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暗暗气恼,今日实在是她当皇后以来最为生气的一天,被几个平日里瞧不上眼的妃嫔给挤兑了,她还不能直接发火。云易泽也没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说话。
不过,皇后心里清楚,云易泽是不会让慕容容受到牵连的。所以,略思索了一下,就做出了决定:“今日之事,虽说在骆昭仪房里搜出了麝香,但这麝香也可能是别人陷害骆昭仪故意放进去的。而且,骆昭仪实在没有害丹婉仪的理由。所以,今日之事就先到这里吧,待本宫回去细审之后定当给丹婉仪一个交代。骆昭仪从今日起不得……”
“皇后娘娘。”丹婉仪听了皇后第一句话就变了脸色,越到后面脸色越难看,终于不顾规矩的打断了皇后的话。
丹婉仪这一出口,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皇后的话也敢打断,是不要命了吗?皇后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用尽全身力气忍着才没将茶杯扔向丹婉仪。
丹婉仪却似对这些全没看见,强撑着坐起来,她刚刚流了产,身体还很虚弱,脸色惨白的吓人。这会儿脸上有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无端端的叫人见了有些害怕。
“皇后娘娘这么做,是想包庇骆昭仪和灵妃吗?上次皇后娘娘也说过会细查,给我一个交代,可到现在不也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吗?今日,人证物证俱在,皇后娘娘不仅不定她们的罪,却依然这般明显的袒护骆昭仪和灵妃,这叫其她姐妹见了怎能不寒心?”
这次,屋子里一片哗然,这丹婉仪完全就像是疯了一样在乱咬啊,可她的话也是有道理的。皇后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保持不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
王昭仪被丹婉仪的话吓傻了,回过神来就慌忙跪下磕头:“皇后娘娘。丹婉仪是因为刚刚小产,所以神志不清,才会满口胡言的。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她计较了吧?”
皇后顺过一口气来。厉声道:“神志不清?如此有条有理的话,会是神志不清的人能说出来的?”
慕容容听见丹婉仪口口声声说“灵妃和骆昭仪”,分明就是一定要把自己拖下水的架势,更加肯定她想要害的只是自己,骆婉怜只是被自己牵连。叹了口气,慕容容就想要站出去承认那麝香是自己的,却看见云易泽站起来走到了皇后身边。
云易泽牵起皇后的手,温柔的道:“皇后何必与这样的人计较?无端失了身份。”
皇后叫了声“皇上”,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要往下掉。她却又不愿在众妃嫔面前丢脸。拼命忍住,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云易泽拍着皇后的背,安抚着把她拉过去坐下。才对一直跪在地上的骆婉怜道:“骆昭仪你起来吧,你又没做错什么事,何必跪着?”
骆婉怜莫名其妙之下。道过谢后才站起来。慕容容这才松了口气,听皇上这意思,骆婉怜没有危险了。其中众人面面相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王昭仪见皇上只叫了骆婉怜起来,没叫自己,忍不住就开始冒冷汗了。
丹婉仪却在这个时候从床榻上滚了下来,她大概是体力不支。爬不起来,干脆就这么爬到云易泽的面前。
先是磕了几个头,才道:“皇上,奴婢知道奴婢入不得皇上的眼,不求皇上为奴婢做主,但请皇上为奴婢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
慕容容见丹婉仪明明知道眼下的局面对自己不利。还这样冲上去找云易泽,不禁皱紧了眉头,她和她到底有什么冤仇?值得她这般不要命?
云易泽听了这话,却是很诡异的一笑,好整以暇的道:“朕。为何要为你的孩儿讨公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丹婉仪也愣了一下才道:“这也是皇上的孩儿啊。”
云易泽嘲讽的一笑,反问:“是吗?你确定?”
屋子里瞬间静的跟没人一样,所有人都被吓呆了。皇上这话的意思,可有点吓人。
丹婉仪身体一震,抬头,面无表情的道:“皇上这是怀疑奴婢吗?三月初六,皇上召了臣妾侍寝,内务府也有记档的。难道皇上真的要为了救灵妃,连事实都不承认了吗?”
云易泽眯着眼睛看了丹婉仪好一会儿,才突然说了句:“丹婉仪,朕一直很好奇,你和灵妃到底有何冤仇,值得你这般来陷害她?”
