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执政公爵难以置信的,悲愤至极的呐喊声,一道紫红色的闪电猛地闪过,照亮了执政公爵苍白的脸,随后是巨大的雷声轰鸣,被称作穆拉的军官一言不发……
“行动请快一点,公爵殿下。”
尽管身后的卫兵语气谦卑一如既往,但是执政公爵始终觉得,他的话语中含有极浓郁的讽刺的味道。
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
也是当然的,这种话他不需要去回答,也不想要回答,甚至连“嗯”或者“哼”这样的鼻音,他都懒得发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
钢铁质地的大门打开来,阳光照射进昏暗的过道,那光束下可以看到数之不尽的飞舞着的灰尘,一股腐朽的,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如果是在之前,正常情况下,执政公爵或许早就开始抱怨了,贵族那不同程度的洁癖,会让他在第一时间捂住鼻子。
然而这时候,他却恍然不觉……或者说失魂落魄的,无所谓的向前走去,逐渐消失在了那一片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门被关死了,而过道两侧,肮脏并且散发着难闻异味的监牢里,那些被社会所遗弃了的背叛者,抛弃了莫拉瑞荣耀的下溅之徒,又或者再简单一点,就是所谓的“垃圾”们,在看到有新人加入之后,全都活跃了起来,在小声的议论过几句之后,一座牢房中,一个脏的看不出本来的肤色的囚犯忽然大喊了起来:
“你们看!那个男人,那个家伙是执政公爵,是公爵啊!”
在这个囚犯的大声喊叫过后,整个监狱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囚犯们争先恐后的扑到牢房最外面,抓着铁制的栏杆对着执政公爵指指点点,并且发出一阵阵幸灾乐祸的狂笑声。
在这种阴森狭窄的牢房中生活,终年不见天日,囚犯们的寿命可想而知,这些囚犯们绝大多数都是近百年内才被关进来的,甚至有不少人,干脆就是在十年前,那场拉格伦入侵战争中因为背叛了莫拉瑞才被捕。
眼看着这位传奇一般的,这位被称为莫拉瑞的守护者的高贵的执政公爵落得如此下场,这些囚犯们统统兴奋的不得了,变态的心理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你这家伙也有今天?!”
“看你这个德行,还不是落得和我们这些下溅之人一样的下场?!”
“莫拉瑞的守护者?!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放肆的大声辱骂,向着执政公爵吐口水,抓起地上铺着的,带着虱子和臭虫的稻草向着他丢过去,一个个都歇斯底里到了极点,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他们在这令人发疯的,失去了自由的监牢中所积攒的压力。
也就是在这不间断的嘲笑声中,执政公爵低着头,紧紧的握着拳头,却仍旧毫无应对,任凭那些肮脏秽物丢到他身上也一言不发,甚至连押送他的士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始大声呵斥那些囚犯,用矛杆敲打着囚犯们伸出牢房的手臂。
就这样,他们将执政公爵押送到了最里间的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里,又言不由衷的安慰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带着全套的手铐脚镣的执政公爵木愣愣的走到监牢的角落,慢腾腾的坐了下去,然后抬起头,看着昏暗一片的天花板喃喃自语:“就这么,结束了么……”
神创十二世纪九十年九月十三日,莫拉瑞权臣公爵发动叛乱,旋即覆灭,经过审讯之后,执政公爵对其罪行供认不讳,随即被判处绞刑,而后被女王特赦,改为终生监禁,在监禁三天之后于监狱中郁郁而终,结束了他并不光彩的一生。
“就这样结束了?”
“的确,就这样结束了。”安南点头承认。
“喔,半年多的时间,你把莫拉瑞给搅了个天翻地覆,虽然表面上看似平静,但上流贵族却是剑弩拔张,我不得不称赞一句,你还真是厉害啊。”马歇尔这样说道,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安南笑着问道:“导师这是在夸赞我吗?”
“你也可以这么想,”马歇尔点了点头,“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不参与这件事,是因为这完全是莫拉瑞统治阶级的内乱,与我毫无关系,但是,我并不希望继续发展成你来掌权。”
“导师是怕我也来一次公爵同样的行动,怕我篡位?”
