重要,族长不会同意这个协议,不过它让我们放掉它,它会尽力帮助我们说服族长,只要不动它们的圣器,它们不会再攻击我们。”
“妈的!”古烈怒喝一声道:“不就是一群猴子吗,还敢和我们讲条件,惹毛了老子全灭掉它们!罗老板,让我带人出去将它们的族长也捉来,看它还敢怎样!”
我忙按住古烈道:“别激动,现在敌暗我明,我们连它们有多少雪猿都不知道,别冲出去反而伤了自己,再等等,天亮后视情况再做计较。”
此时正是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刻,我们五十人以凹洞为依托,形成固守点,外围二十人警戒,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雪猿群连续发起两次小规模冲锋,丢下几具尸体后见我们火力过猛,也就偃旗息鼓,不再徒劳送死。
两边形成对峙,战场暂时安静下来。
古烈和大黑却暗暗叫苦,我们带的弹药已几乎消耗殆尽,如果雪猿再来几次冲锋,或者一次来个上百只,以我们目前的所剩无几的弹药,绝无可能继续坚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肉搏。
和身高体壮的雪猿肉搏,要想毫无伤亡,几乎是痴人说梦。
我们在等待黎明,可谁知道雪猿是否也在等待天明再发起总攻?
黎明在队员们惶恐不安的情绪中终于悄悄降临,天边蓦然一亮,昏暗的太阳在群山的缝隙中缓缓闪现,黑夜被驱散,竟是一个雪原中难得的好天气。
狂风已在不知不觉中减弱大半,鹅毛般的大雪也不再落下,天空隐现丝丝蔚蓝,能见度比前一天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连雪谷森林对面极远处高耸的山峰都隐隐可见。
所有人却没有半点兴高采烈,全部目瞪口呆的望着四周,眼露绝望。
只见峡谷中以凹洞为中心,四面八方全是雪猿,在我们依托的山壁极高处,也有无数雪猿攀爬晃动。
粗略估算,包围我们的雪猿应不下五百之数,诡秘的是,如此众多的雪猿将我们围在中间,却听不到一丝喧闹之声,峡谷中安静得令人心生寒意。
古烈脸色铁青,低声道:“罗老板,我现在相信这群雪猿真他妈是一只部落,竟能如此有纪律性,我们这次踢到铁板了,妈的,这该如何是好?”
我转头看看身边脸色惨白的大黑二黑,伸手模模自己的脸,入手一片冰凉,心已沉到谷底,低声道:“雪猿还不发起进攻,看来有所顾忌,你昨晚抓住那只小雪猿,真是立了大功。大黑,将小雪猿带出来!”
大黑将捆成粽子般的小雪猿带出来,扔到洞前的空地上。
四周的雪猿陡然发出悲鸣声,如狂风怒啸般震耳欲聋,片刻后悲鸣声散去,峡谷再次恢复安静。
所有人紧张的将枪口对准四周的雪猿,却无人敢轻易开枪,这种情况下,一旦发生冲突,数百只雪猿只需冲上来踩一圈,我们必将尸骨无存。
数只雪猿越众而出,其中一只格外健壮的雪猿,头顶竟生有一缕金毛,看上去威风凛凛,与其他雪猿体格明显不同。来到离我们五十米开外,对着我们大声怒嚎。
我和古烈面面相觑,我忙到:“这必定是它们的族长,老木,快翻译一下,它在吼什么?”
老木道:“先生,我只知它非常愤怒,却听不懂它在吼什么啊!”
我怒道:“靠,它这样呲牙咧嘴的嚎叫,我也知它很愤怒,你不是能懂兽语吗,应该怎么和它交流?”
老木脸色发青道:“我与动物是神念交流,这……我需要模到它才行啊……不!先生,你不会让我去模那只愤怒的猩猩吧?”老木都要哭了。
二黑伸手在老木头上一敲,骂道:“现在所有人的命都捏在你手上,你快想办法和它交流,不然我饶不了你!”
老木哭丧着脸左顾右盼,双腿直打哆嗦,我忙上前扶住他,道:“老木,别紧张,你先和小雪猿沟通,让它向老雪猿说明情况,允许你上前去模着它和它交流。我看以它们的智力情况,应该能成,你放心,如果老雪猿想对你不利,我会在瞬间救你出来,你别忘记,我可是神域强者,我保证它伤不到你!”
老木眼中露出如卸重负的神色,忙来到小雪猿身边,伸出右手,模到它头上,片刻后,老木站起身来。
小雪猿对着老雪猿叽叽直叫,老雪猿也大声叫着,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它们,却无人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
过了半响,小雪猿欣喜的看向老木,连连点头。
我心中一松,道:“老木,成了,下一步很关键,能否救我们,就看你的表现,如能说服老雪猿退兵,我们可以放掉小雪猿,并立即离开,不去动他们的圣器。”
古烈急道:“罗老板,我们的任务……”
我冷冷的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能完成任务吗?能活着离开才是根本,回去后重新准备,卷土重来,才能真正完成任务!”
古烈沉思片刻道:“罗老板言之有理,有这群雪猿吊着我们,能活着出去都是万幸,已不可能完成任务,我们先月兑险回去,派兵剿灭这帮雪猿,再来完成任务才是上策。一切听罗老板吩咐!”
我点点头道:“老木,去吧!放心,我会随时救你出来!”
老木狠狠一点头,收起胆怯,大步向老雪猿走去。
老木走出数十步,老雪猿身边的几只雪猿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中间,老木脚步一顿,见这群雪猿围而不攻,才又慢慢向老雪猿蹭去。
我分明看到老木浑身打颤,一定吓得不轻。
好容易老木才来到老雪猿身前,缓缓伸出右手,却只能模到它的胸口。
老雪猿嘶的一声,朝着老木露出满口獠牙,老木吓得腿一软,后退一步,一**坐倒在地。
却见老雪猿慢慢蹲子,收起獠牙,低下头颅。
老木忙站起身,将手高举,放到老雪猿头上,闭上双眼。
宽阔的峡谷前,一群雪猿将一群人类围住,中央空地上,雪猿首领蹲子,低下头颅,一个人类站在它面前伸出右手放在雪猿首领头上,四周宁静异常,所有人类和雪猿全部注视着这一人一猿,如同正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事实上,这应该是大陆历史上首次两种不同种类文明的对话,深具划时代的意义,只是身处其间的我们俱都紧张得身体僵直,冷汗直流,毫无所觉罢了。
足足一顿饭时间,老雪猿重新站起身来,瞪着老木不断点头。
老木一言不发,转身回走,四周的雪猿让出一条路,任由老木回到洞前。
老木坚持走到我身边,突然身子一软,向前跌倒,二黑忙一把扶住老木。我忙道:“怎么样?它答应了吗?”
老木脸色发白,额头上密布一层冷汗,虚弱的道:“幸不辱命,雪猿族长答应,只要我们立即释放小雪猿,它们不再伤害我们,让出来路,任由我们返回。”
古烈急道:“不行!小雪猿是我们唯一筹码,必须等我们回到安全地带再释放它!”
我苦笑道:“现在我们还有选择余地吗?看老木这样子已尽了最大努力,现在神念消耗过度,也不能再去与老雪猿交涉。我看我们只能冒险一搏,相信它们会遵守承诺,放我们离去。”
古烈脸上神色变幻,最终叹气道:“好吧,但愿它们不像人类般狡诈,懂得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