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擦干了泪,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此时,思琦追了上来,关切地问道:“嫂子,刚才的那个人,是你------”
雨竹说不出是笑还是哭的表情,让思琦后悔了刚才的鲁莽,紧接着说:“你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别伤心------”说完紧紧地搂住了雨竹。此时的雨竹好像终于找到了港湾,她的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她隐忍地哭泣着,声音压抑得使肩膀剧烈地抽动着。也许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祭奠着自己和金名的爱情。雨竹的哭声引得思琦也泪水涟涟起来。
“好了,嫂子,不要哭了,好吗------”思琦轻轻地拍着雨竹柔弱的肩,细声地劝慰着。她多少也知道一些雨竹的苦,她纳闷着,现在还有这样的遭遇,换亲这样愚昧的事情,竟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有文化的两个人,竟这样-------思琦气愤起来了。
“不行,嫂子,你不能这样,结婚可以离婚的------”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太多了。”雨竹无奈地哭泣着说。天很晚了,伤心的雨竹在思琦的怀里哭累了,静静地睡着了。看着带着泪珠的女人,思琦有些弄不明白了。
窗外,愤怒的家驹一直站在那里。听着屋内隐忍的哭泣声,家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不知是由于刚才的男人而气愤,还是因雨竹的哭泣而烦躁,最后,他随手把院子里的一尊石像推倒在地,跑出了厂子。
家驹的心是复杂的,他同情着雨竹,听着雨竹的哭声,他的心像好多蛇爬过一样难受。但他又恨着雨竹,为什么平白的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家驹想到这,又觉得好自私,理由在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出现了:死去花儿的表情,三叔那哀怨的眼神,家傲那麻木的-----
自从这件事后,雨竹总感觉时不时有一束锐利的目光射向她,不用看,就知道是那尊阎王的,这是雨竹在心里给家驹起的名字。怀疑什么?她无需向这人解释什么,这点他还不至于管吧!
从那以后,家驹看见雨竹话更少了,出差的机会多了起来。
思琦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她同情着雨竹,也想知道雨竹的一切,是什么能让一个高中生甘愿留在这里,她一定要弄明白。一种正义的好奇感激励着思琦不断地探讨下去。终于,再一次加班的时候,雨竹向思琦吐露了自己不愿回忆的往事。
思琦就是这样的女孩,会为一部小说主人公的遭遇而或喜或忧。听着雨竹的叙述,我们看一下这个丫头的表情:
当雨竹说到与金名相爱的时候,思琦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多美啊!雨竹姐,我要有一段这样的爱情,死也瞑目了。”不知什么时候,嘴甜的思琦改了口。
当雨竹告诉思琦她怎样逃婚到北京时,当然,她忽略掉了与家驹的相遇,思琦露出一种佩服的眼神:“雨竹姐,你真了不起,天那么黑------”此时的思琦像融进了一段剧情中,为黑夜中的雨竹担心着。
当雨竹讲到毅然为哥哥换亲嫁到柳庄时,思琦已经听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来,气愤地说:“雨竹姐,你真傻啊!你以为听阿爹的话,就是对的,你在毁灭自己的幸福,你对不起金名----”此时的思琦竟同情起了金名。
说到了花儿的死,思琦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为那个从未谋面的姑娘伤感着;回到雨竹立下字据为花儿的死赎罪时,思琦又为雨竹的愚昧仗义而悲哀起来:“你读过书啊!你不知道法律吗?字据是无效的------”
“我知道,是阿爹做错了,但我要负责,如果回来,太对不起公公一家-----”雨竹在用自己的逻辑解释着。
“负什么狗屁责,要负,也得你那愚昧的阿爹负!”不拘小节的的思琦竟骂起了人来。
“好了,冷静一下,你看你,连骂人都和那个人一样,真是天生一对。”雨竹竟把思琦和家驹放在了一起。思琦笑了,乐呵呵地说:“当然,他是我大哥,我们是他教出来的。”
“就教你这些啊!没一样好的。”
“才不呢!你不了解家驹,其实他心很软的,每天绷着个脸,是装出来的------”这时,思琦又花痴地为家驹争辩着。
雨竹真的奇怪了自己的冷静,好像在告诉与她无关的一个人,是时间长了,爱和恨淡了?还是随遇而安,麻木了?思琦也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难懂的女人了。
夜,静静的,看着躺在一边的家傲,雨竹又想起了金名,心里不断地呼唤着:“金名,对不起,对不起------”雨竹何尝不思念?泪水再一次打湿了枕巾。原本心已经麻木的雨竹,在见到金名的一霎那,她的心又复苏了,但这颗心是为金名复苏的吗?
窗外传来汽车的笛声,雨竹知道,是家驹出差回来了。家驹走了十多天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雨竹也没心思问。
这个人,还是少见面好,心堵得慌,想到这,手伸向了灯的开关。
灯灭了,院子外的家驹看着刚熄灭灯的房子,静静地看着,他在想,屋子里的那个女人睡着了吗?还再想那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