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是夜生活的精粹,它营造出的那种氛围,以让人从现实生活中彻底月兑身,红男绿女,无所顾忌的疯玩,泄。有的时候还以看到一些限制级的镜头,那种感觉新鲜又刺激。
这家ktv档次颇高,卫生间外面闻不到什么气味,里面不时传出娇滴滴的嬉笑声,谈论的内容颇为让人脸红,想来是几个时尚妖艳,热爱夜生活的女人热情讨论着各自男伴的身材和样貌……
季舒玄立在走廊上,安静地立着。
长身玉立的姿态,随意而自然,他的身上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特别笃定沉稳的气质,即使墨镜遮住了曾经深沉犀利的眼睛,他的五官线条依旧是那样的清俊迷人……
几个美女勾肩搭背,穿梭而出。
看到走廊上的人影,肆无忌惮的嬉笑声,却不由自主地降下来,连带着,脚步也变得轻缓柔曼,她们互相对视,交换了个惊艳的眼神,重新把目光投向灯下挺隽优雅的男子……
想不到他会主动问:“麻烦,能帮个忙吗?”
美女会错了意,纷纷停下脚步,离他最近的一个,主动上前娇声应和:“帅哥,想让我帮什么忙啊……”
醉酒,分为人醉、轻醉、中醉、深醉四种程度。
童言醉酒的情况属于中醉,意识尚算清楚,脑子迷迷糊糊,正到了酒壮人胆的时候……
记不清吐了几次,感觉一次比一次口感苦涩,啤酒酵的滋味刺激得她频频干呕,是任凭她怎么折腾,都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
“咳……咳咳……”她扶着墙,摩挲着按下抽水马桶,然后摇摇晃晃地拉开隔断门……
两米远的洗漱台,在她看来和天堑差不多,跌跌撞撞,前前后后反复几次,才总算够到了流理台的边缘。
“唰——”力道没掌握好,水流太大,一下子溅到脸面上,冲了满鼻腔的水,“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随着剧烈的咳嗽,痉挛团缩的胃又重新翻搅威,她整个人都趴在面盆上,手不停挥舞,胡乱按着笼头……
终于,混乱结束了。
“咳……咳咳……咳……”她吐出嘴里的水,按着酸胀的鼻子,半直起腰……
镜面上的水一道一道的流下来,只能看到一个残缺不全,狼狈不堪的影子……
她揉着冰冷的额头,牙齿打颤地低吟了声,脑子不见得有多清醒,是她却知道自己这样子不能再回去见他了……
“嗨……那帅哥把你甩了吗?”突然,一只涂满紫色蔻丹的手抓着几张白色的卫生纸,伸到她脸前……
童言怔忡几秒,侧脸望去,却现是一张陌生娇艳的面孔……
“你……咳咳……是谁?”她眯着醉眼朦胧的眼睛,盯着对方……
浓妆女子颇为不耐地摆摆手,“擦擦吧,你这样子,难怪他会嫌弃!”
他?
什么他?
童言脑子里一团浆糊,却顾不得多想,她接过女子手里的纸,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谢……谢谢……”
趁她擦脸的工夫,浓妆女子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啧啧两声,笑了,“我劝你还是想开点,他那样的,配你……好像确实有点……”
看到童言神思混沌的迷蒙眼神,她摆摆手,只管往外走:“你赶紧出去吧,他在外头等你呢。”说着,打了自己的脸一下:“管什么闲事呢,就是爱贱!”
