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蟒从高空中飘然落下后见自己的父亲意志消沉身上带伤,着急地说:“父亲大人,您被火龙们打伤了?您在此疗伤,我去报仇。新仇旧恨,赤龙他们父子也该偿还血债了!”
“儿呀!别急别急,仇是一定要报的。先让为父看看你,这一闭关有好多日了,如今长大成人,更威武健壮了。儿呀,你怎么从西方来的?”
“父亲,您有所不知,我原本应该早可以出关的,但火龙在咱们家纵火时先在岛上迎风散了一些催眠的毒粉,因中毒遏制了我的最后运功冲关,使我延缓了出关的时日,也致使父亲您以一当十受了伤。我印象中那毒粉像是一种迷魂催眠花粉,按说这种花粉火龙们是不能弄到,也不会使用的,特别是赤帝应是不屑于用的,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老赤帝也非什么正人君子,他完全可以雇凶先施毒,然后趁我们家人不备再放火。这样既隐蔽又稳妥,杀伤效果又特佳。足见老火龙的阴险与残暴!”
“想必是这样!”
父子俩谈论着,那落日的余晖此时洒落在水面上,有如万点碎金,闪闪发亮,海浪在轻风的吹拂下,柔和地、温顺地一起一伏,舒缓地向前、向前……每一朵涌起的浪花顶端都闪着耀人眼睛的亮光,它们闪烁着、荡漾着,互相逗着、闹着,活泼极了、热闹极了。远远望去,恰似一尾尾金鳞的大鲤鱼正划着双鳍、摇着尾巴畅游。远处水天渐渐连成一片,终于融成了一道濛濛的雾色。
“哎!儿子,你还没告诉为父你怎么从西方来的?”
“哦,是这样,父亲!我出关后看到家园被焚,向母亲求问了经过,说实在的,当时我真有点‘气从心头起,恶在胆边生’的味道。拜别母亲去了蓬莱山岛,一路找去未见火龙们的踪影,在东海仙山上遇见了青鸟,我们现在见面不斗了,他说他在寻找白蝴。我从他口里得知刘邦老儿正东进攻楚,于是与青鸟分手后我决定先找刘邦讨回血债,直奔西方。西去一路您猜我见到的是什么?父亲。”
“那能是什么?楚境内山水楚民呗!”
“不是,不是这些,这些都是自然的。我看到的是楚国原本富庶的民众现在正陷入多国攻打的水深火热的战争之中。”
“什么什么?还多国战争?那楚王呢?楚的精锐之师呢?”
“唉!父亲大人,您只顾与赤帝老火龙在打仗没有过问世事,那老火龙可没有闲着,他老小子可不会像您老人家那样专心、善心。他抽着空害着大楚帮着汉。我打听到楚王项羽一觉睡去再没醒来,国民大恸,群雄无首,各军管分区统帅一开始还在总参谋长范莶的带领下西征北战拒敌于国门之外,渐渐地各地统帅、各大军首长离心离德了,各自为政了,各为己利、各想称王。在匈奴、高丽等的进攻中伤民失地,在汉、羌、夏、牢等的夹击下丧权辱国,如今是民不聊生了。可惜呀……”
“嗯……楚王死了?……天帮竖子啊!好了刘邦黄毛儿。”
“是啊!我看了也心寒心痛。于是我加快脚步去了汉营,本想一举杀掉刘邦,但,他身边有数百近卫高手,更有张良扮神弄鬼,有些手段与道行,几次下手都没有凑效,最后用计杀掉了韩信,也算斩断了刘邦的一足。昨日夜,我从楚一降将口里得知,有火龙在楚都彭城作祟害楚将,还不知与什么人展开水战,大水给楚都楚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我想一定是父亲大人在与火龙们鏖战,这才赶到彭城,一看烟消水退。我找也没找到火龙影子便来南海,途经琼水时见一九头怪鱼溯流西上去投牢帮汉,我一气之下与它大战三百合把它烧成了灰烬。所以,这才从西来。”
“好啊!儿子,一出关便大显身手连杀汉将汉友。”
“父亲,咱们去大战火龙灭了他们吧?”
“哈哈哈……儿啊!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哪里知道赤帝的厉害,他还有几个小火龙作帮手。为父连败了两阵,也受了伤。唉!那水也是为父灌的,害了楚都市民啊!我也正为此事伤怀呢!”
“……别伤心了,父亲!事已至此,郁郁也于事无补。”
“是啊!悔不当初。咱们须合计合计找火龙们再做了断。”
“怕他们不成?合计什么?父亲有何高妙的破敌之法了?”
“我是这样想:赤帝长于用水、用火,我原来的认为都是错的,我以为我们长于水,其实我们不长于火也不长于水。我们长于用毒!”
“对呀!我们与赤帝火龙相比只是长于用毒,火龙长于火,龙吸水降雨,这不是明白的吗?”
“唉!就是这明白的事,我愣没搞清。儿啊,你想想我们怎么用毒?”
“怎么用……?”小白蟒抬头进入沉思,眼前岸边的大树弯着腰,默默地注视着流水,一阵风吹过,片片树叶轻轻飘落水面,宛如叶叶小舟,随波逐流,缓缓驶去。清清的海水荡漾起细碎的波光,就像五颜六色的巨幅丝绢均匀地覆盖在海面,被无形的大手牵引着,飘向远方,与天相接,浑然一体。此时的天空,瑰丽的彩霞深情地望着辽阔的海面,欲去不去,就像要把自己的微光有意地永久留下来。
“父亲,有了,我们可以……”
“火龙……好老儿,打到咱家门口来了。”
小白蟒听父亲惊诧的喊声不自觉地一愣神儿,抬起头随父亲的手指见远处高空火红一片。白帝父子俩急速升空运功迎战,但看着赤帝带领四条火龙远远地是在西行,并非来犯南海。小白蟒不解地说:“父亲,这些火龙急急惶惶地往西去干吗?不是来找我们打架的呀!”
