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雨季,正是多梦的季节。王鹤是一个多梦的男孩,就像校园里的许许多多追星族类一样,王鹤最初的偶像是齐秦,他被“北方的狼”那头飘逸的长发和粗犷的歌喉深深打动着,后来他迷恋王菲,每每听到那首《相约九八》时,他便心情激荡不已,以至于王菲和窦唯的离婚风波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把高原骂得一文不值,然后第二天把一份抄写得工工整整的检讨书送到班主任老师的办公桌上,最近,他又对“魅力四射”的张惠妹如痴如醉了,今年阿妹在主体举办个人演唱会的时候,他偷偷拿出了父亲去年秋天准备观看流星雨时买的高倍数望远镜,并且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积存近两百元钱,伙同许影、龙海生等几个“妹迷”跑到工体去,只可惜到了那儿才知道票贩子已经把票价提升到了八百元一张,限于财力有限,他们只好悻悻而归……当然,此外他还特崇拜一些体育明星,比如nba的“魔术师”乔丹,“足球先生”罗纳尔多等等。而王鹤他自己也是个足球迷,平时也偶尔来过漂亮的几脚,球技不错,令同学们大为叹服不已。刚开学那阵子的班委选举,他以一票之差未能获选为体育委员,这是他的“竞选委员会”一班人马经验不足,尤其是几个骨干许影、龙海生和马悦等几个人工作不力的结果。为此,王鹤对这一次竞选败北大为懊恼。
由于以上广泛爱好的原因,使王鹤在自己的周围团结了一大批朋友,虽然有些朋友他们自己之间爱好和兴趣各不相同,马悦就是其中的一个。马悦一向是对“柳腰细眉”的娘儿们影星歌星们不感兴趣的,但他和王鹤在一起谈论绿茵赛场上的风云大事时,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因此,他竟然也能够与还不知道ac米兰是哪个国家的足球俱乐部、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却念念不忘赵薇等星们的生日的许影她们融洽相处,这都是王鹤起的媒介作用。偶尔在学校组织的班级足球联赛的时候,他们班队在前边冲锋陷阵的肯定是王鹤,而巩固后方大门的就要数优秀守门员马悦不可了,许影她们一帮女生这时也乐于到看台上为他们呐喊助威,当自由志愿的拉拉队。
那天下午第二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许影和几个女生又不自觉地在教室里谈论起“阿妹”来了。
“呵!她那么矮小,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崇拜她的?”马悦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
“矮?她们那些人就是那样的个子,这就够了,又不是上战场打仗什么的,徐怀钰也才一米五八呢!”许影反驳马悦,同时又想找个帮手来支持她自己,因而她叫住了她的同桌郎淼淼:“弱不禁风,你说是不是?”
可是郎淼淼正伏在窗台边向窗外出神地呆望着什么,没有听到许影的叫声。
“喂,弱不禁风,你看什么那么入神啊?”许影冲着郎淼淼的后脑勺又叫道。
郎淼淼这才回过神来,揉揉眼望着许影问道:“你叫我?什么事?”接着不等许影再出声,又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道,“他们是不是要来拍电影啊?我看那个大胡子像个导演,我好像在一本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你们说呢?”
“你在说什么,中邪了?弱不禁风,你瞧你神经兮兮的样子?”许影莫名其妙地问。旁边几个同学也跟着许影问道:“谁拍电影啊?导演在哪儿?”
“你们自己看看!”郎淼淼脸红了起来,往窗外一指。
许影赶忙趴到窗台上向外望去,只看见她们的校长正和一个大胡子、留着一柬马尾巴长头发、腆着大肚子的颇有几分“艺术家”派头的人握手道别。她们隐隐看到了“艺术家”钻进去的那辆小车外边喷着醒目的几个大字:《xx的故事》摄制组。许影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惜小车已经一溜烟开走,太快了。
到下午放晚学的时候,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校。消息证实了许影和郎淼淼她们的猜测,确凿可信。消息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影片《xx的故事》剧组拟将租用学校场地拍摄一组镜头,学校已经答应了……届时主演《xx的故事》中女主角的著名影星a将在本校出现,让全体师生一饱眼福……
“哇噻,a要来了耶!”许影高兴地跳起来。她拍了拍郎淼淼的左肩:“弱不禁风,放学后我们去买一本纪念册,到时好让a给我们签名。”许影神迷地说。
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男生把话插了进来:“我才不买纪念册或笔记本什么的呢!到时候我要穿一件白色的t恤衫,让她把名签在我的背后或者胸口上?签一个大大的名,那才有纪念意义呢?”
