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有何贵干呀?”
“黎书记,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丢了一块翡翠,是玻璃种的阳绿,将近50公斤,十好几个亿呀。”
“怎么会丢的?”
“手下一个员工,跟了我几年了,我过年之前不是买回来毛料嘛,开始切也没有建新库房,就随便堆放在一个老食堂改的库房里,有8个人轮值,昨晚上周末,我们都不在,一个员工就打晕了另一个,偷走了一块翡翠,大门口值班的看见他背着一个大包出去了,没拦住,就打电话给我,我回来发现少了一块翡翠。主要是这块翡翠太显眼了,大家看了都喜欢,少了我就知道,其他的丢没丢就不知道了。”
“现在已经丢了,还有什么办法呀?”
“你赶紧让人来拉走那些文物,我就有地方堆放了。文物都是木架子摆着,忒占地方,我横下心不要了。”
“那好,我打电话跟爷爷联系,等会给你回话。那老板,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我发现了一个农家乐,味道不错的,中午聚一聚?”
“不在家里守着,我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呀,算了吧。”
打爷爷的电话,关机了,打肖哥的,通了。“肖哥,干嘛呢?”
“在一个县里参加文物交易会,忙着呢。”
“你们明天有时间没有,京城有事需要爷爷过来。”
“我们明天没事,就是去下一个县,14号有事。也是文物交易会。”
“你们所在地离机场远不远?”
“不远。有高速公路。两个小时的路程吧。”
“肖哥,我查一下,看看今天有没有航班来京。”
“别查今天的了,我们忙完就到了下午5点了,收拾一下,吃饭后到省会,已经8点了,来不了。查明天的吧。”
“好。我等会给你电话。”
打开电脑,查到了是明天上午9点的航班,10点20到京城,13号下午1点回去,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耽误爷爷两餐酒。
打电话告诉肖哥,将情况讲清楚了,爷爷挑选文物以后,这里负责送回去,家里安排人接。肖哥说了好。晚上就去省会住。
挂机以后,午阳就牵了3只小獒出门了。天天看不觉得。几天不见就看出小獒又长大了,必须进行训练了。午饭以后,就开车去买了几个自行车外胎,回家后用绳子绑了,栓在小獒是前腿之间,让小獒拖着跑。
这是格木措桑告诉的训獒的方法,要让小獒长大以后有力,就必须从小训练。先让其拖自行车外胎,然后拖摩托车胎,再是小车胎,最后是大汽车外胎,能够拖着跑上1公里,就基本上成功了。
小獒拖着根本不跑,赶也赶不走,只有午阳在前面扯着它们走,才走几步。3条小獒一起扯时缠在一块,分开也不好弄,就想起还是应该先训练小獒听指挥。
3条小獒不能只听自己一个人指挥呀,就叫了刘荣出来,又去请来黄家岳父,让他们跟着一块训獒。
先让小獒坐下,小獒不懂,就用手将小獒的**压下去,几次以后,小獒就听懂了,听到坐下的口令,知道坐下了,然后是起立,然后是前进,后面就是跑、咬了,几个人忙乎了两个小时,小獒就都学会了。
黄家岳父说:“这小獒比狼狗聪明多了,小狼狗一个下午还学不会一个动作。以后我要带小獒去军犬训练场,让它们学会一些高难动作。”
第二天早上,午阳将3条小獒带出来,方便以后,就复习了昨天的动作,挺好的,然后套上绳子,让其拖自行车胎。走了百来米,小獒就累得舌头伸出来喘气了,稍事休整,又走。围着鱼塘转了一圈,午阳才让它们休息,喂牛肉,给它们疏理身体。
吃早饭时,让刘荣晚上训练它们,看看是不是听指挥。
饭后,请郁舅舅派一台车厢能够密封的车备用,郁舅舅说:“能够密封的只有皮卡和大货车。”
午阳说:“就大货车吧,挑车况好的,洗干净一点。另外还要派两个武功好的人押运去我家里。”
郁舅舅说:“我干脆要甘嘉良他们的人运送回去好不好?他们呆会过来吃中饭。”
午阳说:“这样就更好了,你联系好,等我电话。”
看了一阵书,就开车前往机场接爷爷。没办法,根本无法确定路上是否堵车,只有早出发了。虽然慢慢移了一阵,但还是没有堵死,总算按时到了。
接到爷爷,爷爷说在机场先买好明天回去的机票,不要耽误了后天的事情。肖哥拿了身份证去买票,爷爷就跟午阳要酒喝,说没酒没精神。
午阳在后备箱里拿了一瓶酒和一包五香花生,爷爷喝几口酒吃几颗花生,到了肖哥买票回来,酒已经喝完了。
到了那老板家的院子,是一个有着5座别墅组成的高墙深院,进大门是一个小鱼塘,鱼塘对面是半月形散开的别墅。一条鹅卵石铺成的马路围着鱼塘转了一圈。
那老板在别墅门前等着,午阳下车以后就问:“那老板,怎么马路上面都铺了鹅卵石呀?”
