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静是一种表面波澜不惊,而内心盛满忧伤的女子,她在人前始终保持着深入骨髓的优雅,眉目间也始终流转着一种令人艳羡的小幸福,大家眼里的温婉静如一朵长期经受阳光雨露滋润的牡丹花,国色天香,仪态万方,她的气度与性情犹似红楼里的薛宝钗,可只有她自己知晓其实自己更像林黛玉。亦或者她的枕边人也知道自己的妻子有着宝姐姐的外在,林妹妹的内心。
温婉静与燕燕在茶馆呆了一个下午,俩人之间相谈甚欢,几乎成了忘年交,温婉静从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年轻人,虽然燕燕没上过大学但读的书很多,对答如流,而且特别对中国的传统古典文化颇有建树,这令对古典文学如痴如醉的温婉静尤为欣赏,当下的年轻人真正喜欢古典文化且用心研读的少之又少。
日暮时分,温婉静才离开茶馆,驱车回到家。
此时韩锦堂已把如画从学校接回了家,看到妻子归来他忙迎上去,“静,我刚刚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男人的眉目间充满了深深的关切,韩锦堂看妻子如观盛夏的雪花一般。
温婉静早已习惯了丈夫如此的关切,因而她很是从容的说,“我在茶馆喝茶,不想被打扰,所以手机调静音,出门后忘了调回来,。”
韩锦堂答应一声,等温婉静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如画已经把自己的试卷递了过来,“妈妈,我又考了一百分。”小丫头的的脸上写满了再次夺冠的那种骄傲。
温婉静看到女儿试卷上那满满的红色对号,心里很是安慰,“下次继续努力。”
说完温婉静在如画脸上亲了两下表示自己对她出色表现的鼓励,小丫头非常乖巧的回吻妈妈。
韩锦堂在一旁看着相互依偎的母女,心被叫做幸福的东西塞的满满。
“静,大哥打电话给我要咱们劝劝行让,赶紧和莹莹的婚事定下来了。”趁着保姆在厨房忙碌晚饭的空隙韩锦堂拉妻子来到了楼上卧室就说了刚刚自己接到老大韩锦丰电话的事。
温婉静微微一蹙眉,“这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不实行父母包办这一套,所以我不会劝行让去接受自己一个不爱的女人,我也不许你劝,大哥也真是的,他当年就是因为父母的干涉才和杜软软天各一方,导致行让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虽然父子相聚十年了,可我能看得出来行让对他爸爸依旧十分冷淡。大哥和大嫂结婚这么多年俩人的感情也寥寥无几,至少大哥对大嫂是这样的,他这期间找过多少女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而每一个女人身上多少都有杜软软的影子,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吃过的苦转头就强加给下一代。”
韩锦堂见温婉静如此殷安平就忙好生安慰,“你说的有道理,我也没打算插手只是跟你随便说说,行让真的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温婉静点点头,“是的,他和那丫头青梅竹马,然后久别重逢,那丫头我非常喜欢,不知为何看到她我就格外思念咱们的新月。”
说到自己丢失的女儿温婉静的眼眸里不自已的沁出几许晶莹。
“看你又伤感了。”说着韩锦堂把欲哭泣的妻子轻轻抱住,每次韩锦堂在面对温婉静因为思念女儿而难受不已的时候他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因为当年是自己把新月给弄丢的,而那个丢字的背后还有着其无法言说的狭隘,这一辈子韩锦堂把自己来的世上的使命定性为爱温婉静,t在他对妻子无懈可击的背后其实还有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
自从燕燕开始在群星酒吧唱歌以后韩行让只要没有应酬每天晚上必然会去那里,除了给燕燕捧场,更是其到护花使者的作用,他害怕自己的“小羊羔”会遇到狼。
燕燕唱完最后一首歌以后便缓步下台,却被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讲究的老男人拦住,“紫玫瑰小姐,我想请你喝杯酒。”
男人边说手就攥住了燕燕纤细的胳膊,燕燕本能的躲开,但脸上还保持着合适的微笑,“谢谢先生的邀请,我只唱歌,不喝酒。”
看到燕燕拒绝男子却依旧不罢休继续纠缠。
韩行让几步跨到燕燕面前,直接把燕燕拉到自己身后,“紫玫瑰是我的女人,请放尊重一点。”
此时的韩行让霸道,傲然,如一帝王。
