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连你娘都下的了手!”白超远脸色越发的阴沉,便拿着飞剑指着白抒,若不是有祁琅玥拦着,恐怕这个时候白超远已经一剑刺向白抒了。
白抒双手握拳,就算知道这是个幻境,她也无法接受她挚爱的两个人竟是这般对她,白抒上前一步。
“爹,那些事情我没做,我只说这一次。”白抒脸上毫不畏惧,反而越发接近了那把飞剑,她看了倒在地上的祁氏,她已经失去了生机,脸上的愤怒却还是那么的鲜明,而眼见祁氏冰冷的躺在地上,白超远却不为所动。
不管白超远是否还举着飞剑,白抒慢慢的走到了祁氏的身边,把祁氏睁开的眼睛慢慢地合上,白抒握了握祁氏的手,她的手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自从重生以来,白抒最怕的就是一切重演,她努力这么久,白超远和祁氏两个人还是没有办法活下来。
不过这一次,在幻境里面,白抒却陡然察觉,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既然是幻境,她又何必执迷于这些假象?真正的白超远和祁氏两个人永远不会这么对待她,更不要说白超远会任由祁氏冷冰冰的躺在地上。
白抒调动起气运,将祁氏的尸身化为无形。
“孽畜!”白超远眼睛瞪的老大,眼睛里面的血丝显而易见,他一下子就把飞剑刺入了白抒左边肩膀。
红色的血印染了整个左肩。
白抒没有任何的抵挡,任由白超远刺入这一剑,她面色不变,低声自语道,“爹,我知道这不是你。”一挥手,白超远已经被白抒挥出了十几米外边,倒在了外面的院子里面,整个身体同样是消散。
白抒一步步地靠近祁琅玥,只见祁琅玥大声喝道,“白抒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你还算人吗,竟然连你爹娘都不放过!”
见白抒不说话,祁琅玥接连后退几步,想要和白抒拉开了距离,“你这个畜生!”
白抒冷笑,这会儿她已经清明了很多,这里面的幻境不过是她害怕发生的事情的集合,不过稍作了改变,在祁氏死的时候,白抒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但想到祁氏和白超远两人为她做的事情,她就明白,就算所有的人都与她为敌,都认为她丧心病狂,唯有他们不会这么做。
“祁琅玥,执迷不悟的人,只有你一人。”白抒淡淡的说道,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周身的气运猛地朝着白抒涌入,瞬间,祁琅玥的身影就消散无踪,这幻境也是不攻自破了。
白抒的脑海里回荡着无数的金色字符,这些是荒神灭世录中所记载的,随着这些字符的排列,原本对功法有不理解的地方,白抒却是豁然开朗,那一瞬间的明悟,使得白抒的境界已然提升了许多。
等白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却是站在太乙宗的大门前。
在大门下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眉眼中带着温柔,女的更是柔情似水,两人均身着水蓝色长袍,看起来十分的般配。
这一男便是项宏远,女的则是祁琅玥了。
白抒想起,这是上辈子祁琅玥刚刚筑基成功,项宏远则带着她前往太乙宗,祁琅玥却提出要与她一同前往,也是白抒第一次见到项宏远。就是那么一瞬间,白抒的心里就装下了项宏远。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如此,白抒看着这一副场景,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上辈子的时候她已经看够了这男子的凉薄,更是不觉这修仙道路上像他们两个人这般相互利用有什么令人称羡的地方。
“宏远,听说西北那里出现了一个传送阵,传送往那仙人之境,也不知是否为真?”祁琅玥的声音中有些困惑,“你说那仙人之境如何会有这般容易到达,哪个修士不需要经历磨难,受雷劫,为何每个修士都在传言那地方能够去仙人之地?”
项宏远替祁琅玥理了理发梢,摇了摇头,“玥儿,你能够算出那地方是什么地方吗?”
白抒愣了愣,从一开始项宏远就知道了祁琅玥是观气师的身份吗?那个时候她没有这般修为,离得又远,只能够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却不清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如今看来,祁琅玥恐怕早就把这事情告诉了项宏远。
难怪项宏远会这么地重视她。
西北方向?
