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最终还是被生拉硬拽地拖到了休息室。
天朗把她按到沙上坐下,见她想要站起来,立刻出言警告:“你最好坐着别动,否则我也不清楚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桑树有种怎么也斗不过他的感觉,只好老老实实地坐着。眼睛却警惕地望着他,身体也在时刻准备着,以便现险情就开蹽。
天朗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不禁觉得好笑。
过了两分钟,天朗端着一个盛着几块冰的透明杯子、拿着一条白毛巾走来,在桑树的旁边坐下。
桑树狐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朗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地将冰块夹起来放在白毛巾上包好。
“躺下!”天朗拿起包着冰块的毛巾,对一脸戒备的桑树命令道。
“干什么?”桑树不但没有按他说的做,反而往旁边挪了挪,离天朗远了一些。
天朗见状干脆不再跟她废话,一把将她推到,见她挣扎着想起来,索性跨坐在了她身上,然后邪魅地说:“你再动动试试?”
桑树真的一动也不敢动了,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邪恶了。她只能努力地撑开核桃眼,愤怒地瞪着天朗。
“眼睛闭上!”天朗受不了她那样的目光,再加上她那样睁着眼睛也不好行事,于是又命令道。
桑树刚要飙,天朗却在她身上故意动了几下,她立马就老实了。不是她不敢反抗,而是她好累,没有力气了。
她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她便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放在了她的眼睛上。
原来天朗是要为她冷敷眼睛啊!还别说,先前还肿胀得难受的眼睛经他这么一敷,感觉好多了。
桑树松了口气,身体也随之放松了。这一放松,困意马上袭来。
不一会儿,天朗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他不禁失笑。这个女人,前一秒还对他戒备有加,下一秒却可以这么毫无防备地在他眼皮子地下睡着。看来昨晚她的确很累。
他从她身上下来,又帮她敷了一会儿,眼睛的肿慢慢消了一些。
桑树翻了个身,想找个舒服的姿势,奈何沙不够宽,她的手磕到了沙背上,但她却没有醒。
天朗轻轻地抱起她,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看了她一眼,他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字她一踏进办公室开始,他烦躁的心就奇迹般地静了下来。
齐航进来正准备跟他汇报工作,却不经意看到了自家boss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弧度。
呃?难道有什么喜事儿吗?要不为毛半个多小时前还黑沉着脸的老大,这会儿脸色柔和了这么多?
“咳,怎么了?”天朗看到齐航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副八卦样,赶紧扯下那抹弧度,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问道。
“啊,我打了桑助理的手机,她不接了。”齐航还有些没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噢,这事儿你不用管了。”天朗闻言淡淡地说。桑树睡着之后他就帮她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见齐航还站在那里,天朗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事吗?”
“哦!叔和箫副总一会儿过来!”齐航瞬间醒神,才记起自己真正要汇报的事,赶紧说道。
天朗的眉几乎要拧在一起了。箫副总?哼!他倒要好好会会他!
不一会儿,鹤鸣就带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一路说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爸”,天朗先跟父亲打过招呼,随后看向同来的男人,“箫总监,没想到我们一个多月没见,你就又高升了啊!真是恭喜啊!”
没错,那个男人正是氏前财务总监——箫天驰。
鹤鸣闻言皱了皱眉,他的语气怎么听都没有恭喜的味道,反而是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箫天驰勾唇一笑,淡淡回道:“多谢总!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以后你们就好好合作,共同把氏展得更好!”鹤鸣也听说过两人不喝的传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随后又叹了口气,“我们老了,将来的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天朗和箫天驰各怀心思,都没有接话。鹤鸣倒也不尴尬,走到沙旁坐了下来。然后对箫天驰招了招手:“天驰,你也过来坐,把最近这段时间你经手的事情跟天朗说说。”
箫天驰依言走过去坐下了。
天驰?父亲什么时候跟他已经这么好了?
