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那是他的唇,吻早已加深,灵巧霸道的舌撬开她齿关防守,在她软滑深处肆掠,贪婪得像尝到蜂蜜香甜的孩子,不肯退开分毫。
苏苡挣扎,说不出话来,只好故技重施咬他一口。可段轻鸿有了防备,唇舌灵活躲避,不让她得逞。
空气终于重新灌入肺部,她气喘吁吁,手臂胡乱挥舞,“……你疯了?在院子里万一被人看到……”
原来是担心这个。
段轻鸿拦腰将她一抱,惊得她大喊,“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不是怕被别人看到么,我们到屋里去!”
他重新堵住她的唇,不让她的惊呼引来不必要的叨扰,直到将她放在她的床上,才给她自由呼吸的空间,身体却还交叠在一起,长手长脚困住她。
苏苡使劲睁开眼睛,火辣的痛感还在,视线模糊,但已足够将近在咫尺的男人轮廓看清楚。
悲愤、委屈、不甘一下子全涌上来,她挥手就是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段轻鸿脸上。
她能有多大力气,加上他本能地往后躲,这一掴打在脸上并不疼。
疼是在心里,四肢百骸,简直就像被震断了筋脉,刹那间痛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算不得情场高手,往昔总总不过是一点小聪明练就的金钟罩铁布衫,不在乎的人跟前游刃有余,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失去效用,一巴掌就可以废掉他的武功。
她恨他,她竟然这样恨他……
苏苡撑着坐起来,缩着身子往后,直到抵住床头退无可退,才被他攥住手腕拖回去。
他眼中赤红的光和雕像一般冷凝的表情吓到了她,她以为他会还手,那是她不能承受的,也许会扇得她口鼻流血,耳朵失聪。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他像是被施了定身符,只是怔怔看她,她也瞪着他,两人僵持不下,她以为可以趁机逃走了,没想到他突然俯身下来压住她,又一次狠狠吻她。
狠只是表象,是他对她的渴望,实际上这吻比任何一回都缠绵。他身体里像是蕴藏火焰,藉由唇舌把火热传递给她,就是冰山也能融化。
“不……不要这样子,你放开……”放开好不好?她几乎要哀求,可他已经占据她全部视野,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激流遇上礁石,改道缓行,他的吻越来越缠绵而有耐心,像是诱哄,而不再是强迫——他也从不崇尚强迫。
他有完美技巧,加上十足心意,世上最怕有心人,再排斥他的人也能感觉到,无法抗拒。
他模索着解她纽扣,她的保护色,一点一点剥落下来,终于重见所有美好,终于又揽她在怀中。
她瘦了许多,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还是以前窈窕健美好看,现在像失水的玫瑰,再不做点什么,就要一直枯萎下去。
“小苡……”他触到她的情动,像是无声鼓励和认可,喜不自胜,亲吻辗转碾过白玉珠子、娇红梅蕊,模糊地唤她昵称,这回真真像足情人间的低语。
可她却开始啜泣,那唯一的浅薄的经验在这番红浪翻滚的交流中被勾起,矛盾又难堪,尤其是身体的颤栗和湿润,完全不由自主。他越骄傲她就越厌弃,厌弃他,厌弃自己……怎么能为这样的人动情?
他乘风破浪之前,苏苡用最后一点理智和挣扎推开他,“段轻鸿,别再强迫我了……我们说好的,别让我更恨你,永远都不原谅你!”
他勾起唇笑,血液奔腾接近沸点,“这不是强迫,你明明也很享受,也很喜欢!”
“无耻!”生理反应不受神识控制,女性冰为肌玉为骨,一身水作骨肉更易软化屈服,不过是为更好地保护自己,却被他颠倒黑白,说得朗荡不堪。
其实何必口头争辩纠缠,他捧高她,与之合二为一,自有万千肢体语言可以逼她承认这一事实。
她就是倔强,哪怕这回失控的是她,高低起伏的吟/哦中仍夹杂细碎哭声。
不甘、不愿、不敢,触碰这极致的爱和欲。
他身上伤口康复不佳,更别提咬伤的那一块还没有封口结痂,骨折患处更是角度稍有不对就分筋错骨的痛,可还是欢愉占了上风,将雨露菁华浇灌他最爱的玫瑰,余韵之中沙哑性感如宣誓般在她耳畔说,“……你继续恨我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行了。”
不惮于承认他先爱她,爱的更多,只因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可保留?
