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铭难以置信,难道他脸上写了字么?还是薛佳凝早就锻炼出了火眼金睛?
薛佳凝看到方君铭情不自禁模到脸上,不禁嘲讽道:“不必模了,你脸上的字异常明显。我帮你看看,”薛佳凝装作真有其事一般去拨方君铭的手,然后看着他的额头道:“这里写着:我要见灵儿,这儿也是,呐,这里也是。”薛佳凝不停戳方君铭的脸,且是越来越用力,险些将推动脸都戳破。惹得方君铭一直躲,嘴里还嚷嚷道:“别以为本爷不知道你这是借机毁我美貌,就是本爷毁容了也比你美上百倍。”
“······”男人要这么美做什么?祸国殃民!薛佳凝对方君铭只这一个评价。
“你那是什么眼神?”方君铭瞧见薛佳凝眯着眼打量自己,不禁有些担忧,想起上一次不知怎么惹了她,她竟将他手骨也摔断了,他就有些后怕。
不料薛佳凝却月兑口而出一句“祸国殃民”来,方君铭顿时无语了,他都没有祸害谁呢。
两人沉默了一阵,突然还是薛佳凝开口说道:“方君铭,既然你想见你的灵儿,不如我帮你将她约出来吧,在外头见面,总比在家中见到惊喜得多。”
“嗯?”方君铭不解,疑惑地看向薛佳凝,“为何?”
“这是女子的心思,你自然不懂!”薛佳凝强颜欢笑道,女子的心思,怕是你不愿去猜——
方君铭最终还是被薛佳凝说动,由薛佳凝将灵儿约出来。因为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方君铭将相见的地点约在了灵山寺后的草地上,那是他们留下美好回忆的一个地方,马车将他载到梁山寺后就载着薛佳凝去寻找轻灵了,方君铭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激动久久不能恢复,觉得此刻还是在梦中一般。不禁捏捏自己,嘶,疼痛告诉他,不是梦呢!
直到马车再不见踪影,方君铭才依依不舍往草地上走去。还未到草地,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方君铭侧耳聆听,慢慢听出,正是灵儿爱的那首《隐伏》,曲调忽而低沉,忽而轻快,上上落落如他忐忑的心情一般。
方君铭慢慢走近,想要看是谁在此吹笛。
朦胧中见,吹笛的是一名女子,亭亭而立,在茫茫一片绿草地中,更显得身姿翩然似乎就要羽化登仙。飘渺的姿态倒叫方君铭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了,他是怕亵渎了这额飘渺的笛仙。
虽然此处荒芜,花非花,雾非雾,却被这女子衬的如仙境瑶池一般。此情此景,恰应了那一首《醉春风》:
弱柳风斜斜,杏花雨、小桃红,女儿婀娜,玉颜香腮梅花落,春心依然,老树开花争妩媚,水牛犁春雨,笑语柔桑飞紫陌,鱼跳网、马嘶野,风吹草低飘云朵,墨客笔开花,骚人情飞扬,五彩绚烂,丹青妙手信手泼
静静地听了许久,方君铭终是忍不住一睹芳容,这种想要见她一面的冲动无关情爱。他在国外生活的这五年,几乎很少能接触到这么具有家乡特色的声音,特别是如此纯正又毫无瑕疵的声音,仅仅是青睐而已。许多人到了那边,大多学了新的东西,能保存旧的也是有的,不过没有了家乡的滋味。
方君铭缓缓走进,脚步不自觉放轻,仔细一看,才现女子梳了妇人髻:仙女落凡尘,竟入他人家!
然而他一靠近笛声便戛然而止,像灵鸟突然被扼杀在天际一般,教人不禁惋惜。女子缓缓转身,想要看清又是谁在打搅她的清静,看到来人时脑中竟有些混乱,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方君铭意识到自己出现地突兀,他抬头道歉,声音却在出口之际堵在喉间,她极美,眉目如画,肤若凝脂,涟滟的桃花眼在明亮的日光下更显水润动人,她,竟为什么会是轻灵?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迷茫和陌生?
方君铭难以置信地看向轻灵束起的髻,心一疼,他的小丫头竟成了他人的妻子,呵,难怪难怪,她这些年真的没有与他联系!
“灵儿,你怎如此待我?”方君铭痛心疾首,抬头看向天际,却没有人知道他不过是不想然眼泪落下,才固执地不让眼泪湿满眼眶。
然因他抬头,他没有看到,轻灵在他唤出那声“灵儿”时,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落下来。轻灵模了模湿润的脸颊,温润的,她不是在做梦。
轻灵张了张口,“方——君——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