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臭气让魔法师皱起了眉头,不过这种自然的神威同样让他感到震撼。
令人庆幸的是,这是火山口最后一声有足够分量的怒吼,这阵喷发之后,地面震悚停止了,魔法师秘术视觉透过浓烟看到火山口停止了喷发灰烟,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地面也不再有震颤,当时间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所有人都虚月兑般地松了口气。
“见鬼,它肯定经常这样,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
老罗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侧头对自己的小姐说。
苏珊也深吸了口气,他看着安南,这时候感觉到魔法师果然是有用处的。
如果没有魔法师在,恐怕即使不被烧死,也会被灰烟呛死。
结界外的地面上一层薄薄的火山灰,几个水手在稍外延的地方,几片熔岩在不远处凝固,他们忽然发现了什么,凑过去一看,一个老年船员忽地惊叫了起来:“小姐,罗伊先生,这里快来看快来看”
安南随着苏珊几人靠了过去,看到熔岩表面那些闪光的碎渣,双眼一亮。
“这是火山钢”
罗伊惊呼起来,看着结界周围的凝固熔岩,这些熔岩表面都镶嵌着大量这样的渣滓:“小姐,我们发财了。”
安南和苏珊眼皮跳了跳。
他们自然知道,这种又名炽铁的东西是熔化的金属铁吸收了一些游离元素能量后凝固结成的金属晶体,不仅是制造特种武器的优质材料,更能够用来制造魔法道具,价值可以比得上金子。
苏珊脸上顿时出现狂喜的神色。
这个惊喜还没有过去,转而靠海的船员们又发出另一阵惊呼。
众人将目光转移了过去。
大风吹开了烟雾,一艘未见过的船倾倒在近海的礁石堆上,船身破破烂烂,似乎刚被撞烂,近处的沙滩上则倒着几个不知死活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一群人靠过去端详着这些被海浪冲上来的倒霉鬼。
比起布尼安号上的水手们,这些人明显倒霉得多,有不少在冲上岸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活着的几个也是昏迷不醒,而注意到一些细节,一些水手们纷纷紧张了起来。
这些人的武器上冒着浓浓的血腥气,衣着打扮也和正经水手大不相同,至少平常的商船上不会所有人都穿着战斗用的皮甲,更不用说是普通的航船了。
有着丰富经验的大副几乎立刻就判断出来:“这是一群海盗,小姐。”
“海盗?”苏珊皱起了眉头退后两步,而这时那几个侥幸未死的幸存者揉着脑袋爬了起来,在水手们警戒的注视下晃了晃头,然后忽然地警惕起来。
“你们是谁?”一个长相凶悍的中年人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几个幸存者站到了他的身后,显然是以这个人为首脑。
安南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忽然把伊莎贝拉拉到了一边几个水手的身后。
“干什么?”伊莎贝拉很是不了解魔法师的做法。
“看看他是谁?”安南指了指这个说话的年轻人。
“唔?”吸血鬼看了这个人两眼,眼睛眯了起来,“确实有一点点眼熟……但是,我们在哪里见过他?”
“他叫霍伦,你应该不记得了,是尼姆库尔岛上的原主人,海盗头子红胡子。”安南低声说道,他见过这海盗的通缉令。
“尼姆库尔岛?唔……”伊莎贝拉想了起来,“他就是第一个被赫伯拉辛干掉的家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尼姆库尔岛在东贝崖海,距离这里可是有一定距离了。
“我怎么知道?”安南耸了耸肩,悄悄说,“不过我看我们还是先伪装一下为好,至少接触他们的时候,不能让这个美女船长知道,如果泄露了我们的身份,就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也没刻意地伪装,她本来就没露过脸。
魔法师也没刻意地遮掩,这红胡子和他并没有过直接的接触。
“抱歉,呃,我们也是被水冲上岸来的,”那边布尼安的老仆人已经和这些看起来就十分凶悍的家伙展开了谈话,“好吧,先生们,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能够彼此互不侵犯。”
海滩上,又有十几个人醒了过来,聚集在霍伦的背后,罗伊神情越加紧张,在言语中声明了界限。
“互不侵犯?好的,”这个凶悍的强盗扫了几眼如临大敌的布尼安号水手们,在其中发现了三个穿着法袍的特殊成员,嘴角露出一撇笑意,他点了点头,对手下招了招手,就走开了,临走的时候不忘对着布尼安号的女船长吹个口哨,“这是你们的船长?唔,可真是个美人儿。”
“……我讨厌这个家伙,”苏珊一脸厌憎的神情,“罗伊,他那一脸大胡子好像章鱼一样恶心。”
“大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叫水手们留心提防着就好了,”罗伊低下了头,“如果起了冲突,没人会得到好处。”
“好吧,那么……”苏珊看了看还没亮的天色,吐了口气,“我们需要有人守夜,刚刚睡下就被吵醒,真是太扫兴了。”
她的目光一转,又落在那些闪光的凝固熔岩上面:“唔,这算是好消息吗?如果我们能够多弄到点这些金属,哪怕只是几百磅,也足够抵回贸易的损失了,哈,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伸个懒腰,就到一边监督建造起帐篷来。
而那一边被冲上岸的海盗们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的事实,远远地避开了水手们,自动远离了海滩,遭遇了这样一场意外,海盗们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他们的船长也是一样。
