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个丑丫头已经给静怡姑姑夸下海口了,今日一定让大家见识见识她的舞技,说什么要让万花坊一鸣惊人。你们说可能吗?”
“可不可能看了就知道了!可有好戏看了,很久咱们这已经没有这么热闹了,难怪大家都这么关注。”
“好戏啊!什么叫好戏!好戏就要开锣了!”
“公子,请上座!”那边吵开了天,这边却别有洞天。花园的正中位子殿阁里摆了一张桌子,消暑的凉茶,瓜果,还有一些福寿斋的吃食。
“耶?今天这里后院怎么这么热闹啊!前院倒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年老色衰的大娘级在外面忙活!静怡姑娘,你还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啊!是不是专门等我来的啊!慕容兄,这后院又是搭台又是架琴的,这唱得是哪出啊!”本想去相栈混点好吃的,可掌柜的又说慕容晨来了万花坊查账。自己经常来这地儿,也跟着混熟了。
“袁弟怎么来了!慕容兄也知道小弟嘴馋,本来想去你相栈找好吃的,可你主人不在,我怎好意思去呢!所以就跟过来了,没想到今天这里这么热闹,静怡姑娘又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我呀!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本人嗜吃,又喜欢凑热闹!
“原来是袁公子啊!兰馨给袁公子搬张椅子来!”
“是的!妈妈!”
“慕容兄还没有告诉小弟,这样搭台是作何用的呢。莫非慕容兄觉得你万花坊的姑娘们太过寂寞了,想大戏台,给大家看场大戏啊!本公子也要看,慕容兄应该不会阻扰愚弟吧!呵呵!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兰馨姑娘的椅子,真是椅留伊香啊!袁某艳福不浅啊,静怡姑娘为何不一起坐下来看些呢。”
“公子说笑了,奴婢只是丫鬟,应该谨记尊卑之分,恪守自己的职分,万不可做出越规之事。”这样的日子,这个贪吃的玉锦公子又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搅浑雅书这出戏啊!公子交代自己的彻查他的事情,都还没有办妥;他就像突然就出现在郡都一样,没有一点其他的消息。
“静怡姑娘不能这样啊!很容易老的哦!咦?这台子都搭好了怎不见唱戏的人啊!难道慕容兄又有什么新的好玩的东西啊?不想让外人知道吗?我以我的人格担保,再以不会让外人知道了!前几次是小弟醉酒一时疏忽说漏了嘴,慕容兄你大人有大量就别怪罪小弟了。”
“今天你只需乖乖呆着这里,庭院中间嘛要等表演结束你才能出去;然后那些就一笔勾销了。为兄也不是那样气度狭隘的人。”
“好说好说啊……”
“君怡姐姐,这首曲子非你莫属!你别管它的谱曲是否符合我们现在的规则,妹妹只需姐姐在我中场放慢歌喉时,凑响琴声。这样应该就行了,姐姐意下如何啊!”
“也只好这样了!这曲子倒是很好,这歌词又大多借用了诗经里的句子。清雅娴静,姐姐便在此祝愿妹妹一番苦心没有白费了!”
“可不是吗?你听外面可是炸开了锅啊?那么多那么多的人都希望妹妹我出丑。我可一定要做到一鸣惊人,舞技超群才行。妹妹我去准备了,姐姐谱曲上做了记号,姐姐就在哪里开始弹起吧!”
她并不像外面人说的那样,她有超群的才艺,足智多谋,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姐姐昨天跟自己说的,自己也明了。罢了,输给这样的她,自己输得心服口服,也许她并不喜欢他,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她那样可爱,俏皮怎可能缺乏爱慕之人呢!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嘈杂的人声中,突然传人一声清婉的歌声,跟时下的那些曲调有根本的差别,让人一听,心里便静了下来。只见两队着彩色纱衣的少女,粉色的纱绢轻轻地蒙在脸上,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手托凳子大小的面鼓,合着伴奏的乐师踏着舞步徐徐走进中间的戏台,然后全都走了上去后,便围成一个圆圈,把鼓轻轻地放在铺着厚地毯的戏台上。一对对水袖犹如戏水的游龙,或上或下。舞蹈的少女们,亦嘴里轻轻地吟唱刚才那歌!
