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自然是由替罪羊代受的,陈锦莲怀着他的小孩,要处置也要等她将小孩生下,而萧岚是他的亲生母亲,自然不能处置了她,所以刚才那些上蹦下串的佣人就成了处置的对象。
“不,少爷是三姨太主使我们的呀,少爷,我们是冤枉的。”丫鬟婆子凄惨的喊了起来,说出了真相。几个人精明白事到如今萧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供出来的,供了她们今天几个算是真正的完蛋了,所以几人异口同声的将脏水泼向了陈锦莲。
“你们?你们怎么敢?”陈锦莲扶着肚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太太,你要为我做主呀,我没有,我怎么敢拿着我的骨肉冒险?”陈锦莲不顾肚子中的小孩当场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帆儿?“萧岚看着陈锦莲的肚子又有些不舍。
“云帆!我是冤枉的,肚中的可是你的亲骨肉!”陈锦莲跪在地上。
“将她们的舌头都割了,不要传出今天有关的一字一句话来,你们留下来的人也一样。”陈云帆冷然的扫过全场,让人一阵的心寒。算是对这场闹剧的最后结论。
萧岚在这一刻变得颓然,她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十岁,而陈锦莲已经没有人理会。她肚子里有着陈家的未来,自然没有人能动的了她,可是经过这件事情,她的功用也仅仅只是生下这个小孩罢了。至于生完小孩她会去哪里已经不是人所关心的事情了。
“云帆。”只有周芝芳躺在丈夫的怀里哭泣着,她真的是被这一幕吓到了。
之后周芝芳从陈云帆的口中知道了女儿前往了上海。和陈家的这次危机,当然陈云帆没有告诉她督军府的人很有可能是周家请来的,只是婉转的希望周芝芳前往上海向周家求救。
经过祖祠的事件,周芝芳和陈云帆的感情又仿佛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他们在次日动身前往了上海,因为督军府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旁晚放学,陈初暝在学校和同学们挥手道别,坐着自家的小汽车回家。这段时间。她都乖乖的当一名小学生上下学,学校里请的都是新晋的男女青年,教育模式都是延照西方的教育模式,和前世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教材上的不同。不过让一个灵魂是成年人的小孩来学习小学的知识实在是太过于枯燥和乏味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进行过系统的教育,周家将她还是按部就班的放在了小学一年级新生里面学习,以适应这个读书环境。九岁的年纪在一群七、八岁的小孩里面有些过大。
不过陈初暝也计算过读书的进度,既然有一个天才的外公,而周家已经将她列入了小天才的行列。她再多一点展示出过人的读书天赋也无不可。
在小学读个两年就直接读中学。这样也不会过于让别人诧异,毕竟依照陈初暝如今的年纪读小学也是入学算晚的,就算是两年之后读中学。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个年纪读中学在这个时代也不算是太出格,这个社会十五六岁读大学的比比皆是,毕竟现在社会成婚普遍较早,一般十五六岁都订亲了,十六七岁成婚的都比比皆是,而在后世社会人的眼光看来十六七岁可还未成年。
回到周家别墅。刚一进门,就感觉今日家里的气氛别样。
“陆伯,今日家里有客人吗?”刚走进院子,陈初暝笑着开口问来迎她的管家。将手中的书包同时递给了他。
见到小主人微笑的麽样,管家也露出开心的笑容。他算是周家的老人了,几个为数不多的外姓人。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周定邦走南闯北。在女主人的安排下在周家结婚生子,现在都当上爷爷的人了,原本要退下来,不过见到陈初暝和周家相认,而暂时她身边又没有像样的人,所以他主动请缨来到陈初暝的身边担当起管家的职责。
在周家等级分明,每个主人进门的时候都有管家来迎,包括手中无关紧要的物件都是有管家接手,然后让佣人放到指定位置,而出门佣人都会将物品递到主人的手中,完全不用主人自己操心。
初来时,陈初暝还是有些不习惯这里的规矩,不过随着时间,几日下来就已经完全的习惯。
“小小姐,您的母亲和父亲从江甬回来了,和老爷夫人正在客厅说话,您等会儿去见见吧。”管家说道。也算是回答了她刚才的疑问。
