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济州府有一户人家,男的名叫陈康定,此地人士,家中有田地钱财无数,是此地的大户,二十八岁,自幼父母双亡,是跟着舅舅长起来的,二十四岁舅舅去世,家中只剩陈康定,老大不小了,也没娶妻成亲,家里有个书童,叫庆儿,有一天陈康定在书房念书,书童过来了,给倒了杯茶,“少爷,您喝茶。”
陈康定叹了口气,“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放在书桌上,继续看书。
书童看少爷的样子是有心事,便问了一句:“少爷是否有心事?”
陈康定放下书本,看了看书童,“哎,我也老大不小了,按理说也该娶妻生子了,古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不能继后香火,觉得对不起父母啊。”
书童一听,又想了想,说:“少爷,咱们府上家大业大,何愁找不到漂亮夫人?只要少爷想找,肯定有得是人。”
陈公子摆了摆手,“哎,庆儿,你不知道,”陈公子沉了一下,“舅舅在时曾给我定过一门亲,在三条街以外的东城,王府王员外的家里的千金,我也瞧见过,小姐确实漂亮,但是舅舅死后,人家就没跟我提过这事,人家不说,我也不好提起,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书童点点头,想了一下,“那少爷为何不另找他人?”
陈公子轻轻摇了摇头,“舅舅在时,曾对我言道,说我无论如何要娶王员外的千金为妻,否则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书童叹了口气,“哎,还真是个愁人的事,这么着,您别着急,有时间我去趟王府,打听打听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人家乐意的话,那咱就把王员外千金取回来,要是人家不愿意,咱再找别人,您别出面,这样两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陈公子点点头,“嗯,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回头你去看着办吧。”
书童服侍少爷安歇之后,来到后院,找了个石凳,坐在上面,就想这事该怎么办,想来想去,想出一条主意。
第二天,陈公子醒了之后,书童把这主意一说,说是自己想去王府给王家小姐做几天书童,等过几天和王家小姐熟了以后,问问人家王家小姐什么意思,这样也方便。
陈康定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转过天,书童梳洗打扮的干净利落,出了院门,往东走出三条街,来到王府门前,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左右没人,上前敲门,“咚!咚!咚!”
听里面有人在问,“外面何人?”
书童说,“劳驾,您先给开下门。”
里面有个家丁打扮的人,把门打开,看见站着个书童,“你有事吗?”
书童点点头,“您府上要书童吗?我就是咱们本地人,爹娘死的早,也没有别的手艺,念过几天书,您要是让我留下,我感激不尽。”
家丁一听,这书童说话有理有节,不紧不慢,打扮的也干净利落,“你叫什么呀?”
书童说道:“庆儿,喜庆的庆。”
家丁点点头,“这样,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问问老爷,老爷要答应你留下,你就留下,要是老爷不答应,我就是想留你都留不了,毕竟我只是府里的一个家奴院工,做不了主。”
书童点点头,“我明白。”
家丁又把门关上,把门插好,去到老爷卧房,老爷刚起,正洗脸净面呢,家丁进来,“老爷。”
老爷擦擦脸,“进来吧。”
家丁进到卧房之中,“老爷。”刚要说话,一瞧老爷脸上乐不滋的,“老爷,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老爷哈哈一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我遇到了贵人,买卖一帆风顺,事业大成,所以高兴,对了,你有什么事?”
家丁也跟着一笑,“刚刚外面来了个书童,想来咱们府上,老爷您看……”
老爷正高兴呢,“留下吧,小姐不是每天念书吗?让书童去伺候小姐吧,我也是,怎么就没想起来给小姐找个书童呢?哎,老喽老喽。”
家丁一摇头,“老爷,您正当年。”
老爷一听,高兴坏了,“哈哈,行了,你去吧。”
家丁一抱拳,“是,老爷。”
家丁来到门口,把门打开,一瞧书童还在门口站着,“进来吧,庆儿,老爷答应让你留下了,让你去伺候小姐。”
书童点了点头,“谢谢您。”
家丁领着书童往小姐书房走,一边走一边和书童庆儿说府上的规矩,“咱府上老爷脾气不错,小姐待人也和善,夫人过世的早,你当着老爷小姐可千万别提夫人的事,另外小姐喜欢养花养鸟,你留意着点,别把小姐养的花鸟给弄死。”
书童点点头,“我记住了。”
家丁接着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李管家说,李管家人好,心眼也好,还有一位赵管家,这赵管家脾气可不太好,但是心眼不错,就是待人严厉点,其实心里是好的。”
书童庆儿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家丁又把一些其他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一指前面:“那就是小姐的书房,那边是小姐的闺房,这边是花园,那边那间屋子你别去,那是以前夫人的卧房,夫人过世之后,老爷吩咐过,所有下人都不能进去。”
“嗯,谢谢您。”
家丁一指,“你去吧,小姐现在正在书房念书。”
书童庆儿点了点头,轻步来到小姐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只听屋里有人问,“谁呀?进来吧。”
书童轻轻把门推开,看见里面坐着一位小姐,穿着丝绸的衣裳,头戴珠钗,坐在一把红木的凳子上,手里捧着书,也没瞧自己,专心看书。
书童走到跟前,施了个礼,“小姐。”
小姐一愣,把书放下,一看眼前站着个小书童,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穿着干净整齐,头上插着根簪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你是谁?”
