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比较
给王明送点心回宿舍,柏蕾的心又多了一块血淤。开朗乐观的年轻人,变成了忧郁的老人。坚强不屈的男子汉,变成了不经风霜的霜叶。霜叶度霜还会红艳艳,王明只能趴在了病床上身心受煎。能把一个人的性格改变,可见凶手的能量。
九仙是医生的楷模,他们升天几千年,病人永远将他们怀念。王明在她的心里就是九仙的形象,荣辱都是她的挂牵。他就像九仙一样,心中装的是病人,饭桌上谈的是病人,会议上说的是病人。为了满足病人的需求,常常委屈了自己的三餐和睡眠。为了病人及时得救,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公休。这样的好医生,就是她学习的好榜样,她怎能不挂念?
她会叫他九仙哥哥,他听了总是乐呵呵地说:“但愿让让九仙的神灵附我身,我能挥手拂世尘。但愿九仙的本领度我刀,让世人都健康身体好。但愿九仙梦中仙丹撒人间,病人都能乘鲤上九天。”
多么崇高的品德,三句不离病人。这样的好医生,多少的女生想近身,都得不到他的青睐,她偏就不能产生情爱。
眼泪轻轻地从她的眼眶里弹出,缓缓地流到了嘴边上,苦苦的,酸酸的,滴滴都诉说对不起。恨自己的电流不能与之相通,恨自己的容颜造祸,害得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恨妖兽一石三鸟,一人受伤,医院上下一片惨。不被狼咬,哪知疼痛的滋味。自己劝的轻巧,要是角色对换,她一个女流之辈会更受不了。
痴情的男子在电视里看多了,也不见像王明那样的死心眼。他落难在床上,明治等喜欢他的女医生,给予多少的温暖,想接近他的心灵,都打不开他的笑脸。柏蕾有什么好?他是执意要吊在在一棵树上死不肯挪位跑。一棵棵芳草被他烧焚,可悲可痛。
服侍那样固执的男子,不仅体累,心也好累好累。她真想卸下头颅,砍下四肢好好休息。路过穿衣镜一看,目光黯淡,容颜无光。女子真是不经磨,几天工夫就被病人折腾的不像人样。愚公移山的精神都能感动上苍,帮助他移山。多少人对王明的关心都不得赞,还要受尽他的百般刁难。他是受惊入心,风吹草动都是妖精。如此折腾天都会倾。没有抓到真妖精,医院还是不安宁,大家的心里都有一块心病,大家的生活都是火烧火燎难轻心。
她正躺下,一阵狂风掀开了窗帘,雨乘人之危袭击了窗台。她一骨碌爬起来,未关窗户,雨水就亲吻她的肌肤,意在将她的伤感除。真是人气不顺,伤了天空,雨水有情飞慰问。她模模雨水,擦擦脸,将自然界珍贵的润滑剂,揉进了肌肤里,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两耳不闻风雨声,只想读书做文人。她捧着悲剧的名著只想哭,一行行生动的故事书难读。翻着喜剧的著作,想笑也笑不出。书香墨味太无辜,都被读者变成了高山虎。什么魔力让高山成了她的心魔,紧追不舍。连人家看书都不放过,感叹号变成了高山的立体感,逗号变成了高山的衣裳,省略号变成了高山的伤感。字里是高山的耍杂技,行间是高山在潇洒地拉二胡,她的眼睛渐渐模糊。刻骨铭心的那一抱,至今还留在身上。仿佛间又到了绿柳下,从哪里启航,他抱着他进喜堂。满堂春蛇红花散,滚烫的喜泪就在腮边淌。东方的阳光灿烂,为他们的新生活点燃,一缕缕写着婚姻的幸福美满。
下午没有班,看不下书,睡不着觉。只能冒雨放起王明塞给的影碟,她选定节目,锁定在战争的惊恐片上。这是一部反映国民政府节节**,让外强有机可乘,日本侵华的记实片。日本强盗撬开了中国的大门,铁蹄践踏了华夏神圣的领土,肮脏的黑脚烙印在贫穷的大地上,血淋淋的屠刀跨在穷苦大众的脖子上,嚣张的飞机在祖国的蓝天上疯狂地轰炸,炸弹就是六月的冰雹,让万物吃饱。炸声胜过狼嚎,将天地宇宙包。
国难当头,**官员三陪搂,大官员一个个都派头,小官员一个个是良狗,见到大官三叩九拜叩破头,见到冤民扔石头。
一个个大官员,小官员发了国难财,腰圆体壮脸红光,出入浪漫的地方,展示权势的威风。
