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下班后,乔玉荣并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城南郊区。
“雅梦瑜伽会所”,看名字就知道女子健身的地方,可让人纳闷的是出入会所的大都是些男子。乔玉荣把车停在门口,就有点慌慌张张的走了进去。
乔玉荣这边有行动,张瑞自不肯放过的,这会儿就算林可撵他走,他都不会走的。找个机会蹭上老温的车,张瑞老老实实地坐在后边,老温瞪着俩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张瑞,你还真邪门了,小刘,一会儿把车停路边,让他滚蛋!”
“好嘞!”小刘吆喝一声,车子就停在了马路边上,老温抖着手铐嘿嘿笑道,“你下不下去,不下去老子把你铐电线杆子上!”
居然搞武力威胁,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张瑞撇撇嘴不情不愿的下了车。有啥了不起的,打个出租车跟着总不会有问题了吧?
瑜伽会所外边布满了眼线,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林可让人把所有的车辆都停在了外围。老梁趴窗口一直在张望着,那把望远镜就没离过手,林可进屋就摘下了警帽,“老梁,情况怎么样了?”
“林督查,乔玉荣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老梁刚想放下望远镜,就忍不住“咦”了一声。
林可也没多问,直接从老梁手上接过了望远镜,虽然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钟了,可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知什么时候,张瑞板着脸大摇大摆的朝会所走去,看到这里,林可一张脸冷的跟个冰块似的,“老温,让你把他整走,你居然把他领到这里来了!”
“这”老温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小子跟踪的本事不低啊,一路跟来,竟然没露出什么破绽。
懒得理老温了,林可低头琢磨了一下,冲老梁说道,“你们在这盯着,我进去看看那小子想干嘛!”
林可总觉得张瑞这人有股子邪劲,办事不按套路,可往往还能取得不错的效果。不管老温和老梁怎么劝,林可还是换上一身衣服去了会所。
雅梦瑜伽会所,算不上多么高档,可是进了大门就会发现这里的不同了。古朴的四合院,青色的琉璃瓦,中间的假山上不断的喷出一股股的清泉,整个会所的建筑格局逞一种复古之风。这里没有新时代的灯红酒绿,却有着城市里永远都找不到宁静与祥和,山与水、天与地,真正的归于自然,也许这就是瑜伽的奥义吧。
北面是一处二层的古代小楼,两个灯笼挂在二楼栏杆上,显得特别的温馨。一阵阵悦耳的音乐轻轻飘来,听上去却像是佛家的梵音,一楼的门大开着,二十多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盘腿坐在垫子上,他们嘴中吟唱着什么话,张瑞却听不太清楚。
瑜伽会所里,却有佛家梵音,一身的黑色长袍,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这里的人真的在练瑜伽么?
乔玉荣就坐在最前边一排,在她的前边有一个一寸高的高台,台子用红色地毯铺就,上边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那男人慈眉善目,脸色和然,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张瑞刚想迈步走进去,就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可紧锁着眉头,一脸的怒色,“你到底想干嘛?”
“没想干嘛,我要练瑜伽!”
张瑞打掉林可的手,笑眯眯的走进了屋子。此时屋里的人仿佛并不关心有没有人进来,最后一排还有四个空垫子,张瑞随便找了一个坐了下来。
想要聆听那悦耳的梵音,声音却是戛然而止,台上的男人慢慢睁开眼,脸上荡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客人既然来了,为何不坐坐呢?”
男人说着话,眼睛就看向了门外的林可,张瑞就纳闷了,他张某人就不算客人了?
林可也拿不准该怎么做,她呼了口气,迈步进了屋,坐在垫子上,林可抬头说道,“先生,我想练习瑜伽!”
张瑞忍不住多看了林可两眼,刚才不是还挺鄙视的么,这才多大会儿就把他张某人的话学了个十足十。心中月复诽,不过张瑞面上还是很配合的支起了脖子,“先生,我们想练瑜伽,不知可以么?”