“年轻人,挺狂,竟然敢和老子这么说话。”男子丝毫不惧韩行让的挺身而出,而看到眼前这个人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不免对其狂傲现出了不屑一顾。
韩行让见对方跟自己耍横,索性自己也不想在优雅,只见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以后如果在敢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别怪我韩行让不尊重你这个长辈。“说完韩行让便拉着燕燕转身离去。
刚刚韩行让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一幕把燕燕感动的差一点落下泪来,自己从十五岁开始在酒吧唱歌,这么多年如此类事件她经历过多次,虽然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可这其中的委屈和心酸只有亲历过的人才知道,多少回燕燕都幻想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有个人及时出现把自己保护在身后,当多年的幻想走进现实的那一刻流淌在燕燕心上的除了感动再无其他。
燕燕被韩行让拉出了酒吧,直接到了车前,“燕燕,这束紫玫瑰送给你。”韩行让从车里捧出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紫玫瑰送到燕燕面前。
燕燕接过花的一时间失去了对眼泪的控制,顷刻间泪如雨下,一滴滴晶莹珠泪落在玫瑰花瓣上,点点滴滴,亦如夜空里闪烁的星辰。
韩行让看到燕燕落泪有些不知所措,“燕燕你怎么了?好好的哭啥,是我做出什么了吗?”
韩行让一边伸手为燕燕擦泪一边紧张的问。
这时燕燕放掉了所有的矜持,无力依进男人温暖的怀中。
星空下,韩行让就这样默默的抱着燕燕,相对无言了许久,许久,仿佛时间就此凝固,这一刻的依傍便是他梦寐以求的。
“让哥哥,我饿了。”许久燕燕才打破了这陈静,也把韩行让的思绪拉回来。
燕燕也知道此刻自己说肚子饿有点煞风景,可谁让自己肚子那么不争气老是在唱”空城计“,加上俩人也不能总这么黏黏糊糊吧。
韩行让忙说,“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上了车以后韩行让一边开车而另一只手还握着燕燕的一只手,晚上道路比较畅通无阻,所以韩行让不会全神贯注的去注意前方,而是转眸望着身边人。
上车之后燕燕才数清楚韩行让送给自己的紫玫瑰是二十朵而在最中间那一朵华芯上有一个闪闪惹人爱的玩意,她轻手捏起来,竟是项链,坠子是一颗钻石,长这么大燕燕还是头一回模到钻石。
“让哥哥这花儿我收下,项链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虽然燕燕很喜欢这闪亮的东西,可她还是没有因为喜欢而失去理智。
韩行让把车停下来,然后转头望着燕燕十分郑重的说,“傻瓜,拒绝别人给的生日礼物可是对送礼礼物之人的不尊重。”
当听到生日二字燕燕才如梦初醒,原来今天是自己二十岁的生日,十月八号,是燕燕到赵家的日子,养父母就把当日定为燕燕的生日,而这么多年燕燕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一个生日,其实他们家人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包括菲菲,而真正记得燕燕所谓生日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就连燕燕自己也忘记了自己还有生日。
这么多年被自己忽略的日子而还有人深深记得,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深意长,一时间燕燕有些词穷。
韩行让接过燕燕手里的项链亲自帮她带上,“你的皮肤这么好,我就知道这项链最配你,我不喜欢逛珠宝店,为了你我在珠宝店徘徊了很久。”
话落韩行让自然而然的低头在燕燕眉心轻轻一吻,那一吻如雪落无声,轻缓柔和。
燕燕的脖子上之前戴着那条歇着幸福预言的四叶草项链被韩行让托在掌心,“让哥哥,这条四叶草的项链是你妈妈的遗物,如今我们重逢了,我也该物归原主了。”
当时韩行让把母亲的遗物送给燕燕为的就是希望四叶草能代替自己陪伴她,更希望这幸运之草能佑莫失莫忘,再见不离。
韩行让低头沉吟了许久,才缓缓把项链还给燕燕,“它有你保管更合适。”
燕燕没有拒绝,把项链收回,十年她已经习惯了和这条项链的朝夕相见。
习惯成为一种自然之后就很难更改,若更改,无疑是抽筋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