台下是一般看得痴呆的小姐,丫鬟,婆子们。
“的确不凡,慕容兄难道这就是你的压轴戏吗?准备最近推出吗?难道万花坊最近账务有误,所以你就偷偷的训练了一群少女舞队;准备让万花大赚一笔啊!不错,真是个不错的点子。只是,刚才那个歌声是哪位歌女唱的啊?这词这调这音,公子我均很陌生。静怡姑娘,你们万花坊来了新姑娘,竟然不通知我这个爱好美女的玉锦公子啊!”
“袁弟,你急什么啊?压轴的还在后面呢,这些只是陪衬而已!稍作停顿吧,且看下去。”这丫头竟然真有这样的本事,那这万花坊有了她,不想出名都难;自己捡到宝了,虽然她顽劣,调皮,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点子有用。也罢!任她去玩,这是得小心这玉锦公子跟她靠得太近了,这个花名在外的贵公子,只怕在她那也吃不到好果子,只怕好戏还在后面。
“慕容兄!慕容兄!快看,那是什么?那彩色衣裳中间的,怎么有一片白色的东西晃过!”
“莫惊,那便是为兄说的压轴了!不要说话,静看即可。”是那丫头吧!昨晚静怡特意叫自己去订做的纯白色羽衣,此刻不正穿在她身上呢!不觉回头看了静怡一眼,只见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丫头平日看来极为懒散,竟然没有想到,小脑袋瓜里竟有这么多让人惊喜的想法。
在众人惊呼声中,戏台中间缓缓地升起一面大鼓,一面足以容下一名少女的大鼓。此刻少女仰卧在鼓面,然后她轻轻站起,单足立于大鼓边缘,半个身姿竟然都在半空中,让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却轻松自如,群芳舞毕,少女们已经退至一旁,让出宽大的舞台让她独自展示舞技。白色羽衣的女子也是白绢蒙面,只留一双明眸,伊人巧笑,眼若秋波,莲步轻移,身轻如燕,在大鼓上肆意舞蹈,像戏耍的儿童。
琴声忽起,声声入耳,羽衣似雪,纤影悠然曼舞;伴着琴音,一个轻翻跳下了大鼓,足下轻盈,合着拍子竟然在小鼓上舞蹈起来。适时歌声又起:“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此刻众人才看出来,歌声正是从白衣女子口中而出。少女低首信手,拂出一簇火红的娇艳花朵,遂抛洒像空中,衣褶浮动,如御风而行,舞姿绝世,一条薄绢又岂能遮住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呢。
琴声毕、曲子也毕,可歌声却犹在庭院里回荡,女子微微一欠身,起身便走下台,朝庭院后的卧房而去。
“妙哉!实在妙哉啊!慕容兄,你有如此王牌,居然忍到今日才让她显身。姑娘请留步,姑娘的舞姿实在美,如九天仙女下凡般?公子我冒昧请教下姑娘芳名可好。”
苍蝇?蜜蜂?本姑娘已经很累了,想要休息了!也罢!既然决定改头换面了,就得改得彻底,忍吧!先看看是何人再说。“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啊?奴家可不记得何日见过这位公子。”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朱红色的锦衣华服,一身贵气,倒是不像那些流里流气的地痞一样,不过还是对他没有好感。这样一个男子,通常跟花心挂钩的。
“姑娘,何必故弄玄虚啊!以一绢丝绸蒙住脸,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样蒙着脸,可真是对人不礼貌啊?不如我们面对面谈天说地可好,这蒙面的实在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说着,伸手就想拉下她脸上的丝绢。有双那么美丽的眼睛,容颜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放肆!本姑娘岂是你这样轻浮的男子可以欺辱的。空有一副好皮囊,可惜了!”看他年纪轻轻,居然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学大人逛窑子。看本姑娘怎么教训教训你这个小子,想道随即转念计上心来。
“慕容兄,她……你……”
“实不相瞒啊!这个姑娘啊!被静怡给宠坏了,我看袁弟还是不要趟这滩浑水了。免得吃不了狐狸还惹了一身骚啊!”