“哈哈当然可以,不过我这里练得不是瑜伽,而是在修心!”那男人淡淡一笑,起身站了起来,他摊开双手,宽大的袖子无风自动,“修心者,贵在永恒,人有罪孽,死后必下地狱。”
“先生说的是,不知先生高姓大名,这入会费大约多少钱?”
“我叫海明春,至于入会费,也就罢了,你们想学便学,不想学便走,这万丈红尘,不就随一个缘字么?你若无心,便是黄金万两也无用!”
海明春话音落下,便高高的举起了双臂,这时台下端坐的人全都匍匐下了身子,“红尘滚滚,心随吾去!”
台下声音隆隆,海明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众生罪孽,火神与我生命,请神灵赐予你的子民百世平安,让那无边的业火,燃去这满身的罪孽”
随着海明春的声音,张瑞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一股燥热感,一股股气流从脸庞划过,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支火把在身旁烤着。渐渐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那情景,就像是有一种热浪在升腾。
热,张瑞就只有一个感觉,这个时候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想找一桶凉水狠狠地倒在头顶。
声音没了,屋里重新恢复安静,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小美女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屋。托盘上放着几十个小酒杯,杯中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闻上去还有股淡淡的香味。此时屋里的人仿佛被催眠了一般,面色呆滞,唯独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痴狂,当小美女走到身前,他们就端起一个酒杯一饮而尽。很快,小美女就走到了最后一排。
林可也如其他人一般,迫不及待的端了一个酒杯,她的眼里透着一丝无法言明的狂热,好似那杯酒可以让她永葆青春一般。
海明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喝吧,喝吧,喝的人越多,他的势力就越庞大。眼看着林可的酒杯就放到嘴边了,却有一只手猛地打掉了那只酒杯,“哗啦”一声,酒杯落地,摔成了两半。
张瑞暗道一声好险,再晚一会儿,林可就把酒杯里的东西喝进去了。眼角里瞅见海明春错愕的表情,张瑞没犹豫,趁着这个机会抱着林可就往外窜,等着张瑞跑出门了,海明春才懊恼的跺了跺脚。
海明春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多少年了,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抵抗住他的催眠术,为什么那个张瑞就没事呢?
张瑞抱着林可逃了,海明春的脸色也阴沉了起来,看来还是小瞧这些警察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没有证据,警方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一出会所,张瑞抱着迷迷糊糊地林可钻进了出租车,出租车扬长而去,老梁等人可就冷汗直流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张瑞犯了大事,把林督查绑架了?
出租车没跑多远,张瑞就下了车,在小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直接将水倒在了林可头上。被凉水一浇,一脸痴傻的林可总算回过了神,她模模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张瑞那张脸凑得如此近,林可想都没想,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张瑞捂着脸都想骂娘了,“你这臭娘们想干嘛,要不是老子把你救出来,你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嗯?”林可努力的回忆了下,可是她的记忆就只存留在海明春的那些话,剩下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就看到了张瑞那张脸。
“张瑞,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被人催眠了,还傻乎乎的要喝什么药酒,幸亏我出手快阻止了你,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张瑞说着从裤子兜里掏出来半个酒杯子,刚才抱着林可闪人的时候,他就悄悄地把那半个酒杯子藏了起来。
林可也是好奇,伸手将酒杯拿了过来,放在鼻子上闻闻,还挺香的,“这是酒?怎么闻不到酒味儿?”
“当然不是酒了,至于是什么,我先拿去研究下!”张瑞去接酒杯子,林可却直接将酒杯藏到了身后,“张瑞,你想干嘛,这是证物,怎么能让你带走!”
“林督查,你这样做就没意思了,我要这酒杯子也是为了帮你,难道你不想知道这酒杯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
“嗯?张瑞,酒杯子可以给你,但是你有把握能够查出来?”
“当然!”张瑞坐在旁边将魏明凯介绍了一下,林可好像也听说过魏明凯的名号,想了想还是把酒杯子还给了张瑞。
等老梁等人找到林可的时候,张瑞已经不在了,看着林可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样,老梁也没敢多问。
四天的时间,张瑞都在等着魏明凯的消息,可是等了许久,他等来的却是叶璇的电话。
电话里,叶璇好像很害怕,连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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