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停在了黑暗中。“一定是撞到什么东西了。”阿西娜一点儿也不紧张,“你最好是坐下来。你这么胆小,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选上你,但你是第一个进入达尔文生物学院读书的中国人,如果你不是一个天才,就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不然他们怎么会选上你。噢,我不是针对你,我其实是想问,你喜欢生物学吗?”
“我不确定,但我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那些比较小的动物,比如蚂蚁、昆虫、飞蛾等——”猫小猴自豪地说,“你所说的生物学,我并不是十分了解。”
“天啊,真不知道今年选拔新生的老师是哪个混蛋,像你这样的白痴,也会被请到达尔文生物学院读书,我现在开始后悔了,我真不该踏上这列火车。”阿西娜愤怒地说,一边挥着拳头击打窗户上的玻璃,“只有白痴才会选拔这样的学生,只有白痴才会选拔这样的学生——”
“梅蜜,是梅蜜校长亲自选拔的猫小猴先生。”贝奇·阿弗拉突然出现在门口,“梅蜜校长说,猫小猴来到达尔文生物学院后,将会书写一段新的历史,尽管所有的教授都反对,但梅蜜校长一直坚持,要知道,在达尔文生物学院,还是梅蜜校长说了算。”
“梅蜜校长?一定是达尔文生物学院的校长吧,他一定很了不起。”猫小猴渴望火车能再快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走进达尔文生物学院的校园,去感受那里神圣的气息。
“是啊,她是一位了不起的校长,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生物学家,曾经获得过三次诺贝尔生物学奖,她还是一位颇有成就的预言家,也是梅蜜校长预测出达尔文生物学院将经受……”贝奇感到自己的话有些多,急忙打住话头不再说下去,“刚才火车撞上了一只飞鸟,出了点故障,你们也别着急,相信很快就可以走了。”
贝奇走后,阿西娜惊讶地说:“猫小猴,真不敢相信,你是梅蜜校长亲自选拔的学生,那你怎么对生物学一点也不了解呢?我听妈妈说过,你们中国每年都有高考,好像将近千万人同时参加,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话说回来,我还是不明白,梅蜜校长为什么要选拔你到达尔文生物学院读书?”
“我恨高考,也不想提。”猫小猴无奈地说,“你的疑惑,我想我无法为你解开,或许是那个梅蜜校长一时犯了糊涂吧,谁知道呢!”
“或许——是吧——”阿西娜狡黠地笑了一下。
黎明后的第一束阳光悄然洒下,赶走了一整夜的黑暗。猫小猴朦胧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一边还睡着阿西娜。猫小猴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赶车的人竟是赛吉次旦,欣喜地说:“赛吉,怎么会是你?”
“小猴,难道你不喜欢我替你赶车吗?”赛吉次旦大笑着说,“如果你不喜欢,在下个学年,你可以申请让别人来接你。”
“赛吉,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明白,”猫小猴看着远处的景sè疑惑地问,“我们明明坐在火车上,怎么睡一觉醒来火车变成了马车?”
远处是巍峨的高山,山顶的白雪有如一颗白sè的大珍珠,在凝视着所有人的贪心。马车奔跑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青草,还有牛羊,还有奔马,就是没有牧马放羊的人。猫小猴一直生活在干旱的黄土高原上,面对的山永远都是一毛不拔的秃顶老头,还有秃顶老头说话时飞溅而出的唾沫。草原的美,雪山的圣洁,猫小猴实在想不出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很漂亮,对吗?”阿西娜也醒了过来,坐到马车前头对猫小猴说,“我的录取通知书对我说会在途中发生美妙的事,原来就是我们在睡着时,被人从火车上给移到了马车上,可惜我们睡着了,不然我们就能看到是什么人在搞鬼。”
“阿西娜·黛碧小姐,不是有人在搞鬼,而是不想让你们看到恐怖的东西。”赛吉次旦说,“如果你们醒着,你们就不会活到现在。”
“赛吉,那列火车是开往拉萨的,这个美丽的地方就是拉萨吗?”猫小猴很喜欢这个地方,脑子里开始设想他以后在这里的生活。
“当然不是。”赛吉次旦一边催促马儿快点向前跑,一边回答猫小猴的问题,“拉萨远在千里之外,从这里一直向前走,就到了美丽的珠穆朗玛,神圣的达尔文生物学院就在那个美丽的地方。那真是个美丽的地方,我在这里生活大半辈子,仍是痴迷于她的美丽,想到自己死后就再也看不到美丽的珠穆朗玛,我的心就莫名悲痛起来——”
“赛吉,其他的人到哪儿去了?”阿西娜不认识赛吉次旦,但感觉他那高大的身子中蕴藏着一股致命的亲和力。
“噢,其他人应该已经到学校了,我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所以我们就落在后面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能赶上开学典礼就行了!”赛吉次旦不断吆喝着让马儿跑快点,显然他心中还是很着急,如果猫小猴和阿西娜赶不上开学典礼,一切责任全都在他身上。
拉车的马很健壮,但一直这样拼命奔跑,终会体力枯竭。“可恶的人类,该死的人类——”马拼命向前奔驰,嘴里却一直在咒骂。
“赛吉,我们休息会儿吧,这样拼命赶,我怕——”猫小猴同情地说,“那匹马不错,万一累死了,就太可惜了。”
“这样的马,学校里有很多,累死一两匹也没什么。如果赶不上开学典礼,那就悲哀了。”赛吉次旦焦急地说。
“可是,我尿急——”猫小猴只好撒谎。
赛吉次旦猛地一拉马缰,马车便缓缓停了下来。马儿喘着粗气说:“你真是个好人,我叫——我没有名字,你是人,应该有名字吧?”马儿的客气让猫小猴有些羞涩,但他更惊讶的是赛吉和阿西娜为什么听不到马儿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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