白抒依稀记得那段时间所有的修士都在疯传那地方能够通往天界,但到她死前也没有传出有哪个修士能够启动了那个传送阵。
“诶?小抒姐姐!”祁琅玥目光一转,面露诧异,不过目光里面的了然很是清晰,白抒明白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开始算计了自己,也是她那时候傻,连这么明显的情绪都没有看出来。
白抒心生警惕,她又瞥了一眼项宏远。
项宏远的目光淡漠,并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情,仿若他的眼里面只有祁琅玥一个人而已。
在这个幻境里面,有些是虚幻未曾发生过的,但像是这般的幻境,却是白抒曾经所经历过的。
那个时候她无法自拔,如今却是清醒无比,甚至连他们两个人的情绪变化,白抒都能够很清晰的察觉到。
“玥儿,她是……。”项宏远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很快明白过来,“她便是你说的姐姐。”
当时的白抒听到项宏远提到自己,喜得不能够自已,当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种表现在项宏远的眼中就更加令他反感。而祁琅玥分明察觉到了自己对项宏远的感觉,她却反而鼓动了自己,让她更加深陷其中。
这是错误的开始。
她知道这是她的情感,这个时候白抒的心却无比的清明。
在白抒能够平静下来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白抒恍然发觉自己之前对项宏远的那种态度着实是有些幼稚了,上辈子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她又哪里能够怪他。何况……这一世太多的事情发生了改变,若她还是这么固步自封,只怕最后会被迷失在报仇之中。
“我叫白抒。”白抒对着项宏远,一字一顿的说道。她看着项宏远,心里很明白,她已经放下了自己对项宏远的执迷。
眼前的幻象陡然破碎,很快又换成了另外一个场景。
白抒一步步的经历了上辈子的事情。
白抒被上清宗弟子押入大殿之上,被祁琅玥诬陷,被废除了修为。
白抒被项宏远派出的修士追杀,又被任锦当做是祁琅玥的替身,任人玩弄,她用一根粗壮的木头贯穿了任锦的脖颈,之后她又被祁琅玥所杀。
当白抒把所有的事情再次经历一遍以后,她才恍然发觉,所有事情有因有果,如果不是她一昧的忍让祁琅玥,不愿承认祁琅玥的为人,事情也不会发展到最后的地步。
幻境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白抒看着自己身死以后,祁琅玥离开,后面第一个进来的竟然项宏远。
他看着自己的尸身很久,最后却将任锦的尸身完全的撕碎了,白抒皱了皱眉,她完全不明白项宏远这般的举动又是为何?
白抒跟着项宏远离开,她却是见到了项宏远和祁琅玥两个人争吵的模样,项宏远只说不明白为什么祁琅玥要利用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项宏远明知道祁琅玥故意所为,却默认了她的行为。
祁琅玥却是说道,“你也是早就知道,却没有阻止我,你现在装什么?项宏远,你是我命定的机缘,你我早就绑在了一起,而白抒却是我们机缘里面的不定因素,我为什么放任她活着?她不过是一个四灵根的修士,命格却如此的好,如果放任她飞仙证道,到时候我和你又该怎么办?”
言下之意,便是白抒飞仙证道,她祁琅玥和项宏远两个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白抒亲眼看着祁琅玥被瑛嘉带走,进入了天算宗后,饱受折磨,她习得的观气之法乃巫族的皮毛,天算宗的三位师祖看起来皆是道貌岸然之辈,三人逼迫祁琅玥交出了观气之法后,又从她身上抽取了血液之类,祁琅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那副模样,恐怕连项宏远都不会认得。
最后,祁琅玥被那三人改造成了半巫族之体,修为暴涨,她发疯似得杀死了那三位师祖,却因运用不当,引来了天罚,死在了雷劫之下!
当真是因果循环。修仙之人,为的不过是飞仙证道。她祁琅玥能够做出这些事情,为的不过是能够登上高位,但白抒却嗤之以鼻,如果祁琅玥是毁了她机缘的人,她白抒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心性不同,结果也就不同。
白抒抿了抿嘴,幻境最终破裂。
白抒已然站在无极宗大门之外,所有的气运都冲着她涌来,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这股庞大的气运涌入她的体内。
约莫一刻钟,白抒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打着手结,将这股气运都引到了夺心珠的外边,人已然来到了那闭关的石洞之中。
烛九和陆压两个人的身形双双现身于石洞里。
二人和白抒一道控制着那股气运,不让这股气运的力量外泄,如果这股力量外泄,不但会引起了在太乙宗的那位观气师的注意,恐怕还会引起天算宗的注意。
白抒承受着这股庞大的气运,但她却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
在幻境里面,她的心性大大的提升,而烛九也趁着那个时候用那玉碑的力量将白抒身体的巫族血脉进行了提升,因此白抒完全能够承受这股气运的冲击。
随着这一股其气运的涌入,白抒的气势一步步的提升。
不止是白抒,烛九和陆压两个人在这股气运的滋润下,也是获益良多。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石洞的角落里面,一只微小的虫子轻轻颤抖了几下,它的身体上冒出了几缕青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