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瑶尝到了寝食难安的滋味。后殿那个肚里揣着种的狐媚,如她心尖上插的一根刺,**上扎的一根钉,脚底戳的一根竹签。想就痛,坐立难安。
就这样被一个低贱的狐媚骑在头上拉屎,叫她怎么甘心?想想她沈家一族不说权倾朝野,却也是不容小觑。九族各文武高低职自不必说,皇后姑母更无须细谈,就说她的父亲正一品镇国大将军,大哥二品侍卫统领,二哥不济也混上个丛三品的离省盐运使。光家族人脉势力就足以让她沈玉瑶如螃蟹横着走路了。
她一个连姓都没有的狐媚,竟然独占太子的心,将她这个横着走的千金之躯踩在脚下。她能不羡慕嫉妒恨吗?沈玉瑶日思夜想着该如何整治这个低贱的女人。皇后吩咐过绝不可动她月复中的皇家血脉,但,并没有说不可动这狐媚啊!
怎么动,既能出她心口恶气,又不用承担后果?
春花秋月小心翼翼的替太子妃梳头,怠慢半分,定会遭受责打辱骂。打就打吧不过是一顿皮肉之苦,可若是被辱骂,太子妃那“绝世骂功”,绝对可以致人抹脖子上吊绑石头跳河。
沈玉瑶只顾想着怎么对付那狐媚,春花往头上插金簪时她猛的将头往后一倒。顿觉头皮一阵刺痛,立刻惨叫一声“啊!”
转身就是一个耳光过去,打了秋月。
秋月委屈的捂着脸默默垂下头,口中连声说着:“太子妃息怒。”春花忙跪下求情:“都是奴婢手笨让太子妃受痛,不是秋月的错。”
沈玉瑶杏眼圆睁怒目横眉道:“好啊,本宫还没责罚你呢,你倒给本宫演起姐妹情深来了”
春花忙道:“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沈玉瑶狠声说:“你刺了本宫还要狡辩!我看你分明是蓄意所谓为!来人!”
豌豆黄豆正端面盆棉巾入室,忙应了声。
沈玉瑶心中突然灵机一动,对啊!就这么去捉弄那贱人!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把太子身边的春花秋月带上,好去做个见证叫她十张嘴也抵赖不得!
本意是想让黄豆豌豆赏春花秋月耳光五十的,因有用得着的地方就暂且饶了这两个冒失的贱婢。便指着春花秋月说道:“你们,跟我去后殿。”又指着黄豆豌豆:“你们,给我互相掌嘴五十。直到红肿为止。”
春花秋月面面相觑,不知这太子妃是何用意,好端端的让黄豆豌豆对打。莫非,她二人去后殿会遭受酷刑?心中顿时更忐忑不安。
黄豆豌豆脸色立时如那猪肝,憋着一肚子委屈又不敢言语半句,只得用力赏对方耳光,生怕下手轻了再有责罚。
沈玉瑶将扭腰摆臀迈着袅袅步幅朝后殿行去,发髻一半整齐一半破落的散下,造型奇异。东宫穿插于此的宫人无不暗暗失笑。
沈玉瑶料想此时太子定是去忙公务了,那贱人身旁又只有一个哑巴,还不随自己怎么捉弄。
聂风翎见太子妃忽然闯进内室顿生警觉,却见她满脸和善笑容似乎没有恶意,便请她落了座。“妾给太子妃请安。”聂风翎微微一福道。
沈玉瑶嫣然一笑:“妹妹客气了,本宫是来看看妹妹身子可好,再有觉得妹妹的发髻挽的甚是好看夺目,本宫想请妹妹帮本宫做个和妹妹一样的髻。”
聂风翎一时无言,明知沈玉瑶之举有些奇怪,却又无法回绝。沈玉瑶见聂风翎不语,又说道:“怎么,妹妹是不乐意帮姐姐的忙吗?”
聂风翎温婉一笑:“妾的发髻也挽的不好,这整齐好看的发式是紫玉帮妾挽的。不如让紫玉帮太子妃束发罢。”
沈玉瑶面色微微一落:“妹妹是不给本宫面子了?只是求你挽个发髻罢了,何故这样小气?莫非,是仗着太子的**爱看轻本宫?”
话已至此,再不好拒绝了。聂风翎只好硬着头皮应允。请沈玉瑶坐下梳妆栗木桌前,亭亭立于身后帮太子妃束发。春花秋月捧着首饰簪子侍与一旁。
聂风翎为沈玉瑶细细挽起繁复的重鬟髻,接过春花奉上的簪,往沈玉瑶发髻上戴去。沈玉瑶突然一闪,扭过头便抢下聂风翎手中的金簪,狠狠向自己胳膊上扎去。
立时便有滴滴鲜血落下,溅湿了她鲜艳的湖蓝锦袍。同时以尖锐嗓音大喊:“你为何要行刺本宫!”
各人都傻了眼。
聂风翎立刻便知晓太子妃这一招苦肉计,她既有心冤枉自己,躲也是躲不掉的。索性不慌不忙沉着的命紫玉拿纱布来替太子妃包裹。
沈玉瑶抬手便将紫玉一推,撒泼的哭闹起来。
“来人啊!良娣行刺本宫啦!”
有侍卫宫人闻声而至,见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理。
紫玉心中气愤不已,想不到这太子妃是这样狠毒的角色,真不愧是沈家一门!忙上前去护在聂风翎身前,神色焦急不停比划着。
沈玉瑶冲过去一把抓住聂风翎衣襟就往外拖,气呼呼的大声怒喝:“走,跟本宫去见母后,说你为何要行刺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