人反对他的做法:“那是不行的,衣服洗了之后字就被抹掉了。”
近视眼男生说:“没关系的,签了名我就把那件t恤衫珍藏起来,永远不穿它。”
“那有什么意思?”另一个同学打趣地说,“你以为a会拿一支毛笔给你画一幅水墨山水画啊?最多拿支圆珠笔在你的袖口写上几个蚁体字,你要欣赏还得配置放大镜呢!”
同学们哄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人又嘀咕起来:“a名声倒是挺大的,只是不知真人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和宣传画上的一样美丽秀气?据说有一些明星人长得不怎么样,都是‘艺术处理’后才上镜头和报纸杂志的。”
许影说:“听说a长得很像我的本家……”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怔住了,发觉同学们朝自己投来怪怪的目光,不由顿了一顿,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说什么了?难道不对吗?”
郎淼淼在一旁悄悄地扯了扯许影的衣角,低声问:“你的什么本家啊?你是说许晴?”
“可不是?你们怎么啦?”许影大言不惭地说。
“得了吧你!你们倒退八辈子也不见得能沾上什么亲戚关系,人家大明星许晴和你是什么本家?”有人笑着说。
“我们许姓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不知她是高阳许还是……对了,你看我们都是姓许单名一个字,没准儿排下来我和她还是同辈分,该叫她一声姐姐呢?”许影已经有点儿强词夺理了。她不明白她们原本谈论电影明星a的,怎么几句话就扯上了自己和许晴了,因此她把话一说完不等别人回应过来便拉着郎淼淼和一个女生的手逃开了。她要到足球场上去找王鹤,赶紧告诉他这个刚刚得到的好消息。
足球场上,王鹤他们(1)班的球友们正和(2)班进行一场激烈的足球热身赛。由于大胖子龙海生最近可能吃得比较多,又长了腰,所以今天表现欠佳,以往的“牛气”没有了,不能和王鹤很好地配合;而这种情况下,王鹤身手再好,毕竟也是单枪匹马,一拳难敌四手,他们(1)班被人家频频进逼到球门跟前,幸亏有“超级门将”马悦大将军般地在那儿横刀立马,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机。因此,这场热身赛的焦点人物就是马悦了,他的一次次扑球救球,一次次化险为夷,都引来了场边围看的人们大声喝彩,甚至(2)班的一些女生也不时地为他鼓掌助威,情不自禁地喝彩起来,惹得她们班的男生们直瞪眼珠,恨得咬牙切齿。许影和郎淼淼她们赶到的时候,热身赛已经接近尾声了,场上的比分还是一比一,平局。按照王鹤的想法,这场球他们要取胜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他的目标是:争取再进一个球,最坏也要保持一比一平,可是关键时刻却出了意外,让人家轻而易举地攻进了一个球。
意外出在马悦的身上,他犯了一个错误,错误源于一个人的突然出现,她是年轻漂亮的姚瑶老师。姚瑶老师原先是在操场不远处的梧桐树底下现看比赛的,她的手里拿着一封刚刚收到的信,心里正甜蜜无比,突然地看到的许影和郎淼淼她们走到操场边,她才走过去和她们说话的。当时(2)班的球员展开强烈的攻势,己经在禁区里逼近到了球门跟前,王鹤赶忙冲上去堵住对方一个正在带球的前锋,要断他的球。那家伙被王鹤逼得无奈,又无法把球传给自己的队友,就只好胡乱朝马悦坚守着的大门一脚射去,他的这一脚力道很弱,而且射得太正了,踢出去以后他自己心里也没有任何把握。以马悦的水平,他有成千上万个理由轻而易举地扑住那一球的。可意外却出现了——球进了。对方的球员被这个意想不到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热烈地欢呼起来,王鹤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败局已定,他们没有机会板平了。
王鹤不明白力道那么小、射得又那么正的一个球,马悦怎么会扑不住呢?他那一刻显得那么的笨拙,他为什么在那一刻那么反常呢?