“你爱我?”她擦干眼泪,冷静很多,毕竟这回不再是激烈的痛楚,反倒是挣扎迷惘更多,“你爱人的方式真特别,用强,囚/禁,想要就要,完全不理对方感受,更谈不上尊重。”
“那我现在尊重你,认真问你一句:苏苡小姐,你可不可以作我女朋友,作我老婆?你的答案一定是no,就算我像这段时间让着你,不碰你,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知道什么是安全距离,可那样他们永远不可能更近一步,只会新生隔阂,渐行渐远。
苏苡连一句我已经有男朋友的说辞都无法出口,今时不同往日,她*给段轻鸿,还怎么回头去面对一直在原地等她的姜禹?
她开始服用长效的避孕药,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至少还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某种程度上,也像是默许了两人这样畸形的关系。
先前她也许说错了,她跟小哈一样是弱者,弱者没有选择权。
她花费很多时间在诊所和走访病患的家,容昭给她的病例资料也分析了一批又一批,唯有学术事业的自由让她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绝望透顶。
段轻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动辄限制她行动或者呷醋大发脾气,他知道反正每晚可以在她房间床上找到人,不管多晚,他总是等她回来,有时看似已经在自己屋里睡下了,后半夜又神不知鬼不觉模到她身后,躺上床抱紧她。
平时他有事情要忙,有时离开岛上,几天看不见人。具体忙的是什么,他不提,她也从来不问。其实他根本不是一个会随遇而安的人,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在情理之中。
唯一不同寻常的是,段轻鸿的身体似乎还没有从那场重伤中痊愈,有一个早上他起床洗漱的时候晕倒在水池边,额头划破一个血口子。
被两人亲密交缠的快慰没顶的时候,他在黑夜中揽紧她腰身的时候,他缠绵悱恻吻得她几乎窒息的时候,苏苡脑海里也会闪过这禽兽怎么不去死的念头,但当他真的昏倒,如重物坠地发出巨大声响的瞬间,她还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心脏差点罢工。
婉若说她一边施救一边叫人来帮手,那呼声堪称凄厉。
而苏苡事后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段轻鸿虚虚实实没一句真话,容昭又许久不露面,苏苡也不知病情到底是怎样的,据段轻鸿所说,只是上回外伤的后遗症。
可雅终于到了临盆的时候,容昭跟段轻鸿却离岛办事没有回来,重担于是全都落到苏苡肩上。
当地居民崇尚自然生产的方式,轻易不肯到医院做剖宫手术,对可雅这种前置胎盘的产妇来说,风险无疑又加大。
可雅头一天就开始阵痛,痛租20小时宫口还没全开,苏苡跟一位助产接生的大婶都是满头大汗。
婉若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急得快哭了,“怎么办啊小苡,可雅看起来好痛苦……有没有办法联络容昭,请他送可雅去医院!”
容昭跟段轻鸿傍晚时分才赶回来,所幸产妇宫口已经开全,胎儿入了产道,剩下只是时间问题。
苏苡亲手剪断脐带,包好洗干净的婴儿送到新妈妈身边。可雅已经累得眼皮都睁不开,朝孩子笑了笑就睡过去。
孩子小小一团太过可爱,又是亲手照料和接生的,苏苡很有感情,抱起来就舍不得放手,顾不得劳累一天也早就精力透支,抱着孩子在屋里轻轻摇晃。
“这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自己生一个?”段轻鸿的声音总是三分慵懒七分不羁,难得像现在这样软洋洋的,又还有几分认真。
苏苡回头,先不计较他的妄言,蹙了蹙眉头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脸色煞白,蜜色的皮肤硬是像浆了一层白漆。整个人倚靠在门边上,不是以往那种倜傥不羁的调调,而是胸腔里那口气真的有些撑不住他的身体。
他不答,走近几步,探头看她怀里的小宝宝,“孩子生出来都是这样的啊?真不好看。”
苏苡没好气,“泡在妈妈肚子里十个月都是这样,你小时候说不定还不如这个!”
“谁说的?我那时不知多渴望到这世界来,早早就拼尽力气,睁开眼睛。也许分娩太容易,我妈并不觉得稀罕。”
人的劣根性都差不多,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懂珍惜。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苏苡竟从他话里听出一丝涩然。
作者有话要说:丸子:喂喂,激情的二位,是不是忘了还有一只洗澡洗了一半的小狗狗?
段小哈:嗷呜~
段段:→_→自己晒干!我们自己也忙造人!
⊙﹏⊙‖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