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绩辉煌啊!张卫国乐啊,冲着杨楚生就喊:“现在,你不会抵懒了吧?嘿嘿!”
“别怕!”杨楚生还是抱着刘雪贞说,然后抬眼怒视张卫国:“你是怕我不敢到场部吧,告诉你,天底下,没有让老子怕的事。更没有老子不敢走的地方!”
来了!张英红和苏场长,早就在场部办公室等着呢。特别是这个张英红,今晚因为有杨楚生的事,她居然不回去。
杨楚生走在前面,这家伙仰首挺胸,后面的刘雪贞,怕是不会,有他在身边,她不会怕,可一张脸却红到脖子根。
怎么说呢?女孩子碰上了这种事,那个脸不红。
“哎哟,英……张所长也在呀?”杨楚生一看见张英红,还是小小吃惊一下。
张英红的脸怎么也会红?杨楚生也觉得奇怪,这可是他跟刘雪贞的事,她红什么?
“你们!杨楚生,昨天你还是一个人,今天却变成了……”张英红的心情特别复杂,又是气又是慌。
“变成了反革命,哈哈!”杨楚生也说了。
“拍”!这一声,是苏场长故意拍桌子,然后大声说:“杨楚生,你这是败坏社会风气,败坏知识青年的名声,败坏无产阶级!”
“还败坏什么?”杨楚生也有点怒,问完也瞪着苏场长,他拍桌子了,他也敢拍。
“砰”!这一声,让张英红也吓一跳,好个杨楚生,这一拍,差点将办公桌拍趴下。直视着苏场长说:“我们国家有那条法律,不准谈恋爱接吻的,国家的法律,还要不要了?”
“杨楚生,谁跟你**律,现在是讲政……”
苏场长还没说完,杨楚生就喊:“不**律,为什么还有张英红这个派出所长?”
“这……”苏场长晕了一晕,嘴巴张了几下,就是说不出话来。
“苏场长,我们接吻不对的话,那你是怎么生出来的,是不是败坏社会风气留下来的产物?”杨楚生的嘴巴,就如机关枪一样,反正歪理正理都是理,搞得苏场长只能干瞪眼。
张英红的脑袋几乎晕得转了好几圈,这个家伙说的都是理,但可惜不是尽讲理的环境。她也说话了:“杨楚生,全国一片形势大好。”
“嘿嘿,国际形势对我们很有利。”杨楚生也立马插话。
张英红媚眼一瞪,她是有意想帮他一下的,这家伙还自以为嘴巴利害。现在她也气了,狠狠瞪一下刘雪贞,好像她才是她最大的敌人似的。大声说:“你们先回去,明天全场开会!”
“行,我们走了。”杨楚生说着,干脆搂着刘雪贞的肩膀。
张英红差点要狠狠跺脚了,胸前起伏了好几下,反正明天她也不客气了。
“怎么办呀?”走出场部办公室的刘雪贞,真的哭了。
“别怕,明天的批斗会,我们就挺胸抬头,向大家说,正当的亲吻无罪。”杨楚生还能笑。
突然的消息,让知青们都惊呆了,趁着大家吃早饭的时候,高音喇叭突然就响,一首歌过后,就是场部的通知。这通知也是苏场长亲自写的稿,罕有的先说出杨楚生和刘雪贞道德败坏的事情,然后才让知青们到礼堂里开会。
“哇!……”这声音,几乎是从每个知青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这种大胆的行为,大家是敢想而不敢做,这声音也代表着一种渴望吧。
场面有点怪,杨楚生前天还在这个地方,同样成了整个农场的核心,只是情形不同。
杨楚生不用叫,公开拉着刘雪贞的手,大摇大摆往台上走。瞧他的脚步有多轻快,就差来点配乐,就能变成一个婚礼的场面。
主角上台了,导演也到了。知青们还感觉有些奇怪,怎么张英红和苏场长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的。
这两人眼睛不红也没道理,张英红是气得昨晚一夜没睡。苏场长却是乐得只是眨眼睛,从没合上一分钟眼。
知青们也怪,开会前少有的,没有热闹声,只是所有的眼睛都在看杨楚生和刘雪贞。大家的心情很复杂,真有不少人暗自在想,要是能拉着爱着的女人,或者是被爱着自己的人拉着,被批斗十回也不怕。
“同志们,当前我们国家的局面是相当复杂的,我们知青农场也一样……”苏场长开口就高声喊。因为张英红不想说话,所以他能说多少尽管说。
“杨楚生和刘雪贞,这一对充满着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知青,半夜里躲在草丛中,做出资产阶级狗男女才能做的事……”苏场长说得那叫爽,说到兴奋之时,不但手也比划,连两边嘴角都涌出白沫,他还是滔滔不绝。
“杨楚生,刘雪贞,你们要彻底交代你们犯下的罪行!”张卫国看苏场长不能再说了,就大声喊。因为知道这哥们曾经得过羊角疯,都已经口吐白沫了,搞不好等会还得躺在地上抽搐。