“没错!你要时刻记清你的身份,你是一位魔法师,未来莫拉瑞的护国魔法师,完全没必要参与到这种世俗之中。”
“请导师放心好了,我明白我应该怎么做。”安南轻笑着说道。
“你明白就好,如果你真的做到那一步,也别指望那红龙救得了你!”
“我明白,”安南点头,示意自己清楚,随后便说出了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希望导师在十天后参加我与珊多拉的婚礼。”
“放心吧,我会去的,毕竟她也是莫拉瑞的女王。”马歇尔点头,答应了安南的要求。
随后,安南离开了马歇尔的炼金室,来到他的专属房间,在这里,看到了正在卷轴上一点点绘制魔法阵的黛埃与戴安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是走向正式魔法师所必须的一步,当初安南初学魔法的时候也绘制输不起的零阶卷轴。
绘制卷轴所需的费用也是高昂的,抛开那些昂贵的特质纸张不谈,那些魔法墨水,一毫升就值好几个金币,也就是因为这样,许多人在学徒这个阶层就望而却步,毕竟,那所需的财力并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想必这也是黛埃停止学习魔法的原因。
二女专心绘制卷轴,自然也是没有发现安南的出现,毕竟绘制的过程必须要专心致志,稍微分心一点会就失败。
他也没有打断二女的打算,来到卧室的外房,见到了一直照顾二女起居的坎蒂丝。
曾经的公爵之女,自然不会侍人之道,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长时间,当然,那些宫中宫女是不会将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女仆卖出的,经过她们的教,坎蒂丝原本高傲的性格被彻底磨平,成为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仆。
坎蒂丝自然也发现了安南,连忙起身对他行礼。
安南点了点头,随后又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坎蒂丝跟上。
“主人,我们要去哪。”连忙小跑到安南身边,坎蒂丝本能的问了一句。
“你的老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打听主人的事情吗?”安南奇怪的问道。
“这个当然有,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坎蒂丝发现自己的错误,连弯下腰对安南道歉。
“算了,没关系,”想到这女仆曾经的身份,安南也就释然了,即使做到这种情况,也确实难为这个曾经的贵族小姐了,当然了,是曾经的,“我们去你原来的好友那,去找蒂西亚。”
“啊,蒂西亚。”
坎蒂丝明显很惊讶,但想到自己刚刚犯错,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连忙跟安南一同上了马车。
来到执政公爵的府邸,安南顿时心中感叹,还在几天前,这里是整个王国之中唯一一个和皇宫同等地位的宅邸,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原本威严的铁门上布满了伤痕,明显是最近新填上的,门口也没了原本威严的血鸥卫兵,安南本想敲门,但发现铁门竟是没有上锁的,同坎蒂丝进入府邸,地上到处都是乱丢的杂物,原本的植物被踩踏的不成样子,整个一副被打劫过的样子。
安南同坎蒂丝继续向里走,来到了蒂西亚的专属小院。
这里明显与外面不同,翠绿的植物,整洁的石路,都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蒂西亚此时正拿着扫把一下一下的清扫着路面。
听到门口的响动,蒂西亚连忙抬头望去,待看清来人之后,她的心中一阵激动,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复杂之情。
蒂西亚心里清楚,她父亲的死与这个男人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她却如何都恨不起来,反而心中觉着父亲是咎由自取,当初他杀光了所有的王子与公主,单单只留下一个珊多拉,却没想到最后败在了这个傀儡手中。
“林洛先生,坎蒂丝,你们来有事吗?”蒂西亚轻声问道。
看到少女这幅模样,安南心中暗叹一口气,她的遭遇安南再清楚不过,在公爵入狱之后,她年迈的母亲悲愤而死,原本公爵的情人早就跑了个光,她的姐姐也死于海难,整个家里只剩下她一个,然而,这还没完,那些原本听话的仆从顿时变了一副脸孔,成了搜刮财产的强盗,将整个公爵府都洗劫了个空。
也就是还顾及蒂西亚的身份,那些仆从才没干洗劫蒂西亚居住的小院。
从一开始,安南就做了对不起这少女的事情,欺骗她的感情也好,使她家境没落也罢,现在,安南决定为他的所作所为做一些补偿,虽然他知道也并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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