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时分,落霞峰的景色格外迷人,火色夕阳的映衬下,高高耸立的山峰,如一对亲密的恋人,相依相偎,如梦如幻。而五强的最后一个名额的争夺,便在此时展开。
擂台上,弥蓝一身喜庆的红色,长发简单束起,一只蓝色珠花插在鬓角,平添几分艳丽。弥蓝笑嘻嘻的看着对面的“逝初”道:“师兄,你可要让着点我哦。”
“师妹,这么多人看着,我若是敢放水,还不得被大师兄扒皮。”“逝初”就是林祁,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玩味的模了模下巴,这小孩也有意思,大赛当前不见一丝慌乱,反而还有心情开玩笑。没想到虚弥山的小孩都这么可爱。
花若隐折扇一甩:“扒皮,却也未必,若你放水能瞒过我们。”
地下已经比试过的众人哄然大笑,瞒过花若隐公子,那不就是比花若隐公子还要厉害,就眼前的这个小女圭女圭,怎么看都不可能。
这时,望海阁上的蓝倾丘却开口了:“弥蓝,你若能在逝初手下走上十招,便允你同你师兄师姐们下山。”淡漠的声音带着些许空灵,如昆山玉碎般,在望海阁上空婉转回响。
花若隐挑眉,走十招,难道这人法力竟不在他之下么。
林祁脸色有些不自然,竟被蓝倾丘看出了自己的深浅,心里暗暗骂道:哼,我去你的走十招,老子偏要陪她玩十一招!
弥蓝高兴的欢呼一声,说道:“师叔说这话,做得师傅的主吗?”
蓝倾丘眉峰不动,瞟了眼装咳嗽的夏宛容,淡定开口:“自然做得。”
蓝倾丘声音方落,弥蓝便如一只火凤般窜了出去,是打算趁林祁不备,偷袭一招。而正在愤懑的林祁没注意,竟让弥蓝的手了。
一掌打在林祁腰间,扯下林祁腰间佩戴的玉佩,弥蓝娇笑一声退回原地,对着林祁轻挑的甩了甩玉佩,道:“师兄,你可要小心了哦。”
林祁后怕的抓着腰间的腰带,心道:这小丫头,还好不是扯我的腰带,不然,若是传出去还不被老大他们取笑死了。
林祁哈哈一笑:“师妹既喜欢师兄的玉佩便送与师妹好了,不过,礼尚往来,师妹要送师兄什么呢?”说音未落,便闪身来到了弥蓝身后:“就送师兄个珠花好啦。”弥蓝还未做出反应,发间的珠花便到了林祁手里,一头长发散下来,在风中随风起舞。
林祁只觉入目黑红一片,黑的如墨,红的似血,黑红相交,刺激着他的眼睛。
弥蓝到底是个女孩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男人拆了头发,虽然这男人只看起来比她大一岁羞红了一张脸,瞪着眼前直看着自己发呆的黄祁,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开口:“该死的‘逝初’,你死定了!”红色长袖一挥,掀起冲天巨浪,巨浪变换着花样,演变成各种神兽,咆哮着向林祁冲去。
下方众人看得心惊,疑惑道:“这不是红花门的水神诀吗?”
有认得这招的人大叫着:“什么水神诀,这是虚弥水神之怒!比红花门的水神诀不知高明多少倍。”
林祁从满眼的黑红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了眼前骇人的一幕,铺天盖地的神兽,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林祁不敢懈怠,脚下暗暗蓄力,在神兽扑到近前时猛的提气向上,看到神兽冲向擂台边的结界,震的虚空都晃动了起来。林祁心中惊诧不已,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会有这么强的攻击力,心中不敢轻敌,原先打算玩玩的心思也收了起来,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弥蓝见林祁躲过一击,心中更为恼怒,又连挥衣袖引来更多海水向林祁攻去,而林祁只是躲避着,并不与之正面交锋,弥蓝长袖一挥,怒喝道:“你要打便打,躲来躲去的像什么样子!”