王鹤当然不知道这一球是马悦特意为姚瑶老师献上的一份“礼物”,他希望他能引起她的注意。实际上,全班也只有马悦和姚瑶老师接触的机会最多。他是语文课代表,全班语文学得最好的,特别是作文写得特棒,他还偷偷写着小说,给全国著名的文学刊物投过稿。平时语文课上收发作文本、练习册和资料什么的都是马悦的“分内事”。马悦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以后成为一个著名的大作家,像路遥贾平凹那样的。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他很早就做好了准备,课余时间阅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用他自己跟王鹤说过的话来形容,中国的四大古典名著他至少看过了六七遍。有一阵子他成了琼瑶迷,再后来他看书就全凭着自己的感觉了,无论大家的小家的,自己喜欢的就看。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使他的思想较其他的同龄人有所超前,他对异性已经开始有了朦朦胧胧的感觉了。在近段时间和姚瑶老师的接触中,他的心便开始蓄下了另一个梦想。
马悦不知道在这场初二年级(1)班和(2)班的足球热身赛中他已经很惹人注目了,因为刚开始他没有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姚瑶老师。她的出现使他想好好表现一自己,但对方射来的那一球水准太低了,他扑住这个球不能证明自己的高水平球技,若是对方射来的是一个高水准高难度的球,他会奋不顾身把它扑住的。但事实上不是这样,他让人家进了球,自己班输了球,却也同样得到了引起姚瑶老师注意的效果。这是他读太多的书后领悟到的一个道理。
好在学校里的这种足球热身赛比比皆是,随时都可以组织一场,输给对方一次算什么?马悦心里是这么想的。可王鹤不是这么想,王鹤输了球心里发痛。第二天听到王鹤出事的消息时,马悦顿时大吃了一惊。
最初发现王鹤身上有伤的是龙海生。热身赛输球的第二天上午,王鹤一直闷闷不乐,脸色很难看,他的心月复死党大胖子龙海生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不明白平时那么放得开的王鹤这次输给了人家一个球而怄气成这个样子。他想逗王鹤让他乐一乐,因此下课时龙海生出其不意地来一记勾拳朝王鹤的下月复切去,这是他们往常惯用的亲密动作。可这一次不同,龙海生的拳头刚刚触及王鹤的身体,王鹤便像杀猪一般的嗷叫了起来,脸色大变。
他冲龙海生吼道:“胖子,你干什么?想要我的命啊?”说着就痛苦地往一旁空着的许影的座位坐了下去。
龙海生怔了一怔,看着王鹤认真的样子,他同时觉察到了王鹤确实有些不灵便了。“怎么?昨天比赛你摔伤了?”龙海生问王鹤。
“不是。”王鹤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我昨儿晚上给人揍了一顿。”
要是在平时,龙海生肯定以为王鹤这是在跟他开玩笑。但是现在他已经从王鹤的脸上看出了王鹤说的是事实。于是他急忙追问道:“怎么回事?是你老爸吗?”