白帝也觉错愕,但毕竟思维细缜一些,说道:“老火龙诡计多端,不是想着摆月兑我们,不愿在此事上花费时间,就是汉军中有紧急军情需要他们去帮忙。
“摆月兑我们?他摆月兑得了吗?新仇旧恨,我与他们人与龙都不能善罢甘休。不想跟我们打斗,这不太可能。父亲,会不会是我刚杀了韩信,刘邦老小子也吓死了?”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不是没杀了他吗?他身体好好的,又有那么的近身卫士保护哪会被吓死?不可能。”
“咱得截杀他们。”说走就走,话音未落,小白蟒的身躯已像离弦之箭激射向火龙群。白帝怕儿子有闪失也跟着而去。
两蟒拦住五龙。白帝“嘎嘎”怪笑:“赤帝老东西,这般慌慌如丧家之犬,去西面急着给你儿子收尸还是你自己去投胎?”
“哦……我说哪个不开眼的敢拦我的路,原来是你老东西。我说,你不是死了吗?这咋还没有死呢?嘿,不仅你没死,还他娘……那个啥,多出一条呢?”
“你老小子别口损损坏了心,我父子俩这就送你们去死!”
“哈!这是你儿子?你还有儿子?嗯……挺孝顺,还知道赶来给你收尸。”
“少废话!不是收尸,是来把你们变成死尸。接招……”
小白蟒许是因祸得福,被刘邦斩杀了闭关重修后的他,功力剧增,心思、性情与作风皆大改变。此时以一抵四尚能占上风,如此以来,老白专心对付赤帝就不觉得吃力了,势均力敌,各展绝学,谁也占不了便宜,谁也没露败相。
白帝与赤帝,水攻水防,火攻火防,或火攻水防,大战两个时辰。白帝突然变招,血盆大口先是改变了颜色,血红变淡红,淡红变暗红,暗红变不红,继而白。变白后的大口里轻盈盈地飘出白雾,由淡而浓,渐渐扩大范围,很快弥漫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雾霾团,迷敌眼睛。从牙齿里****而出的一股股乳白色浆汁在白雾的掩护下如一支支利箭直奔对方面部,尤其是直取双目与口腔。赤帝急用“火光罩”护住,然后吐风吐水破他的雾霾、稀释与阻挡他的毒液。那边的小白蟒够机警、聪明,见父亲的做法很凑效,马上心领神会,如法炮制。小火龙们可没有赤帝的功力,“火光罩”小而软弱,哪抵得住小白蟒毒液的进袭?先是两小龙负伤西逃,紧接着是另外两小龙中毒落地。小白蟒正想去追逃走的小火龙,低头一看,负伤落地的两条小火龙正躺在一片干枯的厚厚的软软的茅草丛里。他一阵窃喜,运功吐火,“呼呼呼”如同喷火器,火球飞出,火苗燃起,一条条火舌在草丛里乱窜。一霎时,火光映天,烟气滚滚,大火把两个小火龙烧疼了也烧惊了。但中毒受伤的他们俩运不起功,吐不出水来自卫,腾身跃起不过十丈,被小白蟒一尾横扫而下,再起再被击落,眼睁睁活活地被烧死。老火龙被老白蟒缠着寸步难离,气炸心肺、疼烂心肝,伤痛而仇恨的目光挽救不了两个小火龙的死亡。
赤帝目眦尽裂、心痛如割,急攻两招抽身向西飞去。那白帝父子岂能放过他?
两帝的战争已近尾声,仙花苑内的我——白蝴灵魂,正鼾声如雷。
“灵芝妹!白蝴他们睡的有多久了?”仙子问。
“一日零十个时辰了吧!……是的。”
“哦……那就是说,在人世间已经是两年多了,快三年了……”
“是啊!仙子们,咱们是不是过分了?也该唤醒他们了。”
“别……别忙!让我想想……就是唤醒他们,也只能先把幽幽和灵灵唤醒,让她们姐妹先去人世间看看,回来向老白禀报,我们决不能让他再到凡间去。”
“你们说,老白他会不会跟我们这些姐妹们真的掰了,急得翻脸呢?”
“翻脸仇对……是不可能,但肯定会生气吵翻!到时候咱们多说些软话,再用青鸟警告他就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的?你敢保证?”
“我……保证!”
“还是牡丹姐了解白蝴,关系非同一般呀……”
“说啥呢?……你……”
“咯咯咯……”
“好了,快别闹了,去唤醒幽幽和灵灵吧。”
“好嘞!”
幽幽和灵灵一觉醒来,听仙子们的叙述、看着熟睡的我的灵魂,弄明白了一切。跳着脚地埋怨仙子们,然后流着泪急急火火地赶到楚都彭城,一切都变了。墙倒屋塌,片片瓦砾,苔痕上阶绿,草色入户青。偌大的都市了无人影,繁华的国都孤寂荒凉,凄清的门户紧闭着宛如痛苦人的眼。姐妹俩飞游了半日,到处呈现出“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萧条景象。她们发疯似的寻找楚王,不,是楚王的,但能见到的只是处处有“楚王庙”、“霸王寺”、“项羽神龛”,还有家家户户的项羽画像或雕像,大大小小、精精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