那老板笑笑,“夏天赤脚在上面走,可以按摩脚底的穴位,冬天结冰时,又可以防滑。就是行车不太方便。”
进了别墅,发现别墅的面积都不大,一层就是一个大客厅,一个餐厅,剩下就是厨房厕所了,200平米左右。难怪那老板说没地方放东西。
喝了茶,爷爷就有点坐不住的样子,那老板说:“东西就在这里的楼上、楼下,楼上是字画、文房四宝和瓷器。楼下是金属器皿、陶器和一些杂项。老爷子您给瞧瞧。给个价。我已经请拍卖行的老师瞧过了,他们给编了号,号码就搁在文物上面,价码就暂时保密了。如果两者相差不大,咱们就成交,相差太大,咱们就各走一步,怎么样?”
爷爷点了点头。午阳也说好,就这么办。
那老板领着到了楼上,在门口爷爷就说:“午阳你陪老板去喝茶,我和小肖一个看货,一个登记,很快的。”
既然爷爷这么说了,午阳就只好和那老板下楼了。喝了一会茶,两人就到鱼塘边去走走。原来是一个鱼池,底和边都贴了白瓷片,养的都是锦鲤。红的、花的,大大小小。几簇睡莲的根是扎在瓷缸里的。
那老板对锦鲤和各种鱼儿都挺有研究的。和午阳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午阳基本上不懂,只有听的份。聊来聊去,又聊到了文物上面。
“那老板,你这些文物里面,最高价格的是什么?”
“应该是几件青铜器吧。你知道我这个姓氏,就知道我不是汉族人,我祖上是满清的王爷,无意于权势,只爱好收藏古董,但是传到了我手里,经过了文革,就只剩下几件青铜器了。说起来,青铜器还不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说来听听。”
“我父亲在抗战那会,因气愤日本人抢走了家里的宝贝,就从军了。随部队在华北西部一带打仗,因为他识文断字,就在师部当副官,有一天在街上溜达时,看到两兄弟在卖像是青铜器的老物件,当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掏身上仅有的20块大洋买了4件。他们家里有100多件这种东西,父亲就挑选了4件最好的。带回部队以后,他们师长说他是盗墓得来的,非要没收充公,父亲当然不干,后来事情就闹到了他们战区司令长官那里。”
“后来怎么样?”
“司令长官看了物件以后,立即批准归我父亲所有,并让我父亲带路去找卖家。找到以后,东西已经不多了,价格也涨到了200大洋一件。长官买了剩下的7件,就委任我父亲专门管理这些东西,并且安排一台车、两匹马,可以随时转移,直到抗战胜利。我父亲离开部队,回到北平,就隐姓埋名,然后成家立业,靠捡破烂过了一辈子。”
“老爷子过世多久了?”
“不到十年。我这些文物鉴赏知识都是他教的,家里一些文物也是他收破烂时收回来的。允许文物买卖时,老人家就卖掉了一些,买了这块地皮,后来又倒腾文物,家里的东西都是老爷子置下的,我的成绩也就是在琉璃厂买了铺面而已,购买的文物不多。”
“你怎么不将这些文物开个博物馆或者留着呢?”