王鹤又摇了摇头。
昨天下午踢完了足球以后,王鹤一个人坐在操场边直到太阳落山了才往回家走。原先许影她们想等他一块儿走的,却被他轰走了。输了球,他心情不太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想一个人静静地独处。后来,他闷闷地骑车进了离家不远的一条僻静胡同的时候,才忽然想起听同学们说的“三合堂”的事儿。“三合堂”是一群十六七岁的社会小青年自封的,他们不读书,没有正式的工作,用北京的话来讲叫做社会的“小混混”。“三合堂”的主要“职业”是盗窃,还兼拦截、恐吓、殴打学生等等。王鹤他们学校已经有好几个女生被他们拦截收取保护费或者翻书包什么的了,但她们不敢告诉家长,也不敢让老师知道。王鹤那时边骑车边心想,自己别碰上他们就好了,因为这一带正是“三合堂”的活动范围。可是,王鹤却真的碰上他们了。
王鹤骑车到了半截儿胡同中间的时候,被几个人拦住了。他还没有看清对方,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背后已经受了重重的一击。打了人对方才说话:“你这个臭小子找死啊?到了咱哥儿们跟前了还敢骑车。”
王鹤给对方出其不意的一击,跌坐在地上,自行车翻倒在一边。“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打人?”王鹤本能地问。他还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干什么?揍你!”对方说着,有人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
“你们是谁?”王鹤站起来问道。他渐渐清醒了,心里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呵?这么牛气,还挺横的哦?敢这样跟我‘三合堂’老大说话?”自称是老大的人甩手就给了王鹤一个耳光,随后对他的“弟兄”们喝道:“这小子欠揍的,给我打。”
于是一阵拳打脚踢雨点般地往王鹤身上招呼起来。王鹤给他们打趴在地上,哼也不哼一声,默默承受身体上的疼痛,心里顽强地告诉自己:决不求饶,一定要挺住,不能让他们小看了自己。最后连他自己身上的痛楚他也渐渐麻木得感觉不到了。
“行了!”老大喝住了他的“弟兄们”,“咱们要先去办正事要紧,改日再收拾这个臭小子。”说着又对躺在地上的王鹤叫道:“你小子给我听着,下一次别再让我们‘三合堂’再见到你?否则废了你。”说着几个人就扬长而去了。
王鹤记不清自己是几点钟回到家里的。他在胡同里呆了很久,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有超人的能量,一定要去找他们“三合堂”拼一拼,尤其是他们的老大,一定不能轻饶他。家里是冷冷清清的,父亲上夜班,要到十一点半才能回来。父亲留下了纸条嘱咐王鹤自己解决晚上的温饱问题——煮面条吃。王鹤没有下面条,他什么也不吃,他没有饿的感觉。他把换下的充满“三合堂”脚印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用温水把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伤斑轻轻地擦了一遍,上些消肿止痛的药水,然后就****睡觉了。到了半夜止痛药水已经不管用了,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躺在被窝里身上才热辣辣火烧一般钻心的痛。整个晚上他被疼痛折磨得睡不着觉,他清楚地听到父亲下班回来开门进门的声音。父亲还到他的房间来看看他,但王鹤没有睁开眼睛,他假装睡着了,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他挨“三合堂”几个地痞****揍了一顿这件事儿。
龙海生听得心惊胆寒,放学的时候就赶紧把这件事儿告诉了许影、郎淼淼和马悦,但王鹤却不让他们声张,几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家嘱咐以后大家一定要结伴而行。最觉得愧疚的是马悦,若不是他给人家进了那一球,也不会让王鹤招惹来了这场灾祸,至少可以说那是间接的原因,因而一走出校门,马悦就拉住王鹤,非要带他去药店买点药来擦不可。许影、龙海生和郎淼淼也嚷着要一块儿去。
他们这一去又被那几个“三合堂”地痞堵住了。走出学校不远,他们忽然听到前边传来一个女生呜呜的哭声,他们刚开始也都没在意。等他们骑车过去,远远便看到了几个大男孩正围着一个哭泣的女生张牙舞爪,其中有一个人正在搜那女生的书包。王鹤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是“三合堂”的人,想叫住骑在前边的许影和马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三合堂”那个高瘦的“老大”一眼就认出了王鹤来。他们撇下了蹲在地上双手捂脸、泪水直流的那个女生,向王鹤他们围拢了过来。
“喏,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小子吗?”他们老大指着玉鹤阴阳怪气地说。
许影不知怎么回事,冲着抓住她的车把的一个地痞说:“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的车子。”
“放开?”老大向许影走过去,轻薄地说:“长得不错嘛!可是嘴儿太厉害了。”说着就要打许影的嘴巴。
王鹤急忙冲上去,结结实实的替许影受了那一巴掌。“你们不要打她!跟她没有关系,你们不是要找我吗?”王鹤咧着嘴儿忍着疼痛对老大说。
“这小子护媳妇还护得紧。好,就找你。”老大说着,把一只手伸到王鹤的跟前。
王鹤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这是干什么?”
