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吗?
愤怒吗?
委屈吗?
不,这些感觉,都不曾在她心中停留。
她自觉的愧疚,愧对薄老的栽培和期望,还有他的所有包容和宠溺……
——“要想站的安稳,就要先学会跪!一个人,要先弯得下膝盖,才能站起来,俯视他人!”
这是薄老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如今似乎还历历在目。
薄景菡浅笑如初的抬眸看向薄老,含笑的伸手拿起面前那个看上去很厚重的文件盒,咬着嘴唇,伸手支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但可能是跪太久了,她膝盖以下的地方都是麻木的,几乎没了感觉。
所以,这刚一迈步,就有头重脚轻的栽了下去。
“菡——”
“我自己能起来,舅舅。”
薄景菡的倔性儿上来,就算是擎天柱来了,都没法儿把她给拖回去。
尤其,在她认为这一切是她应该忍受的时候,就算是钉板、火油、老虎凳,十大酷刑走一遍,她也能笑眯眯的面对。
跌倒,站起来,再跌掉,再站起来……
反复几次,中间薄君臣试图让她把高跟鞋给月兑了,她也只是笑着摇摇头,云淡风轻的像个没事人似得再度爬起来,扶着手边的书柜、墙壁,一步一晃的往门外挪去。
从她摔倒的地方,到书房大门。
这段短短的,平时也就三五步就能走完的路程,今儿对薄景菡来说,却成了堪比登天的路途,走的十分艰难。
至少墨迹了有小十分钟,她才在反复的跌倒后,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那扇厚重而又奢华的大门。
滴滴,滴滴——
两道提示音,在她打开关闭之时,分别奏响。
门外,仆佣都被阿泽贴心的谴走了,唯独大厅正中的会客沙发上,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占据着茶几两边的小沙发。
听见动静时,那两道人影,也都非常适时的转头朝书房这边看了过来。
见到薄景菡扶着门把手,似乎路都走不稳的样子,那两人显然也诧异了下,却没有一个挪动脚步过来帮她一把的。
当然,这不是说薄景菡这人做的太差劲了,没人缘。
相反,他们不是不想过来帮忙,而是很清楚在这时候去扶她,才是一种羞辱!
“还没休息?”
看见他们,双腿已经稍稍缓过劲儿来的薄景菡,虽然僵着两条腿,却还像个没事人似得,抱着那个略略有些沉重的文件盒,朝沙发那边走近。
随意的微笑点头,对两人打了个招呼。
“在等你。”
这两人,从来没有过默契可言。
可这异口同声的回答,倒是不谋而合!
薄景菡微扬眉梢,却没有坐下,只是靠着沙发,微微屈膝的活动了下脚踝。目光却在血鹰和苏暖夏的脸上来回搜索了圈儿,再度开口:“你们谁先说?”
“我先说吧!我想找你聊聊,不过话题比较私密,不适合男士在场。故此,我上楼等你,你和这家伙说完话,再上去找我吧!”
说话的是苏暖夏。
薄景菡到也爽快,一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