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郑建杰就自然而然地成为江小蝶的护花使者。只要能够排开工作,他都会尽量接送江小蝶去医院产检。刚开始,不想欠他人情的江小蝶还和他躲猫猫,总是抢先一步让老陈绕路送她去医院。可是老陈总是有被江宸昊调动忙不过来的时侯,而这些时刻,就是郑建杰趁虚而入的瞬间。
面对他的热情,对君无意心灰意冷的江小蝶偶尔也会无力抗拒。但所谓的无力抗拒,也不过就是被动地接受他的关心和殷勤而已。
江小蝶明知自己的心,不愿意给郑建杰任何希望。和郑建杰在一起的时侯,只要郑建杰释放出爱意,她就会立刻提醒他千万不要飞蛾扑火、作茧自缚。但郑建杰却不听劝,一古脑地栽了进去。
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开。对此,江小蝶心底时常忐忑不安。她总算知道,原来这个年纪的中年男子,一旦爱恋起来,那种火热绝不亚于十六七岁的少年。
可是,那又如何呢?听过唐文忠转达了君无意的话后,她的心顿时筑起了千年冰山。一场痛哭之后,绝口不提“君无意”,也不许人再提。对于感情,更是不愿意再碰及,只将一颗心全部扑在了肚子里宝宝的胎教上。
她在宝宝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每天准时听胎教音乐,给肚子里的宝宝讲故事,去公园里散步。此外,她还每天上网网购,沉浸在一个妈妈论坛上和一些不认识的准妈妈或者新手妈妈们虚心讨教,互相交流。在她们建议下,十分慎重地在网店里选择优质的婴幼儿用品。然后,就是定期到医院产检。
偶尔,有闲情逸致的时侯,她也自己弹弹钢琴或者古筝给肚子里的宝宝听。在有灵感的时侯,偶尔脑海里也能窜出一两首佳作。
至于饮食方面,江小蝶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苏心和唐锦两个长辈在这里摆着,轮番将顾嫂指挥得团团转。再加上,慕娆疼孙心切,也来凑热闹,时常自己炖了东西,或者买了补品开车送来柳园。
江小蝶迭声求饶。急速增长的体重令她珠圆玉润。近来郁郁寡欢的江小蝶只有在抗拒补品的时侯话才会多了点。
可是,谁会理她呢?
补照进,汤照熬,一日六餐,顿顿少不了。
这几乎成了江小蝶怀孕时唯一的烦恼。
有时侯,慕娆来柳园送补品的时侯,也会顺带无瑕和无双来,江小蝶就会想着法子避开耳目把自己的营养餐让给无瑕和无双吃。无瑕和无双不在时,她就哄着浩浩吃。结果吃得三个“孩子”渐渐大了一圈,才被“大人们”发现,惹来一阵大笑,纷纷讨伐她。
日子就在这样既清闲又忙碌,既温馨又忧郁的境况中悄悄溜走了。到了初冬季节,江小蝶迎来了她的新生宝宝。
“小蝶,是个男孩,是个男孩耶!”刚被推出产室,耳畔就听见江小燕的报喜声。
“是个大胖小子,七斤九两,好健壮的胖小子!”苏染的声音也充满无限欣喜。
安然那清净如水的声音充满了敬佩:“小蝶,你真棒,好顺利的。你放心,闭着眼睛,好好休息
然后,又是唐锦和慕娆的声音……
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话,江小蝶满心幸福,却又莫名心酸。不知是喜是悲,只是眼角有冰凉的液体悄然滑落,不知不觉的,打湿了她的想念。
君无意,真的会对儿子也这么绝情吗?
啊啊啊,她立刻打住自己的念头。不!不可以软弱。她不需要他,为何要想起他?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围绕着自己和儿子打转,已经足够了。没有君无意,她一样可以把儿子养大。
是的,除了孩子的父亲不在。江小蝶的月子坐得十分舒适。孩子的洗澡照顾有顾嫂和苏心照顾。有时侯唐心和慕娆也亲自上场。又请了一个专职月嫂。还有郑律师鞍前马后,江小蝶根本就插不上手。这才明白大家庭的好处来。
江小蝶出了月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母亲柳青上香,告诉柳青这件事情。
“妈妈,这件事情我只对你说。我把宝宝命名为‘君子诺’,就是希望有一天,无意懂得做一个信守承诺,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君子,而不是一个伪君子。妈妈,我能告诉你我对他依然有期待吗?妈妈,你是不是想骂我?是不是觉得我无可救药了?妈妈,你告诉我,我傻不?”
她跪在母亲的遗像前,一边倾诉心底最真切的声音,一边泪如雨下,哭得无法自抑。只有在母亲面前,她卸掉了任何伪装,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是的,她爱君无意,已经爱到无可救药!若不是这深切的不可回收的爱,怎么可能为了赌气就非要把孩子生下来。说一千道一万,生气也好,怒斥也罢,其实都是深埋在心底最深的爱。
那夜,她哭到眼睛都红肿了。不得不以热毛巾敷着,又用面膜伪装着,以防被别人看出来。她抱着儿子,轻轻地摇着,唤着:“子诺,子诺,我的好子诺
声音温柔如水,而柳眉紧锁。
从出月子的那天,她就坚持自己哄孩子睡觉,自己帮他洗澡,自己喂女乃,自己照顾他的一切。因为抱着儿子,她怎么也看不够,倍感温暖和珍惜。
孩子满月宴,唐文忠不请自到。所有人全都屏息相待。
“你最好自己离开,不要让我喊保镖来请你出去江宸昊镜片后的眸色黯沉,经过一番风雨后,板起的俊脸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威严。
唐文忠倒是淡定,目不转睛地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婴儿一遍,举手止道:“不必!江总裁,我会自己离开的。我本不敢来,知道自己肯定不受待见。但是没办法,我是受人所托前来送个礼,不得不来。这孩子,长得实在太像他了
大家顿时明白这个所谓的“他”指的是谁,又是谁托他来送个礼。
“哼,还知道送礼?以为他死了呢!”江宸天冷冷的讥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