“喝点什么?”天朗压下心头的疑问,淡淡地问他们。
“算了,你们谈吧,我去给你们弄喝的!”鹤鸣站了起来,打算把时间留给他们。
“不了,还是我去吧!”天朗赶紧制止了他,转身就进了休息室。
鹤鸣一愣,他刚才分明从自家儿子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
难道这小子金屋藏娇了?不过以前他从来不避讳女人的事情啊?不会是……男人吧?
鹤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又摇摇头笑了。自己现在怎么跟他妈妈似的一惊一乍的了?果然是老了么,心性都变了?
箫天驰目睹了鹤鸣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脸上闪过几不可察的嘲讽。
天朗很快出来了,端了两杯茶。他自己喜欢喝白水,茶只是招待客人用的。
“箫副总,咱们开始吧!”天朗往沙上一靠,长腿一叠,声音清冷地开了口。
这应该是对人很不礼貌的表现了,鹤鸣再度皱了眉。
箫天驰却并没有在意,喝了口茶后,从件夹里拿出资料开始跟天朗汇报。
天朗车祸昏迷后,迫于各方压力,鹤鸣重新坐镇氏。但他毕竟三四年不怎么管公司了,虽然余威还在,却究竟有些力不从心。尽管有齐航从旁辅佐,但这几年的人事变动还是给他的管理带来了一些麻烦。
这个箫天驰就是这两年公司新聘的财务总监。他看了他的简历,现他在国外的硕士念的是现代企业管理,财会是他大学时的专业。他立刻觉得挖掘到了人才,便将他提为氏副总。
虽然自己的儿子就很厉害了,但有个得力的人帮助不是更好吗?而后来他觉察到的一些事情,更让他认为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而且是必须的。
鹤鸣看他们讨论得正起劲,悄悄跟齐航说了声,然后就走了。儿子重新上岗,他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这会儿他得赶回去跟老齐学习园艺呢!这个园艺大师现在到他们家一趟可是不容易呀!
办公室的两人就某些问题争论得面红耳赤,休息室的桑树却睡得正香。
不过她觉得有点儿渴了,就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区找水喝。
咦?自己家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格局了?她微微睁了一下眼,奈何眼皮太沉重,马上又闭上了。
她模索着走到了门边,打开门对着外面含糊地喊了一声:“妈~~~给我倒杯水!”喊完后就斜倚着门框继续睡。
咦?怎么这么安静?母亲今天没看电视么?桑树脑海里画着问号,又喊了一声。
“咳咳!”
咦?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桑树再次将眼睛裂开一条缝,然后……像见了鬼似的突然睁大了眼张大了嘴。
屋里的三个男人六只眼睛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天朗似笑非笑,齐航惊讶不已,箫天驰小小的震惊过后淡淡地笑了。
“你醒了?”天朗突然出声问道。
“啊……嗯……我……你们……”桑树被问得语无伦次,哼哈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此时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这么衰啊!
现几个人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她后知后觉地干笑两声,然后迅速隐身于门后了。
天朗回过头来,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个笨女人!
箫天驰的嘴角也是上翘的,只不过他是看着天朗笑的。看来天朗对这个女人是不一般,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只有齐航开启了强大的小剧场,不断脑补着他可能错过的情节。
“桑助理,现在醒了么?”天朗双手抱臂靠着休息室的门框,好笑地看着坐在沙上不断揪自己头的桑树,故意调侃到。
桑树立刻回过头来,懊恼地瞪着天朗。他还敢笑她!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出这种洋相?!
又想到他之前的种种恶劣行径,桑树突然就冷下了脸:“总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天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她冰冷又讽刺的话语让他那一丢丢愧疚之心霎时荡然无存。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天朗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眼睛基本上已经消肿了,此时白皙的小脸上没有表情。
天朗却觉得她现在的样子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恼火。他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别试图挑战我,要不然你会挨更多的巴掌,却不一定还有甜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