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卫发现崖壁上的洞窟时,百夫长当即打出手势要求众巡卫立即向中央收缩向着此处合围而来。踏入二十丈之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身形不再前行,手中弓箭齐刷刷对准了洞口。
百夫长凝神静气听了一阵,隐隐约约听到洞内似有轻微动静,顿时兴奋起来。很久没杀过人了,他有些饥渴。杀了人还可得到奖赏,更是令他饥渴难耐。
心潮澎湃下,他的右手缓缓向空中举了起来。众巡卫当即拉动弓弦,一个个脸上也都洋溢着嗜血般的兴奋。足足一百之箭啊,同时射入洞内的话,就是一只老鼠也难逃被射杀之厄运吧?
弓弦拉到极限,纷纷发出不堪重负般的“格格”之声。百夫长那只高高举起的右手猛力向下一压,百支羽箭顿时爆发出嗖嗖鸣响,向着洞口呼啸而去。
二十丈的距离对于飞箭而言实在很短,可说眨眼即到。可就在众卫释放弓弦,习惯性地引颈张望看自己射出之箭能否准确到达指定位置时,一道人影陡然自洞中激射而出,堪堪抢在箭雨到达之前如星丸一般坠落下崖壁,险而又险地逃过了一劫。
一见那与关银河人格格不入的红发紫瞳,百夫长当即想起昨日市场坝上的事情,想起那个俊美如妖的少年,想起他被月使家奴打断四肢打破头颅的事情,兴奋的心陡然如被什么捏住了一般。
他不认为此人就是那个少年,尽管两人的身形很相似。但他却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少年的血亲。关于荆郯的身份,早在他出现在候选者之列时就已被悄然传开。关银河从没出现过红发紫瞳的人,也从没有过长得那么俊美的男子。尽管其光辉被詹绮掩去不少,却还是有很多人对这个鹤立鸡群般的少年产生出浓厚的兴趣,彼此打听之下,便将其背景给揭了出来。众人也就知道了这个叫荆郯的家伙是其养父在外闯荡时捡回来的一个弃婴。
百夫长敏感地想到眼前之人既有可能是荆郯的血亲,进而想到此人极有可能知晓了市场坝上发生的事,所以连夜赶来对詹家展开了血腥报复。
他瞬间确定,此人就是血案的正主。见其如闪电一般向着自己扑来,当即骇然大叫道:“放箭!放箭!射死他!”
巡卫们同样被蒙面人的红发紫瞳勾动了联想,同时也被其可怕的速度所震惊,一时之间都忘了取箭进行第二次攻击。听到百夫长的喊叫才如梦方醒,赶紧抬手从箭壶中取箭。
荆郯的速度太快了,待他们取箭到手开弓瞄准时,他已经冲到了百夫长面前。手中朴刀带着致命寒光,狠狠向他砍了过去。
百夫长已然感觉出此人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心胆俱裂下凭着本能举刀格挡。他的刀乃是官刀,材质比百姓所用的刀要好得多。可两刀相触,他的刀却如豆腐一般崭齐断为两截,蒙面人的刀却完好无损地砍入他的身体,自左肩而入从右肋而出,竟也是一刀两段!
荆郯一招得手,身形毫不停留,如风一般扑向了下一个目标。百夫长尚且不是他一合之敌,十夫长和普通巡卫更是毫无招架之功。仅片刻间就被他将离百夫长最近的那个小队杀了个干净。
另外九个小队长见他如此凶猛,魂都吓飞了一半,疯狂大喊“射!快射死他!不然大家都得死!”嘴里喊着,手中箭早已飞了出去。
有他们带头,巡卫们当即释放了手中之箭。接着又以的速度取出第三之箭,瞄都不瞄,对着红发轨迹前方就射。
荆郯速度极快,他们想要取准根本没可能。他们平时训练有素,知道这种情况下就是用箭封堵敌人来路。这样,既能给敌人造成致命威胁,也可延缓其速度,给自己争取时间和机会。
军队的可怕在此时得到了充分展现。荆郯速度的确快得吓人,可他不愿就此逃走,一心只想杀人,杀光所有这些逼死了秦氏的刽子手,时间稍长,终不免顾此失彼中了箭矢。但他此时处于癫狂状态,浑然不顾自身的伤情,只闷头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
虽然秦氏临死前说是去投胎重生求干净之身,可他岂能不知她是怕牵累了他才自杀身亡。好不容易被他压制下去的魔性就此复苏,除了秦氏那血淋淋的样子,他心里已不存在别的任何东西,连知觉都消失了。
身上的箭越来越多,可他的速度却丝毫不减。手中刀卷了,抢过对手刀又继续。血早已染红他全身,看上去不折不扣像尊魔神。
百人大队已死亡过半。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滚滚鲜血,看着蒙面人被射得了刺猬却依然生龙活虎,一刀一个,尚存的四个十夫长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恐惧,撇开自己的手下,转身就逃。
他们都害怕了,普通巡卫们更是被吓破了胆,吓软了手脚。见十夫长开逃,一个个哪里还有半分杀敌之念,当即便也跟着仓惶奔逃起来。
但他们却不知,这样只会加速他们的死亡。没有了箭雨的阻挡,荆郯杀人的频率骤然提升。如影子一般缀在逃兵身后,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砍翻。
有个十夫长还保存着一丝理智,回头时发现所有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跑,当即转了方向,月兑离群体,向着另一个边狂奔而走。一边跑一边喊道:“分开跑,不然一个也活……”
可他话还没喊完,一把刀便已破空飞到,深深插入了他的后背。但他的死很有价值,唤醒了不少人。一条线的愚蠢逃亡顿时变成了满地乱跑。荆郯不为所动,只盯着一拨人追杀。杀光之后再追另一拨,最远时足足追出七里多地,却楞没让任何一人逃月兑。
最后那名巡卫绝望之下跪在地上哀求他饶命,荆郯的声音如同九幽恶魔,冰寒又刺耳:“你们逼死了红杏,就得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