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图,受伤弟兄们,都在发高烧。而且眼珠子都变红了,怎么办?”清晨,众人被汤秀的说话声吵醒。
众人只睡了三个小时,算是补充了连续三天的疲惫。这次探险简直像一场噩梦。连这些久经战阵,长年在刀口上舌忝血的佣兵,都吓得浑身哆嗦。
吉图起身,揉了揉脸,迅速跑到伤兵身边。此时清月、李问星早已在伤兵旁看护。
清月说道:“他们现在都已昏迷了,叫他们也不答应。我刚刚看了他们的眼睛,全部都变红了。”
吉图道:“那到底会变成什么呢?”
没有人说话,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李问星道:“现在不是等待的时候,再有一会他们就要变异了,我们得把他们绑起来,要不然会更可怕。”
“对!得绑起来”吉图连忙下令:“将这些伤病用绳子反手绑住,且绑在一起,以防他们乱跑。”
汤秀带着佣兵,忙活了一阵。
此时别的佣兵也都自发的走了过来。有一人问道:“现在把伤兵们绑住了,我们也走不了了。到了晚上这边的老鼠都来袭击,我们就该惨死了。”
这么一说提醒了大家。众人纷纷问道:“是啊?现在怎么办?”
看着佣兵们恐惧的目光、疲惫不堪的表情,吉图也现出了凌乱的神色,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但是吉图从来没有过坐以待毙,从来不会坐着等死。他定了定神,说道:“现在也没办法,再等一两个小时,等伤兵变异后再说吧。我们这帮弟兄,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块!”
佣兵们听吉图这么一说,也没有办法,又不敢独自离开,只得硬着头皮待在原地,等待事情的转机。
正在等待之时,几个受伤的佣兵开始浑身发抖,继而是剧烈的抽搐,看起来是要发生变异了。众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张得盯着躺在地上的六个伤兵,稍有异动,就要给他们几刀。
这时一个伤兵睁开了眼睛,红通通的眼睛,他坐了起来,朝众人怒吼。他的脸非常狰狞、扭曲,也有明显的木讷、僵硬,仿佛被冻僵的恐怖鬼脸。他想站起来,但是手被反绑在其他佣兵一起,站不起来。
佣兵们叫道:“斯伯奇,你还好吗?”斯伯奇是这个佣兵的名字。
斯伯奇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叫喊,还在朝众人怒吼,露出獠牙,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时另外几个佣兵也都醒了,也朝众人怒吼。
吉图观察一会,说道:“看来斯伯奇、费尔这六个弟兄,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了。难道这就是老鼠说的变异?”
李问星比较有分析力,他问清月道:“你看看能否跟他们交流上。”
此时清月已经感觉到从这几个伤兵身上发出的脑电波,可是脑电波比较杂乱,还没有成型,清月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感到一阵阵杂音。
清月回道:“听不太清楚,也许要等一会。”
“那现在怎么办呢?”佣兵们纷纷问吉图。
吉图踌踌躇躇,反反复复思考,好一会没有说话。
这时清月说道:“我听清楚了,刚刚斯伯奇对我说,要我解开他们,一起把佣兵们咬成同类。”
“什么同类?”吉图问道:
“我明白了!”李问星大喊道:“我看这是一种传染病,只要被咬一口,就会传染。传染以后,也会变成他们这种僵尸一类的。”
吉图也恍然大悟,道:“难怪狮子、老鼠都是同类,因为他们都是僵尸。估计被咬了以后,鼠群就把他们视为同类了,就不会再吃他们了。”
清月不解道:“那为什么他们可以跟我交流呢?为什么在我脑海里,能听懂他们的话?”
吉图想了想道:“考虑到清月的古怪身世,离奇失踪的经历。我看清月你也是僵尸的同类。只是你可能有些变化,还能自己思考。僵尸可能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有道理!”众人连连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呢?”有人问道。
吉图思考片刻,说道:“我看现在我们有两条路。第一,离开这里,也许能活命。第二,走了一段没有走开,被老鼠吃掉。大家选择哪条路呢?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那斯伯奇他们怎么办?”人群中有佣兵问道。
“拉着他们走吧。”吉图神色坚定地说。
众佣兵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拉着伤兵僵尸,往东走去。但是僵尸的行动速度很慢,成了累赘。众人走了几个小时,行进速度只有平时的一半。这么下去根本不可能在天黑前走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格比逊对吉图说道:“吉图队长,这不是办法,我们走得太慢了,怕是要走不出老鼠的控制区了。”
吉图道:“那要不把斯伯奇他们留在这里,我们继续前进?”