什么?说如此单纯的本姑娘是姑娘,这个该死的慕容晨,能不能一天不找我茬啊!我有那么差劲吗?(她啊!傻姑娘完全不知道刚才那一幕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这慕容兄就不懂了!自古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像我这么翩翩的玉锦公子,怎么能放过到手的美女呢!即使有刺,我也要一头扎进去。静怡姑娘,给我准备好酒菜,我要跟这位美丽的仙子,共度良宵。慕容兄啊!你的那个相栈我下次再去吧!”
“姑娘叫啥名讳啊?本公子都喝了不少酒了。竟然还不知道姑娘你的芳名,实在是吃亏不少啊!”
“北国有佳人,倾国又倾城。奴家名君怜,君子的君。怜……”
“怜爱的怜吧!这样的容颜的确惹人怜爱,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俊俏公子的爱怜啊!怜儿,我就叫你怜儿吧!你为何还不揭下面上的丝绢啊!哥哥我都喝了这么多酒了,难道还不够格看你的脸吗?而去,你坐在我对面干什么啊?离那么远,给我斟酒都不方便,做哥哥这边来吧!乖!哥哥会疼你的!”
“切……你才不是我哥哥了,我哥哥比你俊俏多了!臭美的色鬼!本姑娘让你好看,你的恶魔来临了!”
“你在轻声念叨什么啊?在说哥哥的坏话吗?我可听到了哦!哥哥要惩罚你,来把这酒喝了,再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听话?”
“不嘛!不!奴家就不,喝酒人家会过敏的,脸上会长疹子的,会毁容的,才不要。”恶心,我怎么会用这么嗲的声音啊,连昨晚吃的饼都要呕出来了。不能再挨了,速战速决,这死色鬼,居然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想吃本姑娘的豆腐,你还女敕了点。
“公子,竟然你这么不放心,为什么不拒绝袁公子的要求啊?”明明就很担心,还故作不在意,这会又在这里听壁角,实在不像那个冷酷的公子会做的蠢事啊!
“我不是担心,我是来看好戏的!静怡,等着吧!不出半个时辰,准有好戏看了!”在她跟着他离开时,眼里就露出了一丝诡异,有点阴谋得逞的得意。自己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啊!自己也正想看看他玉锦公子狼狈样。
“啊!啊!啊!鬼啊!呕……呕……你……你别过来!”果然没过多久,就从雨阁里传来一声鬼吼鬼叫声,不正是刚才那个谦谦公子吗?慕容晨极度得忍着笑,随即转身离去,静怡像是猜到什么了,也不免轻笑离去。
这边,“公子,奴家叫君怜,你看见我这副样子,不是更应该怜悯我吗?为什么还要大吼大叫啊!难道君怜不美吗?刚才是谁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人家并没有要求你死啊!人家只是想要得到公子的宠爱而已,公子,明明是你叫奴家揭掉面纱的;为何?为何你却不敢看我的脸,难道君怜不美啊?公子,姐姐说君怜是世上最美的,现在还小长大定会成为倾国美人。难道公子对此有异议吗?公子嫌弃我了吗?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这样的看重容颜!对不起!公子!君怜惊扰你了,君怜这就告退。”
“你……我并不知道,你已经毁容了,姑娘,在下冒昧了!姑娘不要伤心了,是在下的错。”自己好像反应太大了,正是太惊讶了,丝绢下只是一张划满伤痕的惨破的脸;而她又一直靠近,真是吓死人了!好奇心杀死猫,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伤了她的心,怎么说一个女孩子,谁希望自己毁容啊!自己那样鬼喊鬼叫的确失礼于人,于是调节了下心绪,转身想向她道歉,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默默离去。该死了,怎么以貌取人啊!她的舞姿那么美,一定是个心地极好的女子。算了吧!这一吓,只怕很久都提不起劲来逛****了,下次备上礼物来谢罪吧!于是走出房间,却看见外面早围了一大圈人,不觉尴尬的笑笑,迅速逃离现场。
看来还没有坏透,本来只是想吓吓他,谁叫他露出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坏小子,不过还没有坏透,今天就饶了他,下次再敢惹自己试试看。看他忏悔的样子,心里爽到不行,赶紧趁机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