炎黄子孙,一代代传宗,一代比一代不堪论。县官拜天官,民众拜县官,县官面朝天空。无钱无势赶快滚,有钱有势堂上放。当官不发洋财,官帽就白戴。当官不把冤民宰,官印就的扔大海。
人们有句口头禅:“拜官比拜九仙难,九仙虽然嘴不开张,暗中保佑能让信男信女感应到。病人求仙能闻到香喷喷的仙丹,虔诚者有病不用找医生看,求仙就能保安康。”
她愤慨万千,痛骂狗官无耻,小日本侵略造次,将朗朗乾坤玷污。污秽的片段yin不忍睹让她切齿,伸手想关机,但主人翁的命运归宿已经牵动了她的心。随着悬念的迭起,她的神情也在变化无常,脸上的表情应该不亚于演员。
剧里的女主人翁是个才貌双全的东方职业女性,她拒绝了同事的求爱,爱上了一个抗日英雄,也成了抗日的仁人志士,受到了同事和家人的百般阻挠,千般惩罚都死不改悔。
一对爱国的志同道合,历经了炮火纷飞的九九八十一磨难,百炼成钢,始终不渝坚持抗战,最终双双投奔**,去争取惊世骇俗的自由婚姻。她不是做正房而是当了姨太太,为了革命事业,毫不计个人得失。丈夫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她沿着血迹继续长征。国民党看不得坚强人,将她抓去酷刑之后用药坑,让她的尸骨无存不留痕。这就是时代的大女贞,羞煞庸官和卖国的小人。
故事大结局,她的心脏仍然惊跳难平。眼中有一种异样的幻觉,剧中的男主角幻化成了高山,高山站在屏幕里直朝他招手,投进我的怀抱,和我一起参加革命,用血肉之躯改变江山社稷,让春光回到祖国的大地,让民族之魂崛起。
前方的革命者一目了然,后方的革命者默默无闻更伟大。高山和他的家族不惜解囊,就是一座抗日的高山,就是一座建国的泰山。这样的大山永远藏在她的心坎。即使不能与他走进喜堂,灵魂也会与他的爱国情怀相伴。
她多么希望能与高山一起上火山,一起下火海。他若能让她一起进山栽杉,卖杉救国难。即使丧生地狱自己一定要向女主角一样视死如归,无怨无悔。她知道高山不会有那种冒险的行为,敢把赝品当真品,肯让赝品去卖命,心里还是抱着美好的幻想。
看影碟可见王明的用心良苦,是怕她跟着高山走得是一条不归路,用这种方式规劝她缴械投降,回到他的身边,确保生命安全。可爱的傻冒有内涵,算是我无福攀上。虽然不能与他结为良伴,还是祈祷他能找到好婚伴。她习惯地模模胸前的观音菩萨,祈求她大慈大悲,纠正王明的错爱,赶快让他找到真爱。
她扭转着观看椅,视线投向了窗外,品味着雨水洗礼的绿柳,柳荫下有两个男人与她一起享受柳神的抚爱。王明在柳下是那么大大咧咧地表态,要把爱情灌溉,屡遭她的拒绝还在苦苦地等待,闹出了命案气得身体败。高山不能说对她没有产生丝毫的感情,他的处处呵护之情说明了他对她的爱埋的很深很深。如果他能发掘爱的矿产,就是赝品和真品双份的爱。他是把旧爱新爱抛在一旁,熟心建国建家园。为国为家抛爱情,是多么伟大的男性。不管他对她是爱情还是友情,他都会爱他一生一世。
雨越下越大,柳叶上噼噼啪啪的雨珠像无数的**娃跳着**舞。一看到暴雨闪动着友情的音符,她又想起了王明的友情。那样一个有血性的博爱大男性,却被女妖搞得身心创伤人不人,老天爷都会对他可怜,挚友们能不天天甘愿拿热脸去贴冷脸?
他爱她是那么的真诚,往事常常带进梦。同是医馆得意郎,她能拉二胡,他能歌唱,胡声歌声两相伴。相知相识师生情谊长,高山流水流潺潺。
雨中之恩不能忘,关爱之情必须报。过去的友谊是无法利索地一剪两断,她还是想着法子去稳定恩师的情绪。他越是想推开,她越是不肯离开。珍贵的眼泪难劝慰,给他换口味他也吃不肥。自己的杰作害的他人不人鬼不鬼,她真想把自己的俏脸毁。
柏蕾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左心室为高山而跳,右心室为王明而跳。王明躺在病床上,让她操肠刮肚。高山就要进山,让她坐立不安。举步见杀场,梦中都胆寒。那个拿我柏蕾做面膜的妖女会不会对高山跟班?道路如此不平坦,他能安否全登上山?