众人都不说话,谁也不愿抛弃弟兄。
吉图只得说道:“那我们现在举手表决吧,同意让斯伯奇等人留在原地的举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举手,有人没举手。李问星统计一番,同意让斯伯奇留在原地的超过一半。吉图见此情形,说道:“那就只能如此!把斯伯奇他们留下,我们继续前行。”
众人恋恋不舍地留下斯伯奇等伤兵僵尸,轻装上阵,继续赶路。僵尸们也在追赶众人,但速度偏慢,逐渐的佣兵们已经离开了僵尸的视野。
整整一下午,佣兵们都是连走带跑,有时甚至一路小跑,大家争先恐后,谁都没有停下脚步。格比逊累得腰都挺不直了,他说道:“这么下去,还没被老鼠咬死,咱就累死了。”
身边的汤秀笑着说:“累死总比被几万只老鼠咬死好吧?”
格比逊一听老鼠,又想起昨夜几万只老鼠蠕动的情景,不禁又加快了脚步,竟一路蹿到了队伍最前面。后来的汤秀喊道:“格比逊,你慢点跑,等等我。”
格比逊头也不回,嚷道:“赶紧跑吧,累死也得跑,等天一黑,就只有等死了。”
一路亡命奔跑,但天渐渐暗了下来,众人的心也沉了下来。这是一段生死路。
夜幕降临,老鼠也该蠢蠢欲动了。
天上无月,黑暗无边。
吉图喊道:“我们夜间也不能停,继续走,走到哪算哪。由清月带路,所有的佣兵,排成一列,一个拉着一个,一直走,不能掉队。”
五十多个佣兵排成了一列,清月走在最前面,他视力超群,夜间也能看清东西。所有人就这么一个拉着一个往东走。
走了三个多小时,众人的耳边开始有了轻微的叽叽声。这是老鼠的声音。应该是有零星的老鼠在四周侦查,正在向别的老鼠发信息,要召集鼠群,赶过来围歼。
在随后的两个小时中,叽叽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众人几次都想停下来等死。只有吉图临危不惧,喊道:“弟兄们不能停,要一直走到老鼠发动进攻为止。”
众人虽然恐惧,但没人说话,没人点火,都是抓着前面佣兵的衣角,低头猛走。走到哪,算哪。死在哪,算哪。
俗话说:“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无论哪种死法,显然都比“万鼠撕咬”要好很多。众人一边走,一边等死,连喘气都不敢喘,真是一条生死路!
奇怪的是老鼠一直没有发动进攻,也许是更多的老鼠正在赶来,准备合围,准备几百万只老鼠一拥而上,把这些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然而在某一个时刻,耳边的叽叽声,突然消失了!
众人仿佛看到了曙光,“难道已经走出了老鼠的控制区?”众人都在嘀咕。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确定没有听到老鼠的声音,吉图喊道:“大家点火,看看四周是否有老鼠。”
火把一支支亮了起来,长条形的火把在夜晚特别明亮,众俑兵左右张望,果然没有了老鼠。
“我们得救了?”格比逊喜悦地喊道。
吉图没这么喜悦,他说道:“好像是月兑离老鼠控制区了,但不知道进入什么地区了?”
格比逊浑身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道:“难道又进入另一群老鼠的控制区?”
吉图冷峻地说:“可能吧。但愿别!”
吉图把所有佣兵召集到一起,说道:“弟兄们,我们已经摆月兑刚刚那群老鼠,但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地区,又会遇到什么怪兽。如果还有另外一群老鼠,我们就死定了!唯今之计,只有把火把熄灭了,原地休息吧。要是再有老鼠进攻,那就没办法了。”
佣兵们一连几天,被老鼠围攻,早就筋疲力尽,听吉图这么一说,真是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所有佣兵很自觉地把火把熄灭,原地坐下,有的人干脆躺下。一边休息,一边等死吧!
夜很静。
风声细细,没有传来任何异动。
佣兵们太疲惫了,坐下来没多久,很多人就沉沉睡去。黑暗之中,只有佣兵的打鼾声。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四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异动,没有让人头皮发麻的叽叽吱吱声,没有万鼠蠕动。
这一夜,佣兵们睡得很甜,连梦都没来及做,而黎明就悄悄到来了。
清晨的风,伴着一抹朝霞,悄悄到来了。早已醒来的吉图知道:“已经摆月兑了僵尸老鼠!佣兵们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