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蝴蝶传奇 15.第15章 一水分东西 楚汉间谍战(2)

作者 : 山秀水清

我终于等来了曹细缜。只见他阔脸海口、大月复便便,年青却留须,头扎不相称的公子巾,一副滑稽相。我近前行礼,口说:“打扰先生清修了,项羽有礼了!”他躬身还礼,却说:“君子坦荡荡!言犹无有不可对人说,况脸乎?岂可不以真面目对人?”我赶忙去了面罩,赔礼道:“失礼,失礼!”

请到曹细缜后,我封他为监察特使一职,专门负责这次的反间谍侦破工作。正想摆宴庆贺,忽又来报:粮草看护营营长沈仲服毒自杀了。

“大王,臣想先做事后吃酒,如何?”曹细缜站起身说。

我看他如此敬业,一来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极速进入角色,真堪赞。同时也想尽早地领教一下他的奇能异秉,便犹犹豫豫地说:“特使还是先吃了饭再去现场吧!也不急在一时。”

曹细缜直视着我笑吟吟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在我军中我明敌暗,迟一时就可能多出一事,缓一刻就可能多死一人。不可不雷厉风行!恕臣直言,大王此时也想早看到臣去破案,不是吗?”

好毒的一双眼睛,真能洞人心理。我大笑说:“好吧!真能士也。”

先来到粮草守卫营营长居住的营房,现在里外都有卫兵守卫着。营房明暗两间,外间窗大窗多,明亮、几净。我陪着曹特使一同进房,还有后勤保障师师长马洪江,左副师长彭岗。外面方桌上放着一个陶瓷茶壶和三个茶盅,桌边放着四把竹椅,只有靠里间门最近的一把是从桌下拉出来的。曹细缜特使走到桌旁提起茶壶摇摇,又揭开盖闻闻,还把扣在桌面上的茶盅都翻过来。走到里间,看见沈仲踢掉了一只鞋子,上衣扯掉了上面的两个扣子,左侧身而卧。鼻子出血,双眼瞪着,有些怕怕。左手拉着床账一角,床账的上面已被拉破,右手伸向小窗,食指似是指向小窗某处。曹细缜先是翻看了一下沈仲的双眼,然后顺着他的手指走向小窗,贴近窗纸看了看,又用手指捅了一下,窗纸上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小洞。曹特使没有说话,突然快步走向窗外。我和彭刚紧跟着出门去看,见窗外地地面上放着两块湿砖,砖体上还沾着几片小花瓣和小树叶。回房后,命仵作继续验尸,曹特使传来军中女仆役。古代军中有随军歌伎与男女仆役,这不同于现在军中的女兵,有诗为证:“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而我建军以来,军中已用女兵,除“美女大队”与“美女卫队”外,各营各队中都有女兵和女歌姬,分工不同,我把充当军官身边的歌舞女兵或仆佣女兵统叫“歌姬”。那沈营长身边的小秋一会儿过来了,人长得俏丽,短身材、大眼睛,干净利落,只是目光游离,给人以不端庄之感。

曹坐下来问她:“是你在担任着照顾沈营长生活起居的职务?”

“是!大人。”小秋面带微笑,口齿伶俐。

“你叫小秋?多大了?”“回大人!小秋今年二十四岁了。”

“哦?这么说,已经婚嫁,有孩子吗?”

“回大人!婚配四年,一直没有孩子。”

“昨晚沈营长喝的茶是你送来的吗?”

“茶?哎,是。我送来茶就回营房了。”

“是吗?那沈营长喝茶的那个杯子呢?那把茶壶又放哪儿了?”曹特使突然严厉起来。

“啊……哪有茶壶?那桌上不是壶和盅吗?”

“那不是你提茶的壶和沈营长喝茶的杯!来人,到营房周围查找茶壶和茶盅,哦!对,再查查外面小窗下的两块砖的来处。”

“是!”十几个勘察兵呼啦啦忙活去了。

曹特使回头厉声问小秋:“说不说?如何用毒茶害了沈营长性命的?又是为何杀人?”

小秋先是一愣,接着大哭起来,哭天抢地地说:“小秋不知大人说些什么!昨晚实是送来茶就离去了,今晨来叫门久不开,是值勤兵来撞开的门,发现沈营长死了。”

“还不说实话是吗?我来告诉你,你昨晚送来茶走了,不错,但又来了,就站在小窗外,因你的个头矮,窗台高,看不到里面,于是,你就找来两块砖垫脚,用小木棍捅破窗纸往里看,见沈营长死后,你才离开。”

“啊?不是不是……大人,您冤枉小秋了。”小秋此时流露出了不安,尽管她仍努力镇静,对答如流。

“呵呵!是本官冤枉了你吗?那么,我来问你,你今晨来叫门很久不开,之后为什么喊出‘快来人呀!沈营长死了。’你怎么就知道沈营长是死了而不是仍熟睡着呢?”