妖女对王明勾引不成功,会不会还有下一程?她为两个男子的生命担忧,两个男人在她的心中的比重一样的重。一个是恩师,一个是自己倾心的人。若能保证他俩的生命安全,她宁愿自己被妖女吃掉。血腥的炼狱中,友情之花盛开怒放。
想起来他们两人,有为自己的婚姻烦恼。一个可以给他凤冠霞帔安全感,一个会让她跟着鲜血染生活不平安。一个是拽着她的情苦苦不放,一个是心中有苦衷,只想在后方默默地帮助扭乾坤。她不知自己的人生要怎么判断,最后的结论是看缘分。
她的身体静静地伫立着观雨,心中却翻江倒海。默默品尝雨水洗礼着绿化带的美丽画面却有浓浓的血腥味,灵性的雨珠从花草上跳落到水泥板上,溅起一朵朵千姿百态的银花却开成了血花,给熙熙攘攘的城市披上了不安的音符,给地面的水府绘出了道道情感创伤的刀痕,特写了黑暗社会的残忍。
龌龊的a城,藏污纳垢。肮脏的灵魂,毒气发放。凶手的领域,画皮时变异,说不定哪一天真柏蕾就死在假柏蕾的手中。冤魂的地狱,步步血履。贫民的苦海,到处冤骨埋。珍珠的雨水,与黑暗的世界难以匹配,秀丽的河山,衬托的血城更不堪。唯有医院的友情最高尚,让她心中还有一点温暖流淌。
她睹雨思情,时常怀念王明。雨水无心,却为王明埋下了一曲痴情曲。忘不了,刚刚分配到a医院不久的一个上街回来的路上,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奏响了积水的演奏曲,勇敢无畏向她奔来,水箭四射,射湿了他的整条裤。他就像见到了老熟人,谈笑风生,自我介绍是比她早来三年的医生。
萍水相逢得到关爱,她受宠若惊有点傻呆,任何语言都觉得苍白,像个小孩饱受父爱。王明手上的雨伞只她的头顶青睐,她过意不去将伞推过去,他又推过来。雨伞成了不倒翁,倒来倒去永不完。他的大手不时将她的小手碰,性别的距离渐渐缩短。
雨不怜香将她鞭,自有惜玉施怜悯。看她被暴雨舌忝吻的寒颤颤,王明索性将外衣月兑下盖在她的头上。外衣被雨水打湿,他捏着湿衣,恨不的削上的皮,为她当皮衣。雨水将他淋得湿漉漉的落汤鸡,能为美人献殷勤,他在所不惜。
暴风雨引出了动人的故事,点点滴滴皆是情,他都舍不得擦去,留着当纪念品。他大概是喜欢刺激的爱情,望着暴雨直抒情,撑着雨伞笑吟吟,嘴唇抹油说不停:“有幸陪你雨水淋,触目仿佛见知音。我希望时间就此停,天气永远不再晴。雨花朵朵是美景,雨澡沐浴好心情。为你打伞一辈子,暴风骤雨脚步都觉轻。”
怜香惜玉男儿经,浪漫水路书殷勤。
自然创意耐人评,天赐暴雨试真金。
雨中护花爱心倾,写就医坛友谊情。
天使下界救万民,君子慕名都思亲。
他们从雨中回到医院之后,就被好事佬抹上爱情的色彩。王明乐坏了,她急坏了。姑娘家一向情平心静,还不想有个小家庭。却不知道王明在暴雨的泥沼里粘上了真情,对她动了真心。开口是爱,闭口是情,弄得她十分难为情。
雨中格定的友谊是良好的开端,以后王明对她处处献爱心,爱护是全方位的,谁敢说欺负她的话,王明就给谁急。两年一直殷勤都不退,一腔热血写真情。她也如兄如父地敬重他,力所能及地当他的小助手。他动手术她递刀,跨科加班加班费不算,乐在友谊中。
绿化带的柳林成了他们赏雨的纪念地,两人常常淋着雨在回忆,模着身上的衣服成水衣,滴滴都是友谊的水粒。她就是他心中的白天鹅,在雨柳中为雨季争辉添色,为柳神舞蹈不息。
柳林地带停天鹅,白绿相间都是歌。
借的神雨酿酒喝,暖风阵阵吹春河。
自从高山闯进她的视野,鬼使神差让她总想到病房里去转悠转悠,多停留。高山如块磁铁吸住她的魂,摄去她的魄。她真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里为什么会住进了糊涂蚊?驱之不飞,直叮肌肉里。
王明那么爱她,处处为她着想,时时怕她生命有危险,刻刻提醒她要看清婚姻的红绿灯。为了爱她,险些走上了不归路,他要是为爱出事,她万死也难逃其咎。一个用生命写爱的人,一个无微不至关爱她的大男人,两年如一日,如晨露湿润着禾苗,如阳光辐射着月亮,要让初月成圆月,她就是喜欢初月弯弯如船。他不断在她感情的海洋里扔情石,一块块沉甸甸,就溅不起她感情的涟漪?
