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杜妈嗔怪的看了苗儿一眼,拾掇了碗筷,她也知道苗儿思念丈夫哥哥,而流露一种别样的表现。
“转眼天外孤峰苦,冷月望归路。君在无,君在无,关山人寂草木疏。君知无,君知无,愿以长生换相晤…。”苗儿还想唱,心头上袭来无绪的歌瘾,但又没在唱,回头看时,杜妈这个粉丝站在餐桌前落泪,看着自己落泪,由热泪变成凉凉的泪,落在衣衫…,哦,自己也落泪了,感动了杜妈,可自已浑然不知自己泪落呀!
“要不要我陪你去。”杜妈纸中擦了眼睛。
“我今天到院里,明天是服三。服三也没有多少人去,只有咱娘俩。我的女乃女乃,伟大的艺术家,你的命真清苦,我多买点钱,多送些冥币,让她老人家在那边多买些笔墨纸砚,画尽卧佛青山上的槐花。”苗儿有些哭哭啼啼,音悲心哀。
“苗儿会多愁善感了。”杜妈劝着,说着,眼里的泪丝丝的流着。
“我的妈,你去吧,我要走喽。”苗儿想笑笑不起来,擦了眼泪,走出餐厅,来到院中,杜妈去开了大门。
苗儿开了车门,上了桑塔纳,起火,将车缓缓开出家,杜妈站在门口向她朝手,她从返光镜里看到了,按了声笛,算是回答。
苗儿过了南湖路,上了外环,向东驶去。路两侧尽是杨,尽是柳,这些栽树的人真气人,要么只栽楊,要么只栽柳,却偏偏一段路是楊,一段路是柳。弄出一个杨柳共存的植物情景。
苗儿感觉到了孤独,人世间缺了眼中的人,一个是女乃女乃,一个是张博,父母不在身边没什么感觉,但张博和女乃女乃不在。就象缺了半个世界。看到杨,又没有了柳,柳出现了,又缺少了楊。
今天路上,车辆奇少,一路情思,一路轻飘…,桑塔纳就这样来到了医院大门。
大门口安了门卫,也算是保安。一个胡子拉茬的老头,六十多岁,向她打了招呼。
苗儿开车进了大院,将车停在楼下,经直上了三楼办公室,开了门。几天没来,就象过了几年,她在房间里张开双臂。仰望着房顶上的吊灯,象迎接一个光亮的希望。她旋转了几圈,心中才有了一种难言的畅快,和葡萄仁一样的苦涩。她旋转到落地窗前,坐到那张躺椅上,看着楼下院中,快要成果的石榴。小石榴。
“呯呯呯!”敲门声。
“老刘,进来吧!”苗儿头也不回的说。
“院长,服三还有过就来上班。”刘言推门走进来说。
“我是来看看,这里好象是家,一天看不到医院。看不到医院里的病人,我就心悸。”苗儿站起身来,回过头,脸上虽然笑容尤可,但还是有一身哀悼亲人之余气。
“现在有一项任务,省里的,县局转发。”刘言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说。
刘言走过来将文件递给苗儿,苗儿接过。回到办公桌电脑前。恢复了工作状态。
“你看过一下再说吧。”刘言有些迟疑.