“这个也不知道?我们老大最近缺钱花,想跟你借点钱买包烟抽抽。”几个“三合堂”的地痞嘴里嚷着,就要上来动手打人了。
郎淼淼脸色苍白地躲在许影的身后,她一向是文弱胆小。但“三合堂”地痞们却激怒了大胖子龙海生和马悦,他们满脸怒气,特别是龙海生。说实在的,他并不害怕打架,只是一开始他还顾虑许影和郎淼淼两个女生,王鹊身上昨晚被打得也还不太灵便,所以他忍而不发。再说,他是听王鹤的话的,王鹤不出声,他也不好出手。其实王鹤的顾虑也和龙海生一样,主要是担心许影和郎淼淼。昨晚他已经受够了气,他拼死也想和他们拼一拼。但是现在不行。他们怒视着“三合堂”的这些地痞****,却奈何他们不得。
“噢,想打架?瞧你们这副样子,就凭你们几个?小心我们给你放血。”老大轻蔑地看了看面前的这几个学生,漫不轻心地说。随后语气突然一沉,带着恐吓威胁地叫道:“你们到底给还是不给?难道非要我们亲自动手么?”
“凭什么给你们啊?”一直注视事态发展的马悦说话了。
“对,凭什么给你们?”龙海生望了王鹤一眼,也跟着说道。
“凭什么?”老大冷笑了一下,突然扬起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王鹤的大腿猛击一拳,然后把握紧的拳头伸到龙海生和马悦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就凭这个。”
“给还是不给?说一句话……”一个“三合堂”的地痞再次喝问道。
“不给。”王鹤说话了,而且是斩钉截铁地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不能跟他们打架,只要他们不对他的同学好朋友怎么样,他自己还可以让他们再打一顿。
果然,王鹤的话音刚落下,“三合堂”老大和他的弟兄们便一拥而上,对王鹤展开一轮打狗式的攻击。他们边打人边喝问道:“你给不给钱?”
龙海生和马悦上去想要阻止,但是被挡开了,而且王鹤也冲他们叫道:“胖子,马悦,这儿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四个先走吧!”他的声音很快又被“三合堂”的地痞们打压了下去。
这时,倒是许影做主了。“我们给钱,你们别打人了。”她勇敢地冲上去,扒开那几个地痞,扶起王鹤,抬起头来对老大说:“我们给钱,你要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许影一叫,地痞们便停了下来。他们老大惊疑地看了看许影好一会儿,然后才说:“不给你们一点颜色儿看看你们不知道我们是谁,还挺横的,这得加钱,最少三百。”
“不行,你们打了人。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一百块钱,给你,拿去——”许影说着,掏出了一百元钱来。
“三合堂”老大不接,恶狠狠地说道:“太少了,还不够我们弟兄们喝啤酒呢!”
郎淼淼也拿出了一百元来,颤悠悠地说:“我身上就只带这么一点儿钱,是我妈妈给我这个月买早点的。”她把钱递给许影。
这时马悦、龙海生也过来一起扶住了王鹤,三个男生见到许影和郎淼淼把钱掏了出来,都不约而同地叫道:“不能给他们钱!”
但是许影手中的两百元钱已经被“三合堂”老大一手夺了过去。那老大含讥带讽地说道:“先拿两百,剩下你们还欠我一百元哦!下次给我拿来。”接着又故做感慨地对王鹤说:“你不错,有媳妇你了。”几个地痞听罢,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走。”“三合堂”老大一扬手,和他的弟兄们走了。
王鹤他们气得只能对这些远去的“混混儿”的背影干瞪眼。几个人搀扶着王鹤,向前走去。这时,他们看到了先前被地痞****们欺负而呜呜哭着的那个女生原来是他们班的文娱委员范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