“真是不幸啊,弟兄们,离开东贝崖海之后,我们似乎一直在走霉运,”他在简陋的帐篷里面擦拭着长刀上的铁锈,“唔,现在这样一群羔羊也能够用那样的态度对我们说话了。”
“头儿,那个妞儿真漂亮,”一个海盗舌忝了舌忝嘴唇,“我们好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妞儿了。”
“我们应该弄清楚她究竟是不是那些人的头脑,如果确定了,我们就能够利用她胁迫那些人为我们做事,”霍伦一样舌忝了舌忝嘴唇,这让他下巴上的大胡子沾满了口水,“我们不能总这样倒霉下去。”
“头儿,您说得对,”一个海盗翻来覆去地把玩着一块沾着火山钢的熔岩,“大人,这有火山钢,我们以前竟然不知道,这样的荒岛上居然出产这种东西,我们这回发了。”
“当然,”霍伦大笑起来,“所以不能让这些鱼虾占到便宜,你们拍几个机灵的人去盯着,弄清楚他们的来路,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不需要在这方面花费太多心思,我可以告诉你她确实是那艘船的船长。”一个有点陌生的声音传进了霍伦和众海盗的耳朵里面,“不过霍伦船长,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谁?”霍伦机警地抬起头,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声音传出来的那颗大树。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人从那里转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海盗头子感到一阵眼熟,但究竟哪里熟悉,却一时说不上来了,周围的海盗同时警惕起来,不过在风浪中消耗过多的体力和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他们手脚开始麻木,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这个黑袍年轻人散发出的压力。
总而言之,这个年轻人带给海盗们一股很压抑的感觉。
“你是……”霍伦狐疑地锁起了眉心。
这个人确实有点儿眼熟,不过他的确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了。
“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相信你还记得被赫伯拉辛惨败的一战,”魔法师叹了口气,“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介入海洋上的势力。”
“你是赫伯拉辛的人……”听到‘赫伯拉辛’如此令他记忆犹新的话语,霍伦额头青筋立刻开始一阵阵跳跃。
他当然记得东面海域那场可悲的失败——那差点让他丢掉性命,而那个逼迫他逃离家园的军阀头子,那股心脏被绝望包裹的感觉到现在仍然让霍伦不堪回首。
那是一种痛苦而饱含耻辱的情绪。
所以当眼前这个人提到这个词儿的时候,霍伦很快就要怒火中烧,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不,不,我跟赫伯拉辛并不是很友好,更不可能是他的人,”安南摇头否认,“我是王国某个大家族的人。”
说道这里,霍伦已经明白了来者的身份,不止是那些陆地上的贵族,这个人也曾经成为他们海上男儿一段时间的谈资。
霍伦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有点口干的感觉,他干笑着:“原来是诺瑞亚……”
“我现在叫做林洛·婓瑞,”魔法师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真是荣幸了,霍伦船长。”
“太过奖了,大人,”霍伦的脸上的笑容里添加了谄媚,“大人,您不知道,我是多么热切地期盼着一览您的尊容……”
啪!
话音未落,魔法师伸出的手指让这位船长浑身如同触电一般颤抖了一下,如同一截僵硬的木头一般栽倒在地,一把匕首从他的袖子里面掉落下来,魔法师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唉,看来你不知道我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有多么的犹豫,霍伦船长。”
他俯身捡起这把小刀,划开了船长的喉咙。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切口中喷了出来,船长脸上的僵硬随着生命力一起急速地流失着,他艰难地捂住喉咙,在地上翻滚的同时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腿如同蚱蜢一样抽搐着,最终软瘫成了一团,只留下一脸不甘的表情。
无论是荣耀还是仇恨,都随着死亡而永远地消失了。
周围的海盗看着这一切发生,大概是被突发的诡异惊吓住了,良久才有人抽出武器,颤抖地指向魔法师。
“怎么,你们想要为你们的船长大人报仇?”
魔法师扫了几个手持武器的海盗一眼。
“放下,都放下,”一个中年人挥舞着双手对海盗们呼喊着,跑到了安南的面前单膝跪下,“诺瑞亚……哦不,婓瑞大人,我想我们愿意接受您的指派。”
他转身对着一群仍然无所适从的海盗喊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要违抗强大的婓瑞大人吗?”
这些海盗摇了摇头,飞快地收起了长刀,退后两步。
违抗一位强大的魔法师是不智的,何况他们的船长已经死了,主从关系也因此画上了休止符。
如果价钱合适,为一个魔法师效力当然不是不可接受的。
“你认识我?”魔法师对这个冒出来的人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