“因为……他平常从不睡那么久,总是早早地起床练武。”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他一次晚开门就是死在房里了吧?”

“报!茶壶茶盅找到,就在花树下的一个小湿坑里,那土坑也正好是那两块砖的原来所在,我们已经用砖核实。”两个勘察兵带来了一把茶壶和一只茶盅。

曹特使接过茶壶见茶嘴有砸破的痕迹,里面还有一点点茶水,连茶壶一起传给仵作验查。忽然又一个勘察兵回来禀报,“报特使大人,刚才回报时遗忘了一个细节,小队长让我再来向大人说清楚,在发现茶壶时,壶盖掉在一边,壶里茶水流在小坑里,茶壶的壶嘴还有一点点碰伤。回报完毕!”

“好!你们小队勘察很仔细,回去告诉你们小队长,我要嘉奖你们。”

“是!谢大人。”

仵作来报茶水有毒,茶盅内也有毒。

“小秋!你还不认罪吗?”

“小秋无罪,这和小秋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有关系?茶水是谁送给沈营长的?”

“是我。”

“沈营长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

“是被毒死的,就是喝你送的茶水被毒死的。”

“这不可能,大人,小秋是天大的冤枉呀!我怎么敢给沈营长下毒呀!小秋平时连只蚂蚁也不敢踩死的呀!”

“就凭你此时的心理素质,虽为女流实乃辣手。恐怕短刀刺杀于人,也不会眨眼吧?”

“小秋真的不敢!沈营长的死实在与小秋无关,请大人明察。”

“带她站在小窗下看看。”小秋站在地上果真看不到窗内,垫上砖恰好对着小窗纸上的小洞。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喜欢沈营长,平常偶尔偷看看他月兑衣,不行啊?犯啥军规了?”

“一派胡言!我问你,今晨众兵士撞开门后,你都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看到沈营长的惨死相,我就被吓傻了,一直就呆呆地站在外间房里,后来怎么回我房的都不知道。”

“真的是这样吗?你不会被吓傻,因为你的胆子太大了,你没有呆在房子里,而是把沈营长喝茶的杯子和那把茶壶一并拿走扔掉,换成了现在这把空壶,剩下这三个小杯子。”

“不,不,不是这样!大人您可以问问那些巡逻兵。”

“我会问的!你以为,在混乱的时候不会有人注意你吗?来人,把今晨所有来过沈营长房间的人全喊来问话!”

一会儿来了二十几个人。一一问话,有说参加撞门的,有说来报信的,有说但当了守卫……

“你们有谁注意到小秋在撞门之前之后都干了什么?比如手里是空着的,还是提着茶壶什么的?”

“小秋……哦!大人,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们几个撞门时,小秋手里提了把茶壶,还顺手放在墙根回头喊我们加油。”一个兵士说。

另一个兵士也恍然大悟似的说:“报大人!我也想起来一件事,我去团部禀报时,因为急忙撞过小秋一下,当时她也慌慌张张,好像是从花树那边走过来的,她还骂我不长眼睛。”

“呵呵呵……小秋,你都听到了?还有何话说?”

“哼!我没有毒杀沈营长,这事与我无关!”

“好刁蛮的臭丫头、贱蹄子!先关入军牢候审。”

没想到曹细缜急怒时也会骂人,而且骂女人也挺在行!我觉得这事既重大又好玩儿,好玩儿在曹细缜这个人上。

“大王!走,咱们去粮草库火烧现场看看。”

“乖乖!午饭没吃,这又后半晌了,你想饿死本王吗?”

“哪里呀,大王,臣哪敢!不是都没吃吗?让大王您一个人吃,您也不好意思不是?您原是一个‘与民同苦’的好大王!”

“好你个曹特使,少来了!拍拍马屁你就不饿了吗?快去弄点儿熟肉垫吧垫吧。”

“曹特使!你给我说说你是怎样发现端倪的?”

“嘿嘿!我说大王,正吃着呢。”

“你小子还是饿了?边吃边说。”

“哎!你说你,大王,你让臣汇报不就得了吗,还整什么‘说说端倪’,文绉绉的。”

“你少废话行不?还吃着呢,要不吃着呢?……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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