“我抓紧看,马上决定。”苗儿坚决的说。
“我等,在我的办公室。…,你明天要服三哟。”刘言关心的提醒,国字型脸很清净,干净。
“好,你过去吧。”苗儿简洁的说。没有悲伤的表现。
刘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苗儿在办公桌前把文件摊开,这是预防手足口病的文件,要求各级尽快传达,建立预防网络。开会,可是今天…,苗儿思考着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八点正,…不晚。她播了刘言的电话:“过来。”
“看过了?”刘言不苟言笑,快步走了进来。
“马上打电话,招集乡医,紧急开会。”苗儿果断的说。
“几点?”刘言没想到这么快开会。
“十点。中午乡醫工作餐。”苗儿说,眼里放着坚定的光。
“行,马上去办。”刘言被苗儿的工作作风感染,雷厉风行走了出去。
十点钟,八十多名乡医汇集于会议室。刘言,苏志浩主持。十点正,苗儿准点出现在讲台上,讲稿都没带。乡医们噼里叭啦鼓着掌,开心的和尊重的成份都有。
“勤洗手,常通风,晒衣被,喝开水等预防手足口病。手足囗病是由肠道病毒,以柯萨奇a组和十六型〇aa及肠道病毒七一型引起的急性传染病。尤以三岁以下年令组儿童发病率最高,手足口臀是发病的主要位置。具体细节由刘院长和苏站长领大家学习,中午留大家大锅饭。我办点私事,中村分院来人了没有?”苗儿的语速快而准确,令乡医们耳目一新。
“来了。”李易举手道。
“你出来一下,到我办公室去。”苗儿起身离开会议室,她去了三楼办公室。
李易也尾随而来,他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
“苗院长,你找我。”李易问。
“坐下吧。分院里的情况怎么样?”苗儿问,李易坐下。
“一个字,忙。”李易知苗儿不善语言冗长。
“你的考试怎么样?”苗儿没有忘记李易的执业医师考试,全国的。
“头一关过了,在市里考的。”李易如实回答,有点感动,领导关心小兵之疾苦也。
“下一关应该是九月十五号左右。”苗儿记不很楚,但基本差不多。时间。
“九月十六号。”李易很服气苗儿。
“信心怎么样?”苗儿在鼓舞士气。
“信心百倍。”李易笑着说。
“三美怎么样?〞苗儿继续问。
“很敬业,家里让她们回家相亲都不回。”李易说。
“那个胡一梅怎么样。"苗儿问。
“还行吧,经常去孙理那儿吃饭。”李易回答。
“分院里感觉缺少了什么?”苗儿问。
“增加了叹息声,好象缺少了热烈的气氛。″李易看到的和感觉到这样。
“自动捐款的户有什么反应?”苗儿的问题很多。
“说张大哥创下了千秋大业。”李易回答。
“原来如此。”苗儿问:“如果你大哥还在有何感想。”
“怎么是我大哥还在,不是你苗院长亲哥吗?感想谁都有。”李易有些激动。
“是我哥,是我的亲哥。我的家没了,我希望的家。”苗儿长叹一声。
“如果要建那个家不难,只要你乐意要,张大哥身边的人都说过。”李易说,说话的声音有点变,象悲的那一面变。
“你,张大哥,他…。”苗儿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暂悲伤吧。
“我总觉得张大哥不会出现意外,他不会就那么容易的死去。”李易低了头,把脸埋在双手里,也许是堵住眼里的泪水不流出来。
“我也是这样感觉,下午我去家里看一看。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开始,没有一个人给我说。我的电话不通,可以开车来人呀。”苗儿在埋怨的苦海里挣扎着,委屈。
“是真真的决定,说你经受不住,怕出意外,至于什么原因,她也不说清楚。”李易抬起头时,眼圈是红的。
“我还是知道了,这样我不是更痛苦吗,朋友都不了解我。”苗儿心里一心酸。
“正因为了解你。苗院长,接受现实吧,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一个有才能人的消失,是对社会的一大损失。”李易感叹,李易眼泪不断涌现,好家鼻气也不通。
“是的,但他不一定…”苗儿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不能说呀!
“你是说?”李易非常警觉,泪眼执问,苗儿知道大家不知道的。
“我是说他不一定,以后不一定没大贡献。”苗儿挥泪掩饰。
“大家想通知仔路,可是,都没有他的联终方式。你也没有时间。”李易心灰意悲的说。
“先不要开,还是再缓一段时间再说。”苗儿泪丝丝的。她看着李易说。
“随你吧,我们等着,师燕和仔路又不在家,你说了算。″李易不知道苗儿为何延缓张大哥的追悼会。
“下午,我回家看看。”苗儿站了起来,婷婷玉立,她看着窗外。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