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都俊熙的身上隐隐的透着一股冰寒的气处,令人无法靠近。
慕雪有些惊讶。
从见他第一面以来,他虽然毒舌,但还算和气,也十分的讲道理,唯独这一次,整个人都变了。
这样的都俊熙,慕雪从来都没有看过。
也许他现在,心情不好吧,虽然他的俊脸看起来,没有一丝的表露。
转头,
望向文嘉措,他正转头,冷冷的望着外面,眼中的恨意,丝毫没有减轻,却又有点复杂,也许要去的地方,是他一直想去的吧。
……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慕雪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半个小时的车程下来,车子便停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车门缓缓自动开启,三人先后下车。
慕雪抬头一看,差点没有往后退去。
眼前雄伟的大门顶,清清楚楚写着,抿恩大墓园。
——一笑抿恩仇、一去抿恩仇。
人空空的来,也空空的走,哪怕是有再大的恩仇,也让他随着人的逝去,而逝去。
只是,
清风拂来,轻抚着慕雪的长发时,慕雪觉得,恩与仇,真的可以抿去吗?
至少眼前的两个人,是不能的。
门卫一眼就认出来是谁,急忙严肃又恭敬的出来相接,同时把要拜祭的东西一一准备好,装在精致的篮子里。
接东西的当然是文嘉措。
见都俊熙没有接,他又怒瞪了都俊熙一眼,慕雪抿了抿唇,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走,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的么。
进门的时候,
都俊熙绝美的容颜淡淡看了慕雪一眼,意思很清楚,怎么还不走,慕雪没了法子,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进了大门。
墓园至少有几百亩的范围,绵延起伏的占据了十几个大山头,抬头望去,就像是电影院里的位子一样,一排一排整整齐齐。
风景十分优美,处处都透着一种与死亡不相符的朝气,但却让活着的人,看着十分欣慰。
门卫将缆车准备好后,慕雪和都俊熙一辆,文嘉措一辆,升向空中时,慕雪的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微微的往低一看,顿时闭上了眼睛,这高度,至少有三百米。
缆车飞速穿梭在空中,将周围的美景全部忽略,冲上云霄一般,二分钟后,在一座奢华的高山上停了下来。
这儿,
是都家的私人墓园。
位于抿恩大墓园的最高点,也是整个天朝、甚至是全球,最贵的一处墓地。
慕雪双脚踩的一小个脚印,便是平凡的人十年也赚不来的,感觉着这一点,慕雪又想要感概,这世道就是这样,有钱的越来越有钱,没钱的越来越没钱。
……
嘉措下来以后,眼中闪过一抹激动,疾步朝一座十分华丽的坟墓走去。
慕雪顺着他的步伐,跟了过去,在看到墓碑上的画面时,怔了一怔,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啊。
看起来,
也不过是二十几岁,可是为什么会死?
而且碑上显示,他已经死了四年了,今天是他的忌日,也是他是生日,今天是他二十九岁生日。
嘉措蹲下了身子,双眸微眯,泛出淡淡的疼痛,深深的望着碑上的都家大少爷——都昊阳。
心中刺痛无比。
默默拿出祭拜用的物品,一一摆好,又十分周全的祭拜着昊阳。
整个过程,慕雪和都俊熙都站在身旁望着,慕雪有些奇怪,为什么嘉措看着都大少爷的眼神,是那样的痛苦。
他为什么那么在乎一个死去的人,难道?
瞪大双眸,一个念头冲入脑海。
难道文嘉措就是因为大少爷,所以才进的环亚,并且筹谋报仇的吗?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祭拜之后,文嘉措站了起来,冷望着都俊熙。
突然间怒火四溢,沉声吼道。
“杀人凶手,难道不过来忏悔一下吗?”
轰~~~
慕雪被嘉措的一句话,震得脑中一片苍白,脸色微变间迅速抬头望向都俊熙,听着文嘉措的话,都俊熙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冰冷,拳头微微一握间,垂下双眸。
迎着拂拂的清风,都俊熙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却十分冷酷俊美。
“文嘉措,这句话我和你说过不下三次,拿不出证据,就不要胡乱猜测,如果你确定是我杀的大哥,就去找证据,然后控告我,否则,就闭上你的嘴吧。”
……
嘉措眼中竟然溢出泪水,仰头苦笑、痛笑了起来,冲到都俊熙的面前。
“你有什么可狡辩的,出发的飞机是你私人的,被动过手机的零件,有你的指痕,飞机上的救生衣是你拿走的,有视频为证,是你们都家,为了都氏集团,是因为所有人,惧于你的手段,所以才把事情隐瞒下来的。”
“原本他不需要用你的飞机,是你设计,将他的飞机开走,才没有办法的,他那天是为了要去见我,才会出事,才会死去,都俊熙,世人都像你这么狠毒,这世道就疯了。”
……
文嘉措越说越激动,怒火要将他燃烧起来,如果现在他的身上有一把枪,他一定会射向都俊熙。
每每只要一想起来,昊阳是为了见他而开飞机前往,中途出事死亡的画面,他就内疚得恨不能死的那个是自己。
他查了整整二年。
每一样都指向了都俊熙,都老爷和都太太心灰意冷,放手不再管,夫妻远离的宁市。
他的三弟,也远离宁市,前一阵子才回来。
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又望向慕雪,文嘉措冷冷的笑着。
“苏小姐,这样的杀人凶手,你为什么愿意和他在一起呢,难道就只是因为他有钱,所以你愿意委身于他,做他的女人吗?”
“小心哪天,被吃得渣都不剩一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风呼啸着刮了过来,周围的枝桠发出梭梭的响声。
让神秘的墓地,陡增了一丝惊恐的气氛。
慕雪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阵的冰凉袭来,仰头吃惊的望着文嘉措的容颜,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真是,越来越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