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相邀,自当要去,倒是要劳烦阁下了。”蓝倾丘淡淡道。
白羽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哪里。”
蓝倾丘转过身对着落香道:“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没有过门而不入的道理,暂且下去歇息片刻把。”
落香点点头,“也好,一切听师叔的就是。”
几人落下云头,跟着白羽殇朝内堂走去,一路上男男女女见到白羽殇纷纷行礼,好奇的打量着落香几人,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几人长相俊美,又气度不凡,便是大名鼎鼎的白羽殇要稍逊一筹。
白羽殇似没有察觉到众人毫不掩饰的热切目光一般,不紧不慢的带着几人穿廊过院,约莫过了盏茶时辰,几人来到一处比方才的院校还要雅致许多的院落。
还未进得院门,落香便闻到一股熟悉的花香,正迟疑间,入目便是盛开的海棠花,满园的海棠花。
这院中海棠虽不及虚弥花色鲜艳,却也是世间少有,花香却比虚弥的要浓郁许多,香甜的海棠花香随风飘散,蓝倾丘抬头看了眼前方带路的白羽殇,满含深意。
花若隐微微皱眉,看了眼犹在沉醉在花香中的落香,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闻得虚弥海棠乃是天下之最,羽殇这里的海棠倒让诸位见笑了。”白羽殇看了看满园盛开的海棠,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眼中的喜爱不言而喻。
花若隐点点头,“你这里的海棠也算是极为罕见了。”
白羽殇轻笑,不再多说,引着几人来到房内,换来小童端上茶点。他虽是归了花若隐手下,却仍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姿态,然而却也不会突兀,反倒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蓝倾丘入了座,打量了白羽殇几眼,淡淡道:“你身份不同,如今归了若隐,可有什么不愿?”
白羽殇轻轻一笑,“我一向信天意。那日,是主公救下了我,便是天意,天意如此,我自然不会违背,不会不愿。”
蓝倾丘淡淡一笑,眼中露出赞许,“你懂的便好,凡事皆有定数,不可逆天而为。”
白羽殇点点头,看了眼低头品茶的落香,向花若隐道:“主公,羽殇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若隐看了眼神色淡然的蓝倾丘,问道:“哦,是何事情?”
“羽殇有一副画,想请落香仙长点评一二。”白羽殇看着落香慢慢说道。
落香一惊,看了眼白羽殇,淡淡道:“落香才疏学浅,怕是不能领略到公子画中深意。”
白羽殇直直的看着落香,轻笑道:“仙长莫要谦让,这画,仙长定然可以看懂。”
花若隐看了看落香,对白羽殇道:“我看还是算了,若是落香看不出个什么来,倒会不好意思。”
白羽殇谈了口气,低眉道:“主公在担心什么?只是一幅画而已,羽殇确实有些冒昧了,但也是心中赤诚,主公当知,羽殇自归了主公后,便绝无二心的。或者,”白羽殇转过身,看着落香,一字一句道:“仙长,是在害怕什么?”
那一双紫眸,含了笑意,此刻更显妖娆。
落香心中似乎听见一声叹息,踌躇片刻,末了,淡淡道:“既然公子不嫌弃落香拙眼,便将画拿来吧。”
白羽殇点点头,转身去了内室取画,心中却在轻笑,拙眼,若你这般通透如仙之人也是拙眼,那这世间,便再无明珠了吧
花若隐见白羽殇去了内室,才对身边的蓝倾丘抱怨道:“平日里师叔不是最见不得香香有半点不乐意的么,怎么今日竟这般坐得住,在这里冷眼旁观了。”
蓝倾丘轻笑一声,似没有听到花若隐讥讽的话,对落香说道:“无需多想,只当平日把玩画作即可。”
落香点点头,心中的讶然退去,不再多想。
白羽殇取得画出来,并未急着将画展开,而是看着落香说道:“这画,原是羽殇家祖上传下的,如今传到羽殇手中,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落香点点头,起身走到白羽殇身边,接过白羽殇手中的画,慢慢将画展开。
“这,这是”弥蓝早按耐不住,紧跟在落香身边,到底什么画非要师姐来看,这时看到落香手中已经展开了一半多的画,惊呼道:“师姐?!”
落香脸上冰霜一片,心中的震惊退去,将手中的画递给白羽殇,冷然道:“不知公子到底何意?”
花若隐被弥蓝的惊呼引来,看了眼落香,接过她手上的画,奇怪的问道:“到底是什么画?”
一旁的弥蓝震惊过后大怒不已,说道:“这个登徒子,竟敢私绘师姐图像!”
花若隐看过那幅画,脸色难看,“看来,你要好好解释一下了。”
白羽殇轻笑,“羽殇方才早已言明,这画,是祖上传下来的,羽殇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仙长,所以才冒昧的请仙长看了画。”
蓝倾丘坐在那里,轻轻伸手一招,那画便从花若隐手中飞到了他手中。轻轻打开画卷,画卷之上,只一女子端坐在一棵繁茂的海棠树下,海棠花瓣飘落至肩头,女子眉眼轻柔,唇瓣微挑,长发散开及地,红裙与海棠交相辉映。只一眼,蓝倾丘便将画放在了一旁,淡淡道:“不是落香。”
“什么?”花若隐呆愣间,问道。
“这画中的人,不是落香。”蓝倾丘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落香,淡淡道。
花若隐仍在怀疑,“师叔,你可要看仔细了。那画中人明明和香香一般样。”
蓝倾丘轻轻摇头,“我说不是,自然不是。”
“可是,那画中人为何和我如此之像?”落香听蓝倾丘说不是,自然是信的,但心中也不免好奇,那画中人,究竟是谁,怎么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这个,便要问他了。”蓝倾丘看了眼白羽殇,淡淡道。
白羽殇摇摇头,轻声道:“仙长们都不知道的事情,羽殇一介凡人更不知道了。羽殇只是奉命守护画中人,并不知这画中人是谁。”
弥蓝轻嗤,“守护画中人?难道便是在**里守护不成?”
白羽殇苦笑一声,摇摇头,正欲开口,一旁的小童匆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便急急退下。
白羽殇看了眼弥蓝,轻轻开口,“主公,方才宫里传来消息,唐皇李隆轩,驾崩了。”
“哗啦!”一声,弥蓝惊慌起身,不小心将身边的茶碗带起,跌落地上,精美的茶碗,顿时粉碎。
“唐皇李隆轩,驾崩了,且,尸身早已腐烂,那位皇上,是假的。”白羽殇看着弥蓝轻声说道。
“五公主玲珑不知去向,大皇子李钰心中哀恸,暂由二皇子监国。”
弥蓝听得不真切,恍恍惚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父皇慈爱笑脸,娘亲温柔的眉眼,他们笑着朝她招手,弥蓝微微一笑,娘亲,父皇,你们等等弥蓝,等等弥蓝好不好?
似有人在耳边说些什么,说什么呢,这么吵,父皇唤她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呢,弥蓝皱眉,嘘,轻声些,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