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把陆蚩因为没有得到玄歌夫人的投靠而连连扼腕的事情告诉了玄歌夫人,并且趁机献计道,上将军既然如此倾慕你,你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将他刺杀,为敖国朝堂除一大患。于是,忠心保王的玄歌夫人便答应了那人的要求,主动派人告诉陆蚩要求去他府上一叙,久慕美人而不得的陆蚩听说了这件事自然喜不自胜,立刻安排了隆重的宴会,为玄歌夫人接风。
其实,依陆蚩的枭雄本sè,他在出行之时皆是内穿软甲,外罩大袍,周围又有心月复将士护卫,一般人别说是杀他,就是想要靠近他也难。但是,被美sè冲昏了头脑的陆蚩此时已经失去的判断能力,为了不唐突佳人,在宴会之上陆蚩不仅撤去了所有护卫,而且自己也只穿了一身长袍,那件一直被陆蚩贴身穿着的软甲也被陆蚩月兑去,在宴会之时只是放在他的手边而已。
当宴席开始的时候,玄歌夫人假意敬酒,接着酒意,她告诉陆蚩,愿意以一曲剑舞,答谢陆蚩倾慕之情。陆蚩大喜,可是他身边的谋士却阻拦说,上将军贵为国家股肱,寸铁不可近身,若是玄歌夫人执意舞剑,请用木剑作为兵器。玄歌夫人一笑,伸手接过家臣递来的木剑便舞了起来。
随着剑舞到了**之处,玄歌夫人横剑在怀,整个人飞速的旋转起来,她身上穿着的流云宫装也跟着飞舞起来,乐师们的脑门微微冒汗,因为他们的演奏竟然已经跟不上玄歌夫人旋转的速度了。
就在乐师们勉强奏完最后一个宫商之音,已经在旋舞中蕴含了绝强力量的玄歌夫人,忽然上步一剑,手中的木剑居然发出了如同铁剑一般的啸音,电光般刺向了正在举杯饮酒的大敖上将军。
玄歌夫人剑势如虹,直取陆蚩。
到底是经历过生死的大将,此时的陆蚩反应极快,他竟然在转瞬之间一把抄起了放在手边的软甲,像盾牌一样挡在了胸前。这倒并不是陆蚩之前预料到了自己痴心的女人会来刺杀自己,而是在战场上模爬滚打了几十年,陆蚩身上形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jing惕感,玄歌夫人的剑虽然未至,可是她出剑之前,身子上陡然间迸发出的浓浓杀机却已经被陆蚩所察觉。
木剑刺到了软甲之上,玄歌夫人却颜sè无改。因为她心里有十足的把握,这一剑必然取得陆蚩的xing命。就好像是灼烧得通红的铁条插在了暂时凝固了的油块上,木剑碰到了软甲,竟然毫无阻碍,只是稍稍的一滞,下一刻,木剑的剑尖已经突破了软甲。
这是玄歌夫人的必杀一剑。后来的敖国史官在评析玄歌夫人这一剑的时候,曾经有人猜测,当时的玄歌夫人的武道造诣必然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居然可以以木破甲,化腐朽为神奇。
木剑突破软甲的那一霎,陆蚩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那是时间好像变得缓慢无比,陆蚩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柄木剑一点一点没入自己的身体。玄歌夫人这一式剑术威力过于强大,木剑整个洞穿了陆蚩的胸膛。
令所有人以外的是,此时已经垂死的陆蚩并没有直接断气,这位强横武士居然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将自己的胸膛往前挺了过去,同时他双臂缓缓地张开,他居然是想让木剑往自己的胸口再入三分。玄歌夫人就势剑力再发,整个人几乎陷入了陆蚩筋肉纠结的双臂之中,此时只要陆蚩微微发力,就能轻易将玄歌夫人娇女敕纤细的脖颈拧断。
但是接下来,当ri在场的宾客们见到了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只见陆蚩的双臂渐渐向玄歌夫人合拢,玄歌夫人却执剑不退,因为她不敢退,若是陆蚩今ri不死,她不会再有刺出这一剑的机会。最终,陆蚩巨大的手碰到了玄歌夫人的肩头,但这双手并没有杀死玄歌夫人,威震敖国的将军那双因为常年拿着兵器,而被磨得满是老茧的粗糙双手,却是触在了玄歌夫人如明月般带着璀璨颜sè的脸颊上。
陆蚩的手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玄歌夫人的身子一颤,手中的木剑险些月兑落。
“活下去吧。”
在对玄歌夫人说完这句话后,陆蚩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宴会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良久,陆蚩那庞大的身躯向因为失去了生机而往前无力地倾斜,然而在身体失去重心之前,陆蚩的身躯停住了,陆蚩的身躯下,玄歌夫人已经放弃了木剑,玉石般的双手正支撑在陆蚩的胸膛上,作为女子的纤弱,玄歌夫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泪水不知在什么时候从玄歌夫人的眼角滑落,侵湿了依旧触在玄歌夫人脸上的陆蚩的手。
后来的事情并没有记录在正史之上,但是根据敖鸢自己看过的敖氏的家族志上记载,在那场刺杀了陆蚩的宴会之后,敖国国主对立功的敖氏本家大肆封赏,敖氏本家也因此一跃而上,打破了诸侯之姓的本家只能掌管宗庙的规矩,成为了敖国朝堂之上的一股重要力量。
但是对于那场宴会之后的玄歌夫人,家族志上却是讳莫如深。有人说,那一场宴会之后,玄歌夫人因为愧疚自己杀死了陆蚩,而自杀殉情,也有人说玄歌夫人没有死,而是选择了独自回到敖氏的大宅深处,孤独老去。但是不管人们议论如何,在接下来的时光之中,没有人再见过玄歌夫人一面。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仿佛是夜空中偶然划过的流星,只是那一瞬间的闪耀之后,便带着璀璨却又渐渐淡去的痕迹,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而真正流传下来的,只有此时敖鸢所练习的那必杀一剑的招式而已。
“敖鸢!我知道,敖国的历代国主都是男人!”
“而你是个女人!”
白天敖翊的话如同是恶毒的诅咒,在敖鸢的心中不断萦绕,让她的jing神完全难以集中!
“可恶!我一定要杀了他!”
敖鸢再一次拿起白虎牙,剑光如升腾的隐龙,在房中飞舞。
也许是敖鸢的心中一直想着敖翊的那些话,她没有注意到,此时,就在她练剑的这个厢房外面,还有另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