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明显话中有话。
而薄景菡揣着明白装糊涂,摆摆手很无所谓的说:“我喜欢那块镇纸,是因为它的花纹很漂亮,味道也很好闻。但我一不练毛笔字,二不画丹青水墨。它留在我手上,就是个坐等升值的大木头块,放在橱窗里的装饰品,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但外公不同,您老每天都会习字修心,需要用到镇纸。所以,我把它当作您的出场费,双手奉上,绝无怨言。反倒庆幸,这么快大木头,总算找到欣赏它的主人了!”
薄老的目光中,有着掩不住的欣赏。
他很看重这小妮儿的这种品性——受的起富贵,也丢的下富贵,识的出珍宝,却不会沉迷其中!
“很好,抛的下富贵的人,才真正的能享的了,受的起荣华!金钱,玩物……这些都是死东西,抛了还能再赚,丢了还能再买。但人心是活的,若被这些东西给迷失了方向,那这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外公是在说叶腾达?”
想起那个利益熏心、丧心病狂,且厚颜无耻的渣爹,薄景菡的眼底闪过一抹清冷的讥讽。
她朝换了个姿势,往一旁的扶手上靠了靠,“我永远记得外公的话,弯不下膝盖的人,永远都不明白什么是尊严。想要赢,就要先学会怎么跪!”
只可惜,如今的叶家已经没几个脑子清醒的人了。
叶腾达的尊严,早八百年就被他自己给弄丢了。所以再怎么跪,他都不觉得屈辱,反倒认为,跪了、乞求了,能够换来他想要的权势地位。
而叶娇娇则是朵奇葩,对她想要得到的男人,永远没有自尊,而对女人……她永远弯不下膝盖。
因此,这一老一少都属于外公所说的那种人。
在纸醉金迷、金钱权势中,迷了心窍,丢了尊严的离死不远的人!
“你记得很好,但有些事情,不仅仅只是要你记住,还要你能够守得住。菡菡,我听说,你昨晚半夜三更的和你舅舅一块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薄景菡很明显的感觉到,薄老刻意的咬重‘舅舅’二字。
应该是在提醒她吧!
看来,她之前的那点儿,从没对外人表露过的小心思,在薄老爷子眼里,依旧成了一个容不下的烙印了。
不过她算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在薄老威严的目光注视中,她坦然的一点头,承认了。
“对,我和舅舅一起出去了。飙车,聊天,吹风,看海……回来的路上顺道去酒吧坐了会儿,商议收网的计划。”
“只有这些?”
薄老挑眉发问,目光深深地探进薄景菡的眼睛里,搜寻着。
颔首,薄景菡斩钉截铁:“只有这些。”
稍稍停了停,见外公移开目光,似乎正垂眸想着什么。
薄景菡在心里叹了口气,再度开口,轻轻的唤了薄老一声,郑重其事的给了个让他安心的承诺——
“外公,菡菡可以向你保证。薄君臣是我舅舅,永远是我最敬重,也最敬仰的唯一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