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大队的选举,也给红山公社各个乡做出榜样,一时间,整个公社热闹得县里也几乎忍不住,都学着杨楚生这家伙的鬼主意,由想参选的人自由拉票——
县里是有些不爽,但也没办法,就如杨楚生说的,这一切都是符合选举程序的。县里为什么不爽他也知道的了,只要不那么热闹,你就是不要太违反程序太多,打个擦边球,县里也睁只眼闭只眼,就如孙县长说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怎样,红山公社的选举,在全县要有评比选举公正奖,肯定得个头奖的情况下顺利完成,这也是全县第一个全部顺利完全的公社,就连各乡的支部人选也全部换届完毕。杨楚生这个代理书记,也得给各乡新一届两委负责人开个会。
“哈哈,等等我!”马琼珊看着杨楚生往车边走,笑着喊就往他的车边跑,她跟桂香嫂要到公社开会,正好坐他的车。
“桂香嫂还没来?”杨楚生打开车门问。
“她在外面,那位张大爷正跟她说话。”马琼珊笑着说,先往他的车里钻,然后往车后一指又说:“她来了。”
桂香嫂刚刚当了书记,一切都感觉不自在,朝着杨楚生笑一下。这哥们也乐,怎么她还脸有点红。笑着问:“张大爷有什么事?”
“没事,说我刚当书记,应该组织小学生,听他讲讲万恶的旧社会。”桂香嫂说完了,忍不住就笑。
杨楚生和马琼珊都笑抽,这张大爷其实已经有老年痴呆的征兆。
桂香嫂一坐进车里就是“哎哟!”然后冲着马琼珊说:“为什么没人找你呀?都是一些鸡毛蒜皮。”
“哈哈哈,你是舵手,我是划水的,人家当然找你了。”马琼珊说完了,冲着杨楚生又说:“开车呀。”
桂香嫂可是第一次以支部书记的身份到公社开会,要没杨楚生带着,她可能还得在外面先窥探一下才敢进来。这才从车里出来,看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瞧,搞得她脸在发红,回头看一下杨楚生。
“嘿嘿,红光大队就是不一样,两个都是女的,这书记还是个大美人。”一位也是刚选上来的哥们,小声跟身边的笑着说。
旁边这哥们可是连任的乡支书,瞪了这家伙一眼,然后站起来,冲着下车的杨楚生笑。
都熟悉,不管是新选的,还是留任的,那个对杨楚生会陌生。这哥们冲着干部们笑,前面的桂香嫂又回头往他看,这一下,让这些干部也好,公社的一些也一样,都在笑。
“笑什么笑?”杨楚生冲着也是新任的东方乡的乡长喊。
“不是,笑她为什么连续四次回头看你,好像不认识路。”这哥们说完了,旁边的人又在笑。
本来脸就在发烧的桂香嫂,听了又回头,这回看的是马琼珊,感觉还是得向她学习,瞧她挺胸阔步的样子,完全不是个女人。
“喂喂喂,你们是红光乡,前排我可不敢坐。”另一位来慢点的哥们,看着只有前排几个位子了,冲着桂香嫂就说。
“哈哈,你真不敢坐啊,行,桂香,我们坐前排。”马琼珊才不管,说着还用手拉,在杨楚生也笑的笑声中,真往前排坐了。
桂香嫂真的害羞了,红着两片粉腮,这坐的位置,也就在杨楚生的对面,让她的心还怦怦直跳,连眼睛也不敢往他瞧。
杨楚生就说了,因为是新一届,扯的也挺全面,从工业发展扯到农业生产,再扯到计划生育:“计划生育是我们的基本国策,老一届我们采用的是书记负责制,这一届也同样。”说到这,感觉这抓计划生育,桂香嫂还是外行,往她一瞄,又急忙将眼睛移开,他还不敢跟她对眼。
台下的桂香嫂开始是紧张和害羞,不过看着杨楚生说话时的表情,渐渐地也让她看呆了。清澈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流露出一种应该是佩服或者是崇拜的目光。听得好像入迷似的,一只手往上抬,手背托着下巴,眼睛最少三四分钟,连眨一下都没有。
“嘻嘻!”马玉珊平常在笑的时候就是爽朗朗的“哈哈”!这会都开完了,已经有人站起来,可桂香嫂却还手托着粉白的下巴,还在瞧着杨楚生,让她笑得也改变声音。
“喂,你在想啥?”马琼珊拉一下桂香嫂,还笑着问。
我的天!桂香嫂吓一跳,急忙坐直身子还手模一下脸。这会议室的人都退了一大半了,好得杨楚生正跟身边的社长在说话,不然她的脸又得红。
“喂,计划生育要怎么抓?难不成人家超生,或者是间隔期没到,可又有了,还让人家流了?”桂香嫂走出会议室,小声问马琼珊。
“你说的有什么,以前我住的大队,那女的跑了,结果怎么着?大队抓她家的猪,连家里的门板都扛走,还说她要不回来……”
桂香嫂撇了一下嘴巴,因为杨楚生有事不能回,她们俩只能步行两公里回村。
