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隐带着麟儿一刻不停的赶回京都,对麟儿说道:“马上就能见到你的姐姐了,你的姐姐叫弥蓝。”
麟儿轻轻一笑,说道:“姐姐一定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只不过太凶了。”花若隐轻笑。麟儿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小手因为紧张而变的骨节泛白,只是那张瘦瘦小小的脸庞上却是带着坚定。
若隐看着麟儿因为吃不饱饭而变的有些发黄的小脸轻叹一口气,这个孩子,本该与弥蓝一般,快乐无忧的长大,或安稳或坎坷,都将是江南一带的富商巨贾,然而,却终将因着这事而改变一生。他的一生,将与安稳无缘,更何况是,跟了他,注定这一生将不会平静的度过。
京都天牢内,李申端坐在牢房之外,静静的注视着落香几人,莞尔一笑,说道:“怎么样诸位,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蓝倾丘淡淡一笑:“还不错。”
“诸位乃是虚弥派的高人,申可是不敢怠慢了。”李申站起身,站在牢门外,看了眼落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说道:“姑娘容貌无双,难怪父皇会把持不住。”
落香淡淡一笑,说道:“二皇子过奖了,难道二皇子没有发现新皇子的容貌并不输女子吗?想必,皇子母妃也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吧?”
李申顿时脸色大变,握紧了双手,深吸两口气,覆而又笑了,说道:“好生凌厉的一张小嘴。”
逝初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我师姐容貌无双天下皆知。”
李申听逝初这么说话却也不恼,笑了,说道:“我知道五皇妹定然不会给诸位送些吃食,所以特地给诸位带了些来。”拍了拍手,宫人鱼贯而入,一盘盘珍馐美味放在李申面前的桌上。
“怎么样诸位,有没有兴趣与申痛饮几杯?”李申打开一坛酒,倒了满满三杯,对着蓝倾丘说道。
蓝倾丘轻笑,“恭敬不如从命。”眨眼间便从牢房内走了出来。
李申呆了一呆,哈哈一笑,“申对虚弥仙术早有耳闻,如今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仙长之姿可媲美仙人了。”
逝初与落香也走出来,说道:“哼,马屁精。”
落香瞪他一眼,“不许乱说。”
李申亲自给三人倒酒布菜,说道:“让诸位仙长在这么简陋的地方用膳真是申的罪过。”
逝初凉凉道:“那便放我们出去啊。”
李申倒酒的手一顿,对逝初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道:“可惜我那皇妹对诸位可能有些误会,申怎样劝说都没用。”
蓝倾丘淡淡道:“哪里话,如今弥蓝身中剧毒不得解,我们几人嫌疑最大,自然是要关在这里的。”
李申有些僵硬的笑了笑,看向牢房内,说道:“这位仙长,何不出来用些膳食?”
那是蓝倾丘变化成花若隐模样的假人,此刻正一动不动的在牢房内打坐。
落香淡淡道:“我师兄不喜与生人一起用膳,二皇子莫怪。”
李申略带深意的看了眼牢房内的假人,笑道:“既是不喜,那便算了。”端了一杯酒递给蓝倾丘,说道:“仙长,请。”
蓝倾丘瞥了眼那杯酒,一眼便看出那酒里所下的软骨散,正在犹豫间,落香伸出芊芊玉手,接过酒杯,说道:“我师叔不胜酒力,便由落香代饮好了。”
蓝倾丘正欲伸手夺下,落香却朝他眨了眨眼,调皮一笑,仰头饮下了那杯酒。蓝倾丘背负在伸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古井无波的心泛起微微涟漪。
逝初奇怪的看了眼落香,明明是师姐不胜酒力,却为何要说是师叔呢,师叔也是,也不拦着点,等下师姐喝醉了,又要发疯了。
李申看着落香饮下那杯酒,笑了笑,说道:“想不到仙长竟然不胜酒力,那么,申便不勉强了。”
蓝倾丘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李申饮着酒,慢慢等着药效发作,漫不经心的说道:“申昨夜梦到一仙人,那仙人对申说了几句话,申愚钝,不知仙长是否可以为申指点一二?”
蓝倾丘淡淡道:“到不知呢所说的是何事。”
“申昨夜梦见一仙人,那仙人站在云端之上,须发皆白,身穿青色衣袍,上面绣着太极八卦图,指着一条蛟龙,说‘修行不易,何不随吾九天享福?’那蛟龙倒也有趣,不仅不随那仙人同去九天,倒想把仙人落下云头,那仙人恼怒,将蛟龙镇压在深潭之中。”李申微微一笑,看了眼落香,慢悠悠说道。
“那仙人对申说,‘前有猛虎,后又恶狼,明珠蒙尘,只待心旁。’申夜半惊醒,想起那仙人的四句话,却是不能得解,不知仙长有何看法?”
蓝倾丘淡淡道:“二皇子对那仙人的话可是深信?”
“自然深信。”李申道。
“那便莫要听我之言。”蓝倾丘微微一笑。
“哦,这事为何?”李申好奇道。
“二皇子既信那仙人之言,必定深信明珠蒙尘,只待出彩那日,定不会将猛虎恶狼放在心上。二皇子还是莫要问我了。”
李申沉吟片刻,笑道:“那么,仙长听听申的见解,看看可有不合之处。申认为,猛虎恶狼并非意在明珠,只要将猛恶和狼驱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蓝倾丘淡淡一笑,并不理会。
李申看着落香慢慢的软到在凳子上,心中明白是软骨散‘发作’,这软骨散是他特地找人配制的,别说是他们,便是一头猛虎,只要饮下一点,也能立刻瘫软在地。不着痕迹的走到落香身边,说道:“仙长风姿卓越宛若仙人在世,倒是不知仙长的心也是否和仙人一般冷清?”
一把拉过落香,李申轻轻一笑,看着蓝倾丘,说道:“眼下,虚弥派掌门独女在我手中,仙长若是不就范,那么,申可不能保证夏宛姑娘能够安然无恙,毕竟,我父皇对夏宛姑娘那是垂涎已久。”
蓝倾丘看了眼逝初,方才没有注意到逝初,逝初竟然喝了那酒,眼下瘫软在桌上,软骨散已经发作,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李申哈哈一笑,“自然是让蒙尘的明珠得见天日。”
蓝倾丘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平素也是有些脾气的,倒仍是被人屡次要挟,呵。”
“仙长哪里话,申还要仰仗仙长呢。”李申知道蓝倾丘已然妥协,笑道:“仙长放心,既然仙长与申合作,申自然不会让夏宛姑娘受到一点伤害。”
蓝倾丘淡漠的神情,说道:“如此最好不过。”
李申揽着落香,说道:“那么申便不打扰仙长了,告辞。”
蓝倾丘看着落香被李申带走,捞起逝初回到了牢房内,落香趁李申不注意偷偷朝他笑了笑,做了口型,说‘不要担心’,蓝倾丘明白,落香身上有夏宛容给的玉佩,这玉佩百毒不侵,方才那杯软骨散定不会伤到落香分毫,可是他却莫名的有些担心,什么时候,他的落香才能被他拥入怀中,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