丹婉仪身体一震,强作镇定的道:“奴婢和灵妃没有冤仇,奴婢也没有陷害灵妃,分明就是灵妃对奴婢不怀好意,皇上为何为了一个妃子如此颠倒黑白,不怕世人诟病吗?”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今日这事,怕还真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还是少沾染的为妙。
皇后见丹婉仪又出言不逊,就想要呵斥,被云易泽拦下。
“今日这事,分明和灵妃没有一点关系,你怀疑骆昭仪还有道理。你却一直抓着灵妃不放,这么明显的目的,你当大家都是傻瓜,都看不出来吗?”云易泽的声音渐渐有些不耐。
丹婉仪一愣,还是强撑着道:“灵妃和骆昭仪本就是一伙的,骆昭仪做事肯定是灵妃指使的。”
这话很明显就是不讲道理,却死都要咬着灵妃不放了,所有人都对丹婉仪的做法不解。
“看来你对灵妃的恨还真是超乎朕的想象,不惜自己出言不逊,也要让所有人对灵妃心生嫉恨。这样,哪怕你自己死了,别人也会不喜欢灵妃,会继续对付灵妃,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恨她?”云易泽一口道破丹婉仪心底的打算,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接着道,“至于你说的灵妃和骆昭仪要好,所以骆昭仪做的事都是灵妃指使的。那朕是不是可以说,因为你和王昭仪要好,所以王昭仪给你服用麝香的事,也是你指使的?”
云易泽的话再次像个炸弹一般在屋子里引起了轰动,麝香竟然的王昭仪下的?
丹婉仪显然并不知道麝香之事是王昭仪下的手,不敢置信的看向王昭仪,眼里的愤怒像是可以杀人的利剑。
王昭仪听了云易泽的话本就惊慌不已,被丹婉仪这样一看,更加害怕,忙一边磕头一边道:“皇上,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做过那样的事,皇上您可不能听别人胡说啊。”
云易泽看着王昭仪,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朕胡说?”
“啊?臣妾不敢,臣妾不敢……”王昭仪不敢再说,又不能认罪,只得不停的磕头。
“皇上,王昭仪姐姐和奴婢情同姐妹,奴婢信她绝不会害奴婢的。”丹婉仪虽然震惊于云易泽的话,和王昭仪心虚的表现,但是一瞬间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站出来为王昭仪说话。
云易泽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个丹婉仪到底是傻呢?还是怎么回事?
慕容容也觉得奇怪,若是丹婉仪觉得是自己害了她的孩子所以恨自己还情有可原。可她明明相信了王昭仪才是那个两面三刀的人,为什么还这样坚持?
“朕说话,自然是有根据的。”云易泽虽然不解,却也要掌控大局。
对身边的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太监就一溜小跑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那太监就带了几个宫女进来。每个宫女都面如土色,见到云易泽就跪下拼命磕头,显然是害怕不已。
王昭仪见了那几个宫女也是面色大变,身体开始簌簌发抖。丹婉仪还好,见了几个宫女也只是眸光一闪,就恢复了平静。骆婉怜见了那几个宫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看来她是认识她们的。
“说吧。”云易泽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带着强力的压迫感,那几个宫女不由自主就开始发抖。
“是王昭仪娘娘让奴婢几人在丹婉仪的安胎药里下的麝香,也是王昭仪娘娘和丹婉仪让奴婢在骆昭仪的柜子里藏了麝香。皇上饶命啊,奴婢等人也是奉命行事,王昭仪娘娘说,奴婢等要是敢不听,家里的亲人就都没命了。”几个宫女大概是先吃过苦头了,云易泽一开口,马上就什么都招了。
王昭仪一听这些话,顿时瘫软在地,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爬到云易泽脚边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妾不认识这几个宫女,她们血口喷人,一定是受人唆使。”
众人一听王昭仪给自己的好姐妹用麝香,而丹婉仪被蒙在鼓里,还和王昭仪一起陷害慕容容,这会儿知道真相了怕是要被气疯,一时间屋子里议论纷纷。
但是,奇怪的是丹婉仪虽然是气得身体发抖,却没有对王昭仪有任何表示,怨毒的眼神愈加不加掩饰的看着慕容容。
皇后见了这些情况以后,却是觉得浑身冰凉。怪不得之前她怎么查都查不到线索,原来皇上已经把所有线索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了,可他竟然没告诉自己,反而看好戏一样看着自己瞎忙。做夫妻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皇后如何能够不难过呢?看来,有了慕容容,皇上对自己果然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