我的天!桂香嫂当了三天书记,就碰到好几件事,有一件还是上任的杨楚生遗留下来的,就是村里有一个女的,生了两个女儿又有了,因为怕元旦后又有什么运动,已经跑了两星期,连选举的投票都没有。其他的都是小事,搞得她都昏。
“马琼珊不也头昏,她做事就是大大咧咧,碰上鸡毛蒜皮而且还理不清的小事,也搞得她不知怎么才好。这一届都是新手,就是妇女主任也没办法,彩云这个民兵女营长,听职务是很飒爽,但要让她带上几个男民兵抓生育对象,也没有那种气势。
“怎么杨楚生当书记的时候,就没有这些事呢?”马琼珊冲着桂香嫂说,感觉这是很值得研究的问题。
研究个鬼,杨楚生白天不在晚上不就在竹寮里的嘛,桂香嫂吃完晚饭,因为有冷空气来了,天正下着小雨,而且还冷嗖嗖的,她还撑着一把花雨伞,找他了呗。
“我的天,你还挺会享受的。”桂香嫂一推开竹寮门就笑着说。见杨楚生自己一个坐在铺子上面,上身靠着竹子墙,被子盖着双脚,正在看电视。这样冷的天气,这完全就是在享受。
“冷了?”杨楚生也直起身子,瞧她的模样,粉粉的两腮被冻出两片红,嘴巴也红,放下雨伞“唰唰唰”双手互擦。
桂香嫂一抬眼,小声说:“你还问,看了不就知道的嘛。”说完了也往铺子边走,突然将冷得冰冻似的,还散发出雪花膏香气的手往他的脸按。
“来,给你盖。”杨楚生掀开被子也说。
桂香嫂咬一下嘴唇,还有点犹豫,怕有人来了,不过这么冷的天又下着小雨,应该没人会来。笑着往铺子上坐,将被子往双脚一盖,又掀起一边被子,笑着说:“你不盖了?”
这好,两人盖着被子,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加里森敢死队》,这滋味真的不错。
桂香嫂眼睛在看,心却不在荧屏,跟他这样坐着,能让她安心看嘛,转脸看一下杨楚生,见他看得挺专注的,她却偷偷笑一下,身子一歪,往他肩膀靠。
“有事吗?”杨楚生等着一集完了,转脸小声问。
“没事就不能来呀?”桂香嫂也说,美眸一转,抬起脸还冲着他笑。
这美村嫂的姿势和表情,又有另一种美态,嘴唇红中透出湿光,嘴角也含着笑,看得他低下头,轻轻地对着微张的一对红润亲一下。
桂香嫂是来问他的,这一亲,也将她想问的问题亲没了,红唇也张,回应着一对让她感觉到温热的嘴唇。
“你肯定有事。”杨楚生抬起脸,先将被子拉上点才问。
“哎呀,这书记要怎么当?”桂香嫂就将那位跑得无影无踪的计生对象先说。
“这个啊,你就当找不到就行。”杨楚生开始传授。
桂香嫂抬起眼睛:“喂,什么什么基本国策,那是你在会议上说的,我还是直接负责人呢。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哎,人家又有了,找到了怎么着?按照政策是要流了,可这样不好吧,肚子里的也是生命。”
桂香嫂又在眨眼睛:“那人家已经生了两个女的了。”
“嘿嘿,让人家生吧,或许能生个男的。”杨楚生又说。
“你是重男轻女。”桂香嫂还大声点。
“不是,我是怕男女比例失调,到时女的多男的少,长大了男女都急。”
“扑!”桂香禁不住笑,然后又来:“那要又是生女的呢?”
杨楚生“啧”地一声,然后说:“那是人家肚皮不争气,难道还怪干部?”
“那怎么对你说呀?”桂香嫂说的你,也就是公社。
杨楚生又笑,你就胡乱说,上级能忽悠就忽悠,这样子人家的公婆感激你,村里人也高兴。当书记嘛,有些事就帮着村里的,同样是村里发生的事就要公正,总之生孩子这事,别老照着上面说的去做。
“那我忽悠公社,不是在忽悠你嘛?”桂香嫂还真搞不懂。
“我愿意被忽悠,你就放心地忽悠,忽悠也是一种本事,也是一种学问,就当我是练习本吧。不过那些已经是对象,但肚子里还没有的,就要动员人家了,跟人家宣传,放个环而已,挺容易的事。“
“咯咯咯……“桂香嫂忍不住又笑,又说:“这样更难当了。”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当书记的责任,不是为了只想着遵守上面的事,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发展。”
“哎呀难!”桂香嫂说着打个呵欠,然后看着杨楚生,笑着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也要睡觉了,明天我得到试验区,然后还要到县里,然后还要到公安局领边防证和香港通行证。”杨楚生也说,看着桂香嫂却还在笑,就是不动。
什么情况?这哥们那能不知道她的表情代表着什么,笑着又问:“你还不睡呀?”
桂香嫂不睡才怪,将外衣一月兑,往他怀里就钻,关于计生的问题,在被子里讨论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