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白色的小木屋,白色的栅栏攀着绿萝,穿着白纱长裙,戴着鲜花圆边的草帽,梦幻得像公主似的女人,一直就是江小蝶的梦想。
没想到这幅画面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惊讶地停住了脚步,眸光闪烁,激动地凝住这如梦似幻的画面。她不忍心靠近,担心梦境的消失;但又忍不住靠近,想要看清这个妖娆如画的女人。
君无意关好车门,慢慢走了上来,从背后环住她的小蛮腰,带着她往前走。
来到白色栅栏前,君无意伸手去拨开栅门的扣钩。江小蝶立在那儿,终于看清楚那个婀娜女人居然是在烧烤,那如梦似幻的感觉不过就是烧烤缭起的烟雾。
一个浪漫的画面,那个女人居然拿它来做极不浪漫的事。江小蝶的粉腮微嘟了一下,颇为失望。想来想去,都应该是挥毫画画之类的雅事啊!
但是,江小蝶很快就轻扬唇瓣,笑得眉眼弯弯,在除夕的晚上,慕娆并没有自怨自艾,虽然独自一人过,却还有闲情雅致架起烤架起来烤肉。这个转念,让江小蝶的情绪由失望化为温暖。
小木屋前面的白色木栅围起的小院子,不足二十平方。木栅上头每隔一米就用一盆五彩缤纷的鲜花点缀,绿萝绕满了整座木屋。院子的左边,架着一座铜雕镂花秋千架。中间摆着一套石雕圆桌椅,右边,却架起了一座葡萄架,绿荫的笼罩下,慕娆正在那儿烧烤。
刚才那穿着白纱长裙,戴着鲜花圆边草帽的画面纯粹是江小蝶的幻想,事实上,时值冬季,慕娆穿的却是白色裘大衣,头上戴着极为时尚的绒帽,还缀着两个可爱的小绒球。她烧烤得如此专注,如此入神。
江小蝶和君无意站到了她的身后,很长一段时间了,她都没有注意到。很快的,江小蝶知道慕娆确实入了神,那纤长手指下的烤肉渐渐发出一丝焦味。
江小蝶不动声色地接手过来,手脚麻利地换了一面烤,将她从入定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慕娆回头一看,却是她那高大帅气出类拔萃的儿子,还有明媚娇俏灵气逼人的前儿媳。他们居然会一起来看望她?是来看望她吗?她怀疑。
母子两人对视了约有一分钟,都不说话,冬季寒凛的空气本来就瘆人,这下更加凝结成霜了。江小蝶轻咳一声,决心打破这个僵局,将小手一伸,一串香喷喷却略带焦味的烤肉递到了君无意的面前。
“来,尝尝。虽然有点焦了,不过一定更香的。”江小蝶喜笑盈盈。
君无意瞪着她。
她毫无退却之意,绝不缩手:“喏,吃吧,勉为其难吃一口吧!是你妈妈烤的,我加工的哦。”
她嘻嘻地笑,水眸里尽闪狡黠之光。
君无意的星眸十分清冷,陌寒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转身走了。他在石雕桌旁坐下,将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在了石桌子上。
江小蝶感觉要打破这份尴尬,还得先攻取慕娆的心防。做为母亲,即使对母子之情再冷漠,到底还是比儿子的心要软些,易说服些。
于是,她转移了目标,将倾城的笑脸对着慕娆:“很香的,你先试试。”
她将烤肉串递到她面前,慕娆含着浅薄的笑注视着江小蝶。不得不说,这个儿媳妇跟他的儿子还是十分般配的。不仅才貌无双,而且家境好,脾气看来也好。
她似笑非笑地接过烤肉串,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毫不客气,却吃相优雅。江小蝶满意地自己也拿了一支烤肉串吃了起来。
君无意皱眉远眺着江小蝶,貌似晚餐她已经吃过不少,这还津津有味地吃上了,真是个标准的吃货。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原该喊你‘妈’,可现在不成了。”江小蝶没话找话说。
慕娆瞟了儿子一眼:“现在不成的话,你怎么跟着他来看我呢?要知道今天可是除夕,是团圆的日子,你不待在柳园,却和我儿子混在一起,这可不是巧合吧?很少有前妻前夫像你们这样相处融洽的。看你们相处的模样,不要告诉我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
江小蝶在她暧昧的注视下悄悄红了脸。想到一下午的欢愉,不免做贼心虚,无言可对。她只管移开眸光,假意专心致志地烤肉串去了。
慕娆见她这付模样,心里更加笃定。凑近她耳边低语:“看起来,你再称呼我‘妈’的日子也不久了。不如,先练习一下!”
江小蝶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小嘴儿一抿,脸更红了。也许慕娆说得对,可是君无意怎么想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之前君无意那么伤害自己,现在他主动把财产都退回来,再道个歉,自己就软绵绵地投降了,似乎太好说话了一点。再说,君无意貌似没有将她娶回去的意思,这么主动喊人家‘妈’肯定不妥。
于是她一边往肉串上刷烧烤酱,一边飞睨了慕娆一眼:“不!不合适!我不再是无意的妻子,只是他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就叫你慕娆吧。”
“哦。”慕娆一怔,旋即笑了,“对长辈直呼其名,是不是太不合适了。我们家馨馨和江宸昊离了婚,到了柳园,好歹也喊过去的婆婆一声‘锦姨’,你呢?就直呼我的名字?”
她探究地盯着江小蝶。
江小蝶完全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回答:“不会啊,你那么年轻,长得那么美,那么媚,才像二十几岁似的,如果我叫你‘娆姨’,恐怕才会遭来奇怪的眼光吧!”
“哈哈,”慕娆立即灿开桃花般娇媚的笑容,“你这小嘴儿可真甜。怪不得我那么难搞的儿子也被你搞定了。好!好!以后我允许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江小蝶回望着慕娆,一脸无奈和无辜:“就是哇,做你的朋友多好。至于君无意那只毛怪,确实难搞。我才没搞定他呢,反而是他把我吃得定定的,好吗?我原该恨他的。可不知为什么,却被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关键是,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