“老人家生前留下话,说盛世收藏珠宝乱世收藏黄金,其实还是黄金靠得住。我自己也估模着,现在都全球经济一体化了,将东西变成钱,存入瑞士银行,就是最牢靠的了。当然,你如果不是办博物馆,这些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欠钱再多,我卖掉一部分文物或者翡翠就是了。”
“青铜器是在那里发现的?”
“好像是一个叫什么风的县一个叫任家村的地方。卖家是后来才知道是任家兄弟,他们是在地里干活时挖到的。”
午阳记住了这个地名,心想如果以后有时间,就跟朱其斌一起,利用特殊本领去那些地方附近转悠转悠。
“那个司令的东西呢?”
“好像是在中国文字博物馆里收藏着。名称就是叫善夫吉父青铜器,这批东西在国家博物馆、东海博物馆都有收藏的,你可以去看看,比较一下,如果是假的,我负责10倍赔偿。”
“那老板你这些文物大约花了多少钱收回来的?”
那老板笑道:“这个谁能算清楚啊,物价涨了那么多,文物涨了那么多,神仙也算不出来了。但是这次该给你的顾问费我还是清楚的,你应该也清楚吧?”
午阳笑笑,“我猜猜你们的总数,应该在1万7、8左右,仇老板应该在1万3左右,纪老板他们的在1万左右。”
那老板笑道:“比拍卖行估价低了3成左右。黎书记。仇老板是财大气粗。他是不会卖翡翠的。我们几个商量,如果其他珠宝行急需要翡翠,我们会考虑卖掉一些。当然每次每人也就拿出来一两件。刚才我也说了,我就是准备留钱的,其他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你不会有意见吧?”
“你的东西,我会有什么意见呀?我还惟愿你们卖的价格高一些,那样我手里的东西就水涨船高了嘛。那老板。你们如果是为了还我钱而卖,就不用急,一定要价格合适再卖。你们平时的生意,收入也足够去缅甸买毛料的了吧。”
那老板苦笑了,“现在已经势成骑虎了,买吧,欠你的顾问费,不买吧,眼睁睁看着银子变成水。”
“我说了不介意的,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嘛。要不然这样。我已经带你们去过了地方,你们就不用我当顾问。自己直接买就是了,就是将那些毛料全部买回来,也比给顾问费少多了,我是不会有任何不高兴的。以后缅甸没有毛料了,你们几个有,不是一样能够赚大钱呀!”
那老板考虑了一下,“那还是算了,买回来那么多石头,多交运费不说,还要现金,你的还可以欠债,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赚了顾问费,还是自己人赚了嘛。”
“你的文物有多少呀,他们怎么还不下来。肚子都饿了。那老板,你是在哪一套别墅做饭呀?”
那老板笑笑,“今天中午就对不起了,我将老婆孩子手下人都赶走了,剩下那个守门卫的,是我岳父,他是不会乱说的,其他人我就不放心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家里还有馒头、稀饭,我用微波炉热一下,咱俩先吃点?”
“稀饭、馒头好。那老板,我们又不是走私文物,你搞得那么神神秘秘干什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手下既然出了偷翡翠的人,什么样的人不可能出呀。”
两人进屋热馒头稀饭,肖哥从楼上下来了,爷爷也跟着下楼了。
“午阳,你还有没有酒?”爷爷问。
“还给您留着一瓶呐,我就去拿来。”
“老爷子,楼上的东西赝品多不多?”那老板问。
爷爷说:“不多,主要集中在字画里面,100多幅字画,有40多幅赝品。”
“老爷子,请絮我冒昧,您说得这么肯定,一定很有把握了,请您举个例子好吗?”