“对,杨楚生,今天如果不交代清楚,上对不起……起……起”惨了,苏场长真的舌头打结了,那个伟大什么的就是说不出口。
“上对不起男,下对不起女!”杨楚生马上就大声补充。
“扑!”然后还能小声听到“嘻嘻!”台下的知青们,好歹都是高中毕业生,能不听得出,杨楚生的话真有内涵。
张英红又在咬嘴唇,是气还是想笑,应该叫又好气又好笑吧。
“我交代,我们是亲吻了,因为青年就需要亲吻,这是人类的本能。”杨楚生继续说:“如果我们亲吻了,就得上台被批斗,我们国家十亿人口从那里来?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大量的人民群众,人从那里来?就是从亲吻开始,再慢慢发展。”
“道德败坏,这是封建的帝皇思想!”苏场长终于缓过气,刚才确实是因为他羊角疯的病史,差点抽成一团,他说的话,还是比张卫国有水平。
“苏场长,你的道德真好,真高尚,但我告诉你,你也别得意,搞不好有一天,你也让我抓住了,那性质就跟我们不一样了。”杨楚生就轻轻地敲他一下,他要是心里有数,就这样做罢,要是还紧咬着不放,那也别怪他了。
这话还真让苏场长暗自吃惊,还有那位炊事大姐,刚才她差点站起来,高呼口号了。这会她也有点慌,坐在地上,看着她的情弟在发傻。
杨楚生又转向知青们,笑着说:“事情都有个过程,谁能保证一辈子不亲吻的,请大家举手。”
这不搞笑的嘛,这样做,就是那些和尚尼姑,也不会在大家的面前举手。知青们一片寂静,也有人在捂嘴巴,本来是一场批斗会,却搞成杨楚生在给他们上生理课。
刘雪贞一直就没开口,她也开不了口,心里都怕得要哭了,还怎么开口。
下面还有不少男知青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红着脸的她,看起来美呗。
“以前,我们妇女生多孩子的,还有一个英雄母亲的光荣称号,为什么会生那么多……”
杨楚生还没说完,这回是被张英红打断了。冲着他就说:“这不是法律不法律的问题,这是纪律。”
“对,张所长就懂,纪律比法律还大。”杨楚生就看着她说。
张英红也不知道怎么着,自己也怀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要不然,这事她不应该心里越来越有暴发的冲动。
反正亲吻就是不行,你就在大城市,也没有看见有青年男女,敢于在街头上手拉着手。不管杨楚生再怎样说,都是狡辩。
苏场长听着张英红的话,也从害怕中苏醒过来。他会想,他跟那位炊事的事,杨楚生到那里知道?感觉是这家伙在胡乱说。
“刘雪贞,你还没说话呢?为什么不敢说,我提议,在她的胸前,挂上一双破鞋!”那位炊事大姐也憋不住了,因为看了苏场长又是心清气爽的样子,她也敢喊了。
杨楚生看着这女人,本来他不想揭穿她跟苏场长的事,还是看在她脸上。毕竟他的头脑还有超前意识,这种事她也愿意,搞起来她还是有老公的。既然她要让刘雪贞挂上破鞋,那他也不会手软了。
“行,别吵了,怎么处罚由你们,但我告诉你们,谁敢侮辱刘雪贞,老子敢杀人!”杨楚生最后的话一出,那表情也让张英红的心慌了个了。这神气,真的是敢杀人的神气。
刘雪贞还没说话,但眼泪却“扑扑”直流。看着那个女人,终于她说话了:“你也是女人,至于说这种话嘛?”
“哼哼!”这女人还冷笑,一付我才是正宗贤妻良母的表情。
要怎样处理他们,判刑当然达不到条件,送劳改场?张英红却在摇头,那地方对杨楚生没用。
“给他们记处分,让他们各写一份检讨,贴在大字报栏上。”张英红说出这个主意。
工作组长说的,苏场长虽然觉得还是太过便宜他们了,但也不得不点头。站起来,将商量过的处理意见当众宣布。
杨楚生抬着下巴说:“怎么处分由你们,但检讨我一字不写,因为我们没错。”
“那就连续三天开批斗会。”苏场长正在等着他不写检讨呢,立马就说。突然还做了一下补充:“扣掉两人春节分发的所有食品。”
“行,要连续批斗三十天,权力在你们手里,你们怎么说都行。”杨楚生也大声说,然后看张英红,怎样?
知青们虽然为杨楚生担心,但说真的,没有人为他们抱不平。因为时代的关系,在大家的脑子里,虽然青年男女也渴望对方的嘴唇,但意识里,确实有犯罪感。
不管怎样,知青们还是在偷着乐,今年他们过得最爽,因为有了杨楚生。批斗他们,不就是上午批斗,下午才出工的嘛,这样同志们就可以休息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