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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素看着床shang的男子,脸色严肃。
“把王爷扶起来。”她命令阿丑。
霂子泠此时已经昏过去。
阿丑将他扶了起来,他似乎低低哼了一声。
宁素取了一个木块,放到霂子泠的嘴上让他咬着。
“小主这是做什么?”阿丑疑惑的问。
“怕他痛的时候咬掉自己的舌头。”
桌上,点起了蓝色的灯火,宁素将手里的小刀在火上过了一遍,用以消毒。
霂无觞的脸色是凝重的,他静静的坐在一边,五指紧紧的攥在一起,骨节分明,他心中的恨难以形容,他真希望可以抓住那些罪魁祸首杀之而后快,然而不行,他必须等待最好的时机釜底抽薪。
然而,他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宁素身上换了一件窄袖的修身衣服,挽起了袖子,她的手用黄酒洗过,所有的用具都也都是黄酒浸泡过的。
用剪刀剪掉了霂子泠的一条袖子,露出了他的胳膊,只见那伤口处已经发黑,幸亏霂无觞及时点了他的穴位,使毒素不能扩散,毒气只在手臂的那一块。
宁素低头闻了闻,那毒素的气味有些刺鼻,她蹙起眉毛,仔细的辨认起来,闻起来像是一种断肠草的味道。古代的毒素不像现代是化学试剂,而是纯天然的草药,也有可能是草药和矿物质一起锻炼而成。
她说不清这种毒,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验出这毒来,只是些许能闻到一些断肠草的气味。
“这毒如何?”霂无觞问。
“是断肠草,我闻到了气味。这种草见血随血而走,能流遍全身,使人出脓血,浑身溃烂而亡,幸亏还及时,老九的毒留在手臂上。看来,只能刮骨疗毒。”
“刮骨?”阿丑陡然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神惊恐极了,“他不会有事吧?”
宁素摇摇头:“时间仓促,有些药物不齐全,这个,得等做完手术再说。”
阿丑的神色立即凄楚起来,她可怜兮兮的拉着宁素的手:“小主一定要小心啊,九王爷不能有事。”
宁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古代人是不做手术的,宁素心里也没底,她从前跟父亲不过是个江湖郎中,后来学习金针术,做手术的经验毕竟不足。不过医理一通百通,大概不错就是了。她如今只能勉力一试。
宁素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她沉下一口气,咬了咬牙,一刀刺下去……
“呃……”昏迷中的霂子泠被痛醒,看到正在施刀的宁素。
宁素看了看他:“你要忍耐一点。”
霂子泠虽然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剧痛让他的脸几乎扭曲起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他的额头落下。
黑色的血液从他的肩臂流下,他的身子剧烈的震颤起来。
阿丑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身体,让他不能动弹。
霂无觞低下了头,这样的情景,他不忍看。
只听见隔开皮肉的声音,接着,听到刮擦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有刀子在刮树木一般。
他抬头看了一眼,登时惊呆了,那是宁素用刀子在刮霂子泠臂膀上的骨头,黑血活着鲜血一起流下,整整流了一钵。
霂子泠痛苦极了,几乎要晕死过去,可是他依然忍耐着,手紧紧的扣住了阿丑的手臂。
时间一秒秒流逝,可是每一秒,就仿佛一年那么久。
终于,宁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替霂子泠将伤口缝合,敷上了止血的药膏,并用纱布包裹好。
霂子泠虚弱的倒在了床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叫汗水浸透了。
“怎样?”阿丑低声问,“他会没事的吧?”
宁素道:“毒是清了,只是子泠流血过多,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我现在就去熬药。你陪着王爷,一定不能离开。”
阿丑瘪了瘪嘴,那模样就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点了点头。
宁素到了门外,霂无觞也出来了。
她吩咐人去取药草来。
她回头看时,霂无觞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她走过来,拉着霂无觞的手,关心的看着他的脸,柔声道:“相信我,九弟一定会挺过去的。”
霂无觞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沉极了:“没想到他们连九弟也不放过。要我的性命也就罢了,我决不允许他们伤害我身边的人。这个仇,我霂无觞发誓,一定会报。”
“恶人自有天来报,无觞,我相信你,我也感觉的到,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这一晚,霂子泠发了高烧。
宁素连夜熬了几回药,而阿丑则一刻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照料他。
宁素知道,霂子泠的高烧是由于手术后细菌感染引起的,她已经尽量使用灭菌的器具了,但是在这古代医疗水平有限,找不到快速有效的抗菌药物,只能熬些草药,希望能够起到作用。
阿丑将手浸在凉凉的水盆中,洗了帕子,将帕子搁在九王爷的额头上,不一会儿,那帕子又被汗水浸湿了,她再洗,没想到很快,帕子又浸湿了。
阿丑快要哭出来了。
她刚替霂子泠换过了衣服,这会儿,连床单都打湿了。
看着他焦枯发白的嘴唇,阿丑的泪珠再也忍不住簌簌的从眼睛里落下来。
“你不要死……子泠,你不要死……”她拉着他滚烫的手,可是他似乎并没有知觉。
“我不该骂你的,也不该打你的。”她继续自言自语,热热的泪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流进了被子里。
“你是一个好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人,你又长得那么好看,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不该怨恨你,都是我的错。只要你醒来,我就算是跪下来给你赔罪也可以的。你醒醒好不好?”
她轻轻的摇摆着霂子泠的手,然而,他依旧是不动的。
“咯吱——”宁素端着药碗开门进来,看看了霂子泠的状况,摇了摇头,道:“没想到这么厉害,状况真不大好。”
“会死吗?”阿丑突然抬头望着她,泪眼模糊。
宁素一愣,她这样,悲苦极了,绝望极了,她想要安慰阿丑一下,可是竟开不了口。因为,就连她也不知道霂子泠到底会不会死。
看着宁素哑口,阿丑紧紧的咬着唇,偷偷的转头去抹眼泪。
“将药喂给他吃了吧。”
说罢,她走了出去。
霂子泠这个样子,自然是吃不了药的,不过每次她送来的药都喝光了,她开始奇怪阿丑是怎么样做到的。后来看到阿丑的嘴角有药水,顿时了悟了。
阿丑对老九一往情深,竟然不顾女子的名节,用自己的嘴喝了药,然后一点一点哺到老九的嘴里,让他咽下了汤药。
宁素心中想,若是霂子泠真的死了,阿丑还有性命吗?
夜色已深,累了一天,然而她竟睡不着。
庭院中,下弦月下,一个人独自矗立着。
宁素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有打扰他。他在想什么?那背影看起来竟如此的悲伤。他是帝王,在他的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兄弟、臣子和天下人的性命。这个担子,该是多么沉重啊,然而,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夜色渐渐深了,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露水的味道。
这时,一阵呜咽的箫声渐渐响起,传到了耳畔,听那声音来源,好像是从老九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那屋里现在只有阿丑,她原来不知道,阿丑竟然吹的这么一手美妙的好萧。
箫声凄凄切切,却缠绵动人,或许,阿丑是想用这萧声唤醒床shang的那个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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