“绝对准确是不可能的,我有些也是猜的。比如说那一幅徐悲鸿的画,就是人体画那一幅,根据徐大师作画的时间和画中模特的年龄,应该是小脚女人,不可能是天足的。我就以此判断其是赝品。”
那老板笑笑,“老爷子,我是不敢苟同的。那幅画是在15年前,我父亲还在世时,花了40多万竞拍回来的,按现在的可比价格,应该在4千万以上了。”
爷爷说:“那老板,不管怎么说吧,我们是肯定不要的,但是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别太在意。”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再讨论了。那老板热稀饭馒头,午阳拿来了酒,就吃饭了。
几年以后,这幅画被拍出了8千多万的天价,经徐大师夫人廖静文女士证实,果然是赝品,证据也就是廖女士认识模特,知道她是小脚。午阳和爷爷说起此事,爷爷一笑了之。这是后话。
几个人吃饭以后,又分开了。爷爷和肖哥继续在地下室挑选文物,午阳和那老板下围棋。这是午阳唯一会的娱乐项目,但是围棋本来就是易学难精,午阳又很少下,开始那老板让15子,午阳都在10分钟之内就认输了。两个小时里面,连续下了9盘,午阳无一胜利,不过让子数减少到了7颗。
爷爷出来后,那老板就没心思下棋了,肖哥坐在那里计算数据,他就站在那里看一会,这里又坐一会。
半个小时过去,肖哥的数计算好了,那老板拿出拍卖行的估价,两相对照,肖哥的数还多了10个多亿。总共1560亿,这样顾问费就可以还一部分了。
看着那老板不理解的神情,爷爷解释说:“你这8200多件文物里面,我们只挑选出100多件赝品,还有可能是打眼的,可见你的收藏之精了。为什么我们减少了100多件价格还高了呢,主要是4件青铜器了。这是负责周朝天子御厨总管铸造的,已经3千多年了,铭文又清楚地刻着是给天子御用的,所以我给出了8亿的高价。其余的文物价值有高有低,但是平均下来,每件也在将近两千万了。”
“那老板,你不是告诉我是两千件文物吗?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呀?”午阳问。他是真的不理解。
“其实首先只有1000多件的,我开始为了凑数,将八大胡同和琉璃厂的精品都弄回来了。后来想起当初建别墅时留下的3间小屋,堆放了一些杂物,父亲以前经常过去瞧瞧,我搬开上面的竹架板、烂木头等,发现里面就是坛坛罐罐了,后来腾房子装翡翠,在另一端别墅的地下室里又发现了不少,就凑了这么个数。”
“怎么样,就按我爷爷说的价格成交可以吗?”
那老板没有吭声,午阳就又问:“怎么样,还有没有疑义,没有我就打收条给你,需要我付一些现金给你吗?”
那老板笑笑:“疑义没有了,内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不过黎书记,你这些东西可不能出手呀,说不定哪天我想赎回来的。现金就不需要了,我每个月10来个亿还是有的,光咱们那个银元的生产,就可以收入几个亿的,如果出售一些翡翠的话,余下的今明两年就可以还清了。”
午阳打了收条,就打电话通知大货车过来,3个人开始装箱。那老板已经准备了很多纸箱,另外还有几大袋碎纸条,装箱起立是很快的。
在装青铜器进箱子时,午阳看到这些不过30厘米高,绿锈斑斑、毫不起眼的东西,真怀疑爷爷是不是看错了。
在装陶器时,就看到了一些好东西。光是唐三彩就有好几件,马、骆驼,还有蓝色的马;特别是有几件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辽三彩。另外还有各种色彩的陶罐。
肖哥边装箱,边告诉哪件是不要的,以免装错了。
午阳问:“那老板,你这些文物如果按照国家的文物分类,可以划在哪个级次?”
“我猜想,特级应该有10件以上,一级100件以上,其余的都在二、三级了。”
这时安保公司的司机来了,他们也正好将楼下的东西装箱完毕,午阳就安排司机们装车。
到了楼上,那老板让午阳先装那些瓷器、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自己和肖哥将爷爷不要的字画收起来。
楼上的两层都是刷着老红色油漆的架子,而且每间房子都摆满了。午阳到了瓷器架子,琳琅满目的瓷器看得人眼都花了。哎哟,这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