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之前的那些症状……”
“那些都是药物的原因,他一直故意营造那种似是而非的假象,为的就是不让你担心。”
“原来我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想过他或许是有很夸张的原因,可是真当事实变成了这样,童欣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我要进去看看她。”咬着下唇,她垂了眼,自顾自的就要往病房里走。
“美美,不要闹,我们先等等看医生怎么说。”离她更近一些的童予涵拽住了她的手腕。童欣瞬间就怒了,啪的甩开他的手。
“等等等,我都在这里等多久了,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我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就变成了哽咽。
“哥哥,对不起。”
“我倒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轻叹一口气,童予涵还没来得及开口,jason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他现在的免疫力不允许我们在用药方面有丝毫的差池。换种方法来说就是撑不撑得过去完全靠他自己……”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半晌。
后来,医护人员开始尝试对叶诚然进行物理降温,换上了无菌服的童欣坐在病床前,看着护理用纱布蘸了稀释过后的酒精,擦拭他的颈部两侧大动脉处和腋下汗腺发达的地方,一遍又一遍。
加护病房里的空气压抑的过分,让她好几次刚想说些什么,话就被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她又想哭了!好难过!手指拽着雪白的床单,紧了又紧,直到指尖又开始泛白,她才终于能够找到一点自己的声音。
“诚然,我不喜欢这里,真的不喜欢。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快点好起来,带我离开好不好。”
说到这儿她撇了撇嘴,自己现在的声音可真是难听!
“你总是说我像小孩喜欢耍赖,那现在你呢!我都已经不追究你骗了我那么多次了,可是你呢!你还欠着我那么多的解释,我很小心眼的你不知道吗?说不定一误会就误会到底了,到时候,到时候……”
说着说着就有些语无伦次,一旁的jason看着有些不忍,递过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如果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给他唱唱他平时爱听的歌,让他听听你的声音就好。”
“唱……歌吗?”童欣垂眸望了望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条紫水晶手链,突然就想起了叶诚然亲手给她戴上时的那天。是在城郊的一家私房菜馆,她从来都不喜欢吃西餐的,所以但凡他带她出去外面吃饭,都是去一些有特色的地方菜馆。
所以,那天的晚餐是在一个有着葡萄架的小小庭院里,没有浪漫的烛火和色泽诱人的红酒甚至连背景音乐都只有间或的几声猫叫,可那满天的星光再加上甜糯糯的农家水酿,硬是让毫不斯文拿着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的她笑弯了眼。
酒足饭饱,她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赖在凳子上满足的打着小嗝,他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从口袋里模出一只口琴。那首曲子后来她也问过的,却始终没能记得名字,就连知道知道它是一个法国的音乐家写给自己的新婚妻子用来做他们爱情的见证这一含义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可是那个夜晚,他认真而专注的吹给她听时,她傻乎乎的坐在那里,生生为他着了迷。
“橙子哥哥你看,我们有了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我还想要更多呢!你呢!还会给我的吧!”
……
童欣再醒来时已经是当天的晚上,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朦朦胧胧见睁开眼睛,房间里通亮通亮的顶灯晃得她心一颤,啪的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旁本来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的童予涵被她弄出的动静逗得眉头一跳,从柜子上拿过已经倒上水的马克杯走了过来。
“哥哥,为什么……我不是在医院吗?”
童予涵不语,只是把杯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童欣拗不过他,心急的拿了过来咕咚咕咚的大喝两口,末了还很霸气的用衣袖抹了抹嘴。
“哥哥。”
“这是我暂住的酒店。”
“那叶诚然呢?他不会是……”童欣原本就没啥血色的脸更白了些,起了身就要去够床边摆放着的鞋。童予涵一把捞了她放回到床上,抚了抚她微乱的长发,放柔了声音。
“乖乖的不闹啊!他没事,烧退了,现在说不定已经醒了。”
“那你干嘛把我带着儿来啊!我要去看他。”
她仰起头的样子倔强的不行,童予涵轻叹一口气。
“美美以前可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
“我…我……哥哥……”
“看你这小嘴唇白的,都快跟脸一个色了,你需要好好地休息,而不是跟着那帮人在病房外转悠猴急。”
“可是我担心他啊!”
忽略掉她可怜的小眼神,童哥哥转身去端了一碗凉到温吞的瘦肉粥。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耸了耸鼻子,虽然不知道向来对着自己无下限好说话的哥哥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童欣还是乖乖的接过了瓷碗和小勺。
挖一勺到嘴里,好淡,现在的自己,大概吃什么都是没味道的。
就连她微微皱眉的那一个小动作都没能漏掉,童予涵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总机客服。
“喂?是前台吗?我之前让你们准备的那几道开胃的小菜现在可以送过来了,对了,再加上一份香芋西米露,椰汁改成牛女乃。”
挂了电话就见自家妹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把她手里的碗端过来重新放回到桌上,他不着痕迹的掩去眼底的一丝情绪。
童欣是神经大条惯了的,自然看不出什么,只顾一个劲的磨着着他想要去医院。要换平时他早就该心软了,可是这一次,似乎怎么都没办法了!!!
这时侍者送了饭菜上来,童予涵领童欣到桌前坐好,然后推过去一碗晶莹剔透堆尖的米饭。
“先把这个吃完,我们才有得商量。”
这个样子,就像小时候被妈妈逼着吃饭。呜咽了两声,眼见没有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她也只好把头埋进碗里,尽量大口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