书童慢慢抬起头,“小姐,我是老爷新找来的书童,专门来伺候小姐的。”
小姐点了点头,“叫什么名字?”
书童说,“庆儿,喜庆的庆。”
小姐微微一笑,书童一瞧,心说太漂亮了,这小姐脸上是薄施脂粉,淡扫蛾眉,笑不露齿,真是大家闺秀,长得花容月貌,书童一想,这如果嫁到少爷府上,那少爷还不乐坏了?
小姐点点头,“庆儿,你识字吗?”
书童点点头,“小时候念过几天私塾,识得几个字。”
小姐一看,心说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谈吐文雅,举止得体,“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书童摇了摇头,“父母过世的早,家中已无亲人。”
小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哎,真是苦命的孩子,留下吧,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书童往地上一跪,“多谢小姐。”
小姐点点头,“起来吧,来,陪我念书。”
就这么着,把书童庆儿留下了,一晃就过去了四五天。
有这么一天,小姐闲着没事,就跟书童说,“庆儿,陪我去花园走走?”
庆儿点点头,“是,小姐。”
书童就跟着小姐去花园里溜达,昨ri下过小雨,地还没干,溜达来溜达去,小姐看见一棵桃花树,有雨露从桃花花瓣上滴落下来,叹了口气,一抬头,又看见两只大雁飞过,不禁心有所感,言道:“可怜秋水断人肠,东南雁飞泪双双;桃花有情水无意,人虽未老鬓苍苍。”
书童一听,明白了,这书童可不是说不懂诗词,要是不懂这些个,做不了书童,而且书童都特机灵,脑筋也来得快,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这准是有心事。
书童上前问了一句:“小姐,您是有什么心事吧?如果您没把庆儿当外人,您对庆儿说说,兴许庆儿还能给您出个主意也说不定。”
小姐叹了口气,“庆儿啊,我怎么会拿你当外人呢?庆儿对我好,我知道,也罢,我就跟庆儿说说吧。”
小姐把事情一说,书童一听,傻了,但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会这样呢。
怎么回事呢?不是人家小姐不愿意嫁给陈康定,也不是王员外反对,乃是前一阵,这陈康定三更半夜来到王府,到王府又吵又闹,吵得人家府上不得安宁,王员外一看,这不像话呀,但是也没追究,这事黑不提白不提就算拉倒了,但是万没想到,这小姐以前见过陈康定,从第一次见就喜欢上陈康定了,但是却没想到这次陈康定来到自己家里大吵大闹,也觉得实在不像样子,所以一直郁闷在胸。
小姐是没明白怎么回事,书童可听明白了,噢,是这么回事,但是自己家公子什么时候三更半夜出去来到王府里又吵又闹了?书童心说,这里面肯定有事,第二天跟小姐老爷请了几天假,说是到了父母忌ri,要回老家扫墓祭拜,就离开了王府,离开王府之后,回到陈府,跟陈公子把事一说,陈公子说哪有啊?我这三更半夜跑人家去干嘛?自己晚上从来都不出门,更何况还去人家里吵闹,根本不可能。
陈康定是这么说了,书童点点头,“少爷,八成是闹了妖jing了。”
陈公子一听,一摆手,“你别瞎说,光天化ri,朗朗乾坤,哪来的妖jing?别胡说八道。”
书童摇了摇头,“少爷,是真的,真有妖jing,前一阵我就听说章州悬水河闹了妖jing了,好多老百姓都瞧见了。”
陈公子一听,“真有此事?”
书童点点头。
陈公子一想,也只能是闹了妖jing了,不然的话,就是有人冒充自己,总之不管怎么说,这里面是有误会,但是自己想解释可解释不了,没人信呐,就想怎么办。
突然书童眼睛一转,“哎,公子,上次章州悬水河闹了妖jing,听说是以为法号叫灵机子的高僧给捉拿了,要不咱们求高僧帮忙?”
陈公子一听,“好,就找他,但是咱们上哪去找呢?”
书童也琢磨,是呢,上哪找人家去呢?正想着呢,外面有家丁在喊,“少爷,有人求见。”
陈公子问道,“谁呀?”
家丁说道,“不知道,是一位和尚,说叫什么灵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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