童言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走出卫生间,刚才的插曲她忘得精光,满世界天旋地转,身体平衡感显著降低,整个人犹如置身于火炉和冰山的交汇处,冷热交替的强烈刺激,使她浑身麻,不停地抖,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她不得不沿着墙壁,一点点挪出去……
当她细微而急促的喘息声传出去的时候,季舒玄已经比旁人更快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几乎是立刻,抢了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夕兮,你还好吗?”他的语气很着急,干燥温暖的大手扶上她的胳膊。
触手间黏湿冰冷的感觉,使他眉头深深地蹙起来……
刚才帮忙的女人那番添油加醋的形容,竟,都是真的……
她扬起迷蒙混乱的黑瞳,望着眼前的男人,等了几秒,她突然捂着脸,向后倒退,“不……不是……怎么……是你……我……”说的什么,她全然不知,只知道避开那个英俊得过分的男人,快快藏起来,不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只是,她忽略了醉酒之人的行动能力和稚童没什么区别,“啊——”惊叫声还含在嘴里,身子却猛地摇晃两下,朝一边倾倒……
忽然,腰间传来一股温暖坚定的力量,不仅固定住她软弱的身体,还把她从卫生间的阴影里带了出来……
“夕兮,你喝醉了。”他离她是那样的近,近到她的鼻尖几乎贴着他毫无瑕疵的面颊。
他的嘴唇真好看,薄薄的,线条感十足,通常喜欢抿着,一旦笑起来,却拥有世间最美最温暖的‘杀伤力’……
这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混沌不清的脑袋像是被谁点了一把火,开始只是心头热,渐渐地,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她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环上他的腰,脸颊微微向下,额头却是极其暧昧地贴放在他的唇边……
眼眶没来由的就红了,声音颤抖地嘟哝:“季……舒玄……我是不是……做梦……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是小言……是小言啊……那年……飞机上,你救了我……爸爸……妈妈却走了……季舒玄……我等了你……等了你好久……你终于回……回来了……回来了……我不敢……说我是小言……我怕……我怕你不会喜欢我……不会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许是说到了委屈的根源,她忽的停顿,双手环着他的腰,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衣领,小声呜咽起来……
季舒玄早就习惯了黑暗的人生,他也一直以为,拥有强大内心的自己以清心寡欲地活一辈子,不会沾染世间的情爱。
凡事总有例外。
怦然心动,用在他这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身上,似乎有点过分,但事实,却是如此。
他,对怀里这个柔弱得像是无家归的流浪猫似的人儿,有了那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不是刚刚才动心的,因为,他莫名的有了种喜悦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压过了本能的应该有的惊诧和抗拒……
她像是一道久违的阳光,热烈而又温暖地走进他的生活,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扎根在他荒无人烟的心里……
一个盲人半拖半抱着一个醉酒的人,走在夜路上,那情景光是想象一下都让人心肝俱颤……
季舒玄不是不想拦车,刚才在路边拦了一会儿,现她的手越来越冷,浑身也哆嗦得厉害,所以才带着她慢走,用运动的方式,抵御雪天的低温……
她身上的羽绒服,其实挺厚实的,因为里面的毛衣浸了水,遇到冷风一吹,再厚的外套裹着也不管用。
“冷……”她委委屈屈地叫了声,仰起脸,上下牙拼命打架……
季舒玄停下脚步,侧身帮她挡住凛冽的寒风,他的手一直环着她的肩,早就冻僵了,他还是用力搓揉了一阵,把手心那点温暖,贴上她冻得僵硬的脸庞……
“再忍忍,夕兮,车应该很快就到了……”他忘了雪天的出租车金贵难打,走了这么久,再回去叫人帮忙的话,还不如继续拦车。
她在他怀里哼了句什么,没听清,他卸下自己的羊毛格子围巾,在她的白色围巾外面又裹了一层,然后,模索到道牙,伸手,向着黑暗的前方,招手示意……
终于,有一辆空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季舒玄敲敲副驾驶的窗玻璃,探身下去:“师傅,我是盲人,请您下车帮我一下,好吗?”
司机愣了下,赶紧下车,帮着季舒玄把软成一团的童言弄上车。
季舒玄陪着童言坐在后座,怕她不舒服,还把她的头贴放在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拍抚了下:“回家了,夕兮。”
司机问他们去哪儿。
季舒玄想了想,报了自家的地址。
雪天交通状况不断,原本早该通畅的道路像是高峰岗一样艰涩难行。车子走走停停,最后被堵在半道上。
司机下车去看情况,回来之后,无奈地对季舒玄说:“前面四车连撞,交警还没来呢。您看,您是带着她下车,还是……”
“我们等着。”季舒玄打断司机的话,指着外面问:“师傅,您知道附近有超市或饮品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