“嗯。”陈初暝点头,然后上楼换衣服。上流社会还有一点相当的麻烦,以前在陈家换衣服,出门一套外出一套最多了,而在周家出门进门会客全部要换衣服,按照上流社会圈子的说法,每个场合必须穿换相应的服装,就算在家,也是一天要换上三套衣服,早上起床一套,中午下午茶的时候又是一套,到了晚上又会是一套。陈初暝心里嘀咕,这是因为不用自己动手洗衣服,像是另外一个灵魂中的周梦然的世界,天天奔波于各地都来不及,身边也没有佣人,一天换如此多的衣服,一天时间光换衣服洗衣服算了,别的什么事情也不用做。
可如今她必须入乡随俗,否则就会成为异类人,谁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如此才是正常的社会,想到不久之后战争的爆发,那时这个圈子里的贵妇小姐又有几人能保持着如今的生活习惯?说句难听的,一旦战争来临,能够苟活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说人都是犯贱的动物,如果在死亡生存面前,眼前的习惯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可当社会又恢复稳定繁荣,社会的阶级又会随之而产生出来。然后再滋生出许多所谓的规矩和习惯以和普通人作为区别分界。
将校服换下,陈初暝换了一件乳白色的连衣裙,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贴身丫鬟给她收拾了一下头发,把原来素净的发卡换成一个珍珠的蝴蝶卡,就前往会客室了。
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陈云帆和周芝芳一愣,不敢相信一个月的时间原本有些土气的女儿已经完全是一派上海上流小姐的模样了,加上原先就出色的五官,如今的陈初暝好像一颗被擦亮了的珍珠。
“父亲,母亲。”陈初暝见到陈云帆和周芝芳就上前叫道。
见到安然无恙的女儿,周芝芳原先的担心落下了,可随之一股气也就上来了,上前就是一个巴掌,这一记响亮的巴掌,把陈初暝和在场所有的人都打懵了。
“芝芳——”陈云帆上前,拉住了妻子的手。见到这幕,罗绮站起身,上前拉过了陈初暝,将她护在了身旁,而周定邦微微皱眉。
“你来上海不该和家里商量一下吗?就算你不愿意呆在观中也该和我好好的说,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到上海来?还好这一路上没有事情,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说着周芝芳就哭了起来。陈云帆抱住了妻子,低声安慰。
“不是没有事情了吗?她毕竟是一个孩子。”
“我只有她一个女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活?呜呜”周芝芳哭了出来,原来是太过担心了变成了责备。知道陈初暝从观中逃出到上海的事情,周芝芳这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由于不是当事人,陈云帆不过是听陈湬水的转述,所以很多东西也都是一知半解,对周芝芳的各种提问答不上来,这样周芝芳就更加担心了。特别还听说陈初暝在上海滞留一个月才和周家相认之后,这种担心达到了顶点。在见到陈初暝的时候就爆发了出来,才会有刚刚的一巴掌。
“好了,如果你这个做母亲的能保住女儿,至于她大老远的来上海吗?说来说去还是你这个母亲软弱,任她在陈家受欺,自己不好好的反省,还怪女儿头上。”罗绮在这段时间已经完全认可了自己的这个外孙女,所以心自然是偏向陈初暝这边的,就对周芝芳毫不客气的道,接着她马上让佣人去拿冰块,帮陈初暝冷敷。
“疼不疼,忍一下。你那个母亲呀对待自己的女儿下这么重的手,对待欺负她的人就软弱的不行了,如果在陈家能拿出这份气势谁会欺负她?连一块玉的保不住,就会在女儿这里撒气。还好玉没有什么,如果真的拿不回来,她不止是对不起你,连我死后都没有脸见祖宗了。”罗绮这番话是夹抢带棍的,连带陈家也数落了进去,让一旁的陈云帆面庞微微显露尴尬之色。
原本这就是他母亲的故意针对,可是作为一个儿子,加上不负责任的父亲、丈夫。他等于是直接的罪魁祸首。原因是周芝芳出嫁前,周家就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这块玉虽然是陪嫁之物,但是传女不传男,传长不传幼的,结果陈家还是听了当没有听过,让姨太谋了玉。现在等于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让罗绮给扯了下来,陈云帆自然是脸上无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