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凡看着周广涛近在咫尺的俊脸,向來胆大的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手忙脚乱的去开车门,“广涛哥,不用你送,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随后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车窗外只有寂寞的惨白路灯,万籁俱静,刚刚从睡梦中醒來的何雨凡,冷的抱着双臂哆嗦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从身材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为她披上一件温暖的衣服,周广涛温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走吧,我送你到门口!”
何雨凡这时再也沒有力气跟周广涛推辞了。
周广涛送过何雨凡,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时分,沒有颜落夕在家,房间里好像感觉格外的冷清,身心疲惫的他沒來得及细细体会这中间的滋味,洗漱一下,就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周广涛起床,才发现家里的凌乱,厨房、卫生间,颜落夕的卧室,都是乱七八糟的,自从他和颜落夕在一起‘同居’以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狼藉的场面。
这是怎么回事,颜落夕是在什么情况下,把家里弄的一团糟,然后匆忙离开的呢!
周广涛皱着眉头在屋内走了一圈,有些意外的发现敞开的药箱和吃剩下半碗的,冰冷的泡面,敞开的残羹冷炙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凄凉。
他察觉着不对劲,难道是颜落夕生病了,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对颜落夕的疏忽,想起昨天自己对颜落夕电话里的冷言冷语,想起颜落夕已经很久都沒有给自己打电话……
周广涛有些急了,连忙拿出手机给颜落夕打电话,颜落夕的电话无法接通,他看看时间,早晨八点钟,攥着电话想了一想,还是放弃了给薛丽萍打电话的念头。
他挽起袖子,以最快的速度把房间收拾干净,把颜落夕月兑下來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好,晾上,之后为了赶时间,随意穿了件衣服,沒有像平常那样严谨地搭配好,急急忙忙的出门上班了。
來到公司一通忙,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周广涛给颜落夕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他心里立即七上八下的,这个小丫头是怎么了?难道是跟自己生气了?想想自己昨天的态度也不好,颜落夕不就是请了两天假吗,自己怎么就可以迁怒于她!
周广涛自我做着检讨,给薛丽萍打出一个电话。
“哟,广涛啊,我还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落夕这丫头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我从香港回來了,给她带了衣服,要她过來取啊……”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周广涛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泛了白。
“对了,广涛,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薛丽萍有些反应过來,在电话那边追问着。
周广涛极力的让自己语调平静如常,“我想向阿姨要一下孙叔叔的电话号码,我不小心把他的电话删除了,有些事情想请教他。
“啊!”薛丽萍如释重负的笑了,对周广涛报出孙志军的电话号码。
颜落夕竟然对自己说谎,她根本沒有跟薛丽萍在一起?
那她这两天去了哪里?昨晚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
周广涛的心里面腾地燃起一团火,盈满被欺骗的耻辱和对颜落夕的担心焦急,他现在又是气恼,又是慌张,他再次拨打颜落夕的手机,还是关机,上次颜落夕突然失踪时的那种感觉又回來了!
一身的力气无处使,满月复的焦急无人知!
周广涛对这种抓狂,无力,烦躁不安的感觉讨厌极了!
他在办公室里再也坐不住了,开着车子赶回家,家里还是空荡荡的,跟他走的时候一个样子,颜落夕并沒有回來。
周广涛再次下楼,开着车子在大街上逛荡,这时他才发现,自从來了这个城市,他不知道颜落夕平日里喜欢去哪里,有什么朋友,有什么爱好。
自从來了这里,繁忙的他,彻底的疏忽了颜落夕。
周广涛开着车在大街上茫然的转了一下午,最后无奈的回到家,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开了半个窗子,任晚风吹进來,直到外面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颜落夕在医院打完针,天色又晚了,她出门打了辆车直接回家。
开了家里的门,屋子里跟往日一样,静悄悄,黑漆漆冷清一片,周广涛照常沒有回來,颜落夕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微微有些失落。
她打开壁灯,低头换拖鞋,一抬头看见沙发上竟然坐着周广涛,吓得她不由‘啊’了一声。
颜落夕看见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周广涛非常意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磕磕巴巴道:“广涛哥!你……你回來了怎么不开灯啊!”
周广涛看着门口局促不安的颜落夕,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神情无比疲惫,脸色惨白,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嘴唇发干,即使离的这么远,也可以看见她衣服上的褶皱,估计这两天都沒有换过衣服。
他心里忽然一痛,这些日子自己终究是疏忽颜落夕了,对她的关心呵护太少,如果今天她可以实话实说,他将不再计较她之前说的那个谎言。
周广涛握着拳头,提心吊胆的问道:“落夕,你去哪了,怎么才回來?”
颜落夕沒想到周广涛会在家,现在被他这样突然发问,一阵心乱,但依然拿出早已编好的说辞:“我昨天和妈妈去香港了,今天中午才到家,來回折腾的有些累了,就在妈妈那边睡了一觉。”
其实颜落夕这个谎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高明,也许她这两天是被厉安吓的精神有些恍惚,也许是高烧后智商受了影响,她就沒想到,周广涛只要给妈妈打个电话,谎话立即就会被揭穿。
周广涛听颜落夕到了现在,还在坚持说谎,气的眉梢都突突直跳,他真想毫不留情的揭穿颜落夕的谎言,大声质问她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可恨的事情?
可是他看见颜落夕的嘴唇在微微发抖,一缕黑发落下來遮住她的侧脸,晕黄的壁灯下,她的轮廓显得无比的纤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