高山的爱不敞开,总是深藏不露默默地爱。随着时间的进展,她已经窥见到,他情底的世界里,希望永远将初恋的活像保鲜,不受外界的污染和伤害,对她的生命是真爱,怕与他靠近会受灾,就永远不敢把花朵采。对她谈心他表明是对松蕾谈情,其实不然,话不投机无情的人如何谈心。他是将她当作初恋的复制品加友情,那份友情别人是不能看得透明,只有当事人最清醒。
高山对她是在重温旧梦也好,是在心里默默偷爱也罢。他爱国爱家的精神,顶天立地的金刚之身已经在她身上注射了海洛因,毒药已经入侵,欲求解药就喜欢与他亲近,连看见高岭都觉得格外亲。没有特殊的缘分注定,如何生出这种感情?
罗曼蒂克有她这么写吗?荒唐,十足的荒唐。让傻瓜在这两个男人中选择对象都会选王明,可她是傻瓜的二百五次方,就是不会选老公。真人不珍惜,路人不放弃。经常咀嚼着高山把她当作赝品也甘心,经常将高山平凡的韵事拼凑起来当泡泡糖津津有味地品尝。
命运的指针在摇摆着,一会儿摇向爱她的王明,爱她的人被拒绝的无地自容,直想把墙撞。她眼泪蓄满空,愧疚的脑壳中满满的怜悯装。但是,空有怜悯枉费功,爱情的道路两人并肩才能开通。
命运的指针一会儿指向她所爱的高山,她所爱的人却没有胆,前怕虎后怕狼,不敢把她列入情感,让她望山空悲叹。
纵然自己能走进高山的婚姻里,高山会像王明那样爱她吗?就是达成心愿嫁给了王明,谁又能保证他有始终如一的爱情?电视里的婚姻,反反复复变不停,那就是真正的人心性。她跟着谁能保证是电视里的家庭外一章?长长的问号从她的心直缠到体外,感情的条链把她身心紧紧锁链。她柔弱的身躯难以驾奴起感情的帆船,不知道要和谁泅渡到人生的彼岸?是王明还是高山?
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洒月兑英俊。
一个魁伟憨厚,一个挺拔粗犷。
一个医术精湛,一个学识渊博。
一个用刀救人,一个用钱救国。
一个是成功的男人,一个是事业有成的男人。
一个是男儿中的男儿,一个是丈夫中的丈夫。
苍天呀,苍天您为怎么要在我面前创造出两个同样非凡的男人?两个同样珍惜的男人?这不是在折磨人?
母亲呀,母亲您为怎么只生出一个柏蕾?假如有一双柏蕾该有多好,一个嫁给王明,一个嫁给高山,人间就圆满皆大欢喜。
她如果能够采纳朋友的意见,走进王明的生活,先做一场假的浪漫游戏,慢慢过度到正规剧场,该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可她秉性耿直,就是不肯弄虚作假骗人骗己,一直对王明不隐瞒自己的爱情观。与王明闹别扭不安的心理压迫着她的骨髓,努力宁静致远,谈何容易。想超凡月兑俗来开阔心灵,于心有愧却是痴心妄想。
她曾经单纯用哲人的眼光看待人生,在这狼烟起伏的时代,只要不被炸弹炸死,有一技之长,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现实毁灭了她自创的哲学,爱情的战场,还未拿起枪杆就打败仗。生活中的两个优秀男人像甜点加蜜饯,一个诱她的胃口,一个不让她放手。
王明身上留下妖女罪恶的伤孔又出现在眼前,她心痛着无比,疗伤无力。不断地祈祷他不要留下后遗症,被斩断的翅膀重新飞起。她头脑装着高山,拼命抛甩,甩也甩不开。一想到高山即将代母上山,就为他的生命提心吊胆。黑云滚荡,霜结青山。她的心拆开了两半,一半担忧倒床的病人,一半担忧高山的出征。她控制不住自己忧心忡忡的精神,焦灼的心快速下沉。心火把把燃烧她的时时刻刻,她快要被烧成灰炭,只能靠拼命工作进行灭火。
一番比较头昏昏,两个男子品行同。
心中无我他人存,胸怀祖国苦劳工。
无缘月老红线松,有心激情架飞鸿。
流水魂绕高山转,遗泽甜甜喷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