林祁心中委屈,还不是为了你的十一招
弥蓝此刻怒极,摇身一变,十个一模一样的弥蓝出现在擂台上,招招狠辣的朝林祁逼来,让林祁一时间连防守都变得艰难起来。只见十个弥蓝同时发难,同一招落叶归根打出,不论是哪个落在林祁身上都会重伤,在致命的危险到来时,林祁本能的一般,他反攻了一掌。
弥蓝小小的身子被打落下去,惨白的小脸,沾满了咳出来的血,林祁见弥蓝跌下去,正要飞身去抱她,却看到眼前海棠一闪,弥蓝被花若隐抱了,向夏宛落香的留香阁飞去。
慕容朗高声道:“逝初胜。”堪堪止住了林祁要追过去的脚步。
望海阁上,夏宛容与蓝倾丘对视一眼,皆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夏宛容道:“师弟,你去看看吧,让若隐回来。”蓝倾丘点头,飞向留香阁。
花若隐抱着弥蓝进了留香阁的前厅,大叫着:“香香,香香,快来,弥蓝受伤了。”
夏宛落香急匆匆从内殿过来,就看到了已经昏迷的弥蓝,倒吸一口凉气,问花若隐:“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
“那个假逝初干的。”花若隐把弥蓝放到小榻上,愤愤道:“你快拿洛魂丹给她止血,我今日没带在身上。她浑身筋脉被他一掌震断了。”
夏宛落香惊骇,可以一掌把功力不弱的弥蓝全身筋脉震断,这人必是内力极深厚的。几个翻花掌印点在弥蓝的几处大穴,暂时止住了血,又拿出一颗洛魂丹喂进弥蓝口中,这才放了心。
“好了,等大会过后立刻让父亲给弥蓝疗伤,我先把弥蓝送到药池泡着。”
夏宛落香抬头时便看到了正进得厅来的蓝倾丘,恭敬道:“师叔。”
蓝倾丘点头,对一旁的花若隐道:“仙会还在进行,你快回去,这里我看着就好。”
花若隐看了眼夏宛落香,不情愿的点头。
夏宛落香开口:“师兄,小心。”
花若隐顿时郁结一扫而空,对夏宛落香笑的*:“我知道。”
蓝倾丘看着花若隐得意的样子,问夏宛落香:“担心?”
夏宛落香看着花若隐离去的背影,点点头,虽然这世上能伤他的不多,但仍会担心。
蓝倾丘冷哼一声,略带不爽。
夏宛落香疑惑的看向他,蓝倾丘面不改色:“弥蓝怎样了?”
“回师叔,已经止血了,正要把她送去药池那里。”夏宛落香恭敬说道:“若是师叔肯帮弥蓝疗伤,会更好。”
“你,”蓝倾丘抬起夏宛落香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一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么?”对弥蓝宠爱,对花若隐关心,对他,恭敬,他该死的恨死了她的恭敬。
夏宛落香低头道:“不应该这样么?您是长辈,就”
“够了,我送弥蓝去药池,你去准备晚上的宴会吧。”听到长辈两个字,蓝倾丘觉得自己再不离开就会被眼前的丫头气死了,一把抱起小榻上的弥蓝飞了出去。
夏宛落香慢慢抚上下巴,上面还有蓝倾丘的体温,凉凉的,忽的就想起幼时初见的情景,心中竟生出些许惆怅。
花若隐回到会场时,慕容朗正和林祁打的难分难解。对这个假逝初,花若隐虽不放在心上,但夏宛月叮嘱了后,也不由的上了些心,此人功力不弱,且招招狠辣,凌厉的掌风中透着股邪气,在慕容朗面前竟然都不落颓势,难不成是魔界的人?可魔界不是被封印了么?花隐怎么也不会想到,魔界的封印不仅得解,魔界的魔君还正往虚弥山赶来。
花若隐出神的这一会儿,林祁已被慕容朗的长剑直指喉间,林祁没有多做挣扎,便认输,因为他知道,树大招风,自己方才打伤弥蓝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被看穿身份了,若此时再不收敛,恐怕今天是走不出这虚弥山了。
花若隐飞上擂台,对林祁道:“师弟进步神速啊,为兄还想着与师弟切磋切磋,怎的师弟竟输给了慕容朗这小子。”
“师兄玩笑了,我这点功力本就不是慕容公子的对手,与师兄切磋,不是讨打么。听说,净瓷仙会举办这么许久,还从未有人能两次夺魁,师兄加油哦。”林祁岂会不知花若隐切磋是假想揍他是真。
花若隐冷哼一声,一掌把他拍下擂台:“我看师弟累坏了,送你下去。”
林祁一时没防备,被花若隐一掌贯下擂台,数丈高的擂台啊,下面的人只看到花若隐三人正说话,忽然花若隐就把‘逝初’送下来了,只是,这‘逝初’,是脸先着地的
花若隐与慕容朗的比试,可真是眼花撩乱,众人来不及反应,胜负便已分出。
高手对决,往往一招之间便可定输赢,花若隐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夏宛容那边刚说“开始”,这厮便不给慕容朗机会,折扇一挥,飞出几根银针,分别钉在了慕容朗身边,结成了一个阵法。慕容朗傻眼,自己苦练三年,本以为这次能在花隐手下走上三招,没想到方一出手,自己便被控制了,这叫他情何以堪!
夏宛容与慕容乾对视一眼,笑到:“令公子功力还有待提升,”随即宣布道:“最后胜者,花若隐!本届仙法大会结束,前方海棠苑内已摆好酒宴,诸位若想留下吃杯小女的及笄酒,请前往海棠苑。”
众人几乎是为了夏宛落香的及笄酒而来,眼看着重头戏终于到了,岂有不去之理,于是连花若隐与慕容朗的胜败也不管了,毕竟胜败只是这两人的事情,于是便在婢女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海棠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