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忙回过神,见凭空飘来一个铜钵,停在身前,不解的看向何家师兄们,实在分不清谁是谁,便问道:“师兄,这是何意?”
“把手伸进去,挑选一个。”何家某位师兄道。
周乾依言,感应了下,伸手模下,似都是石头,随意抓了个,拿了出来,果真是白色玉石,其上还刻有丙四两个小字。
师兄弟们都凑来看,陆小仙也不知何时从朝阳峰的人群中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蹭进这里,大眼一瞪,道:“那小师弟你的对手就是甲四了,是第四场啊,那岂不是要很晚。”
甲对丙、乙对丁、戊对庚、己对辛、单对双,以此类推,原是如此。怪不得飞来时见得半山腰处架着十二座高台,周乾心想道。
“待我去打探打探,”何画一副包打听的的模样,一下子不知窜到哪里去了。过了没多久,就又跑了回来,皱眉道:“小师弟你可有麻烦了,你那对手是冲玄峰的少命!”
“谁?”周乾一愣,反问道。
“少命,”何画指向冲玄峰众人,顺着方向一看,便见一瘦长男子背着一奇门兵刃,那兵刃似是铁棍上裹着一口狭长刀刃,共有三口,极似镰刀,看起来煞气的紧。
那人似是感觉有人注视着他,猛一回头,凶狠的盯住周乾,周乾一惊,这眼神,他自己极为熟悉,是要人命的!
“这人在山门中名声颇为不好,似是于人于己都太过严苛,执念太重,入门虽早,但道行至今仍在心经五六层徘徊,你要小心了。”何画罕见郑重道。
“嗯!”周乾认真的点了点头。
“打不过就跑吧。”何画忽然附耳道。对其眨了眨眼,一脸奸诈,“可别告诉大师兄是我说的。”
掌门与诸峰首座,长老似只走了个过场一般,便在冷月师太陪同下前往静室休憩,也对,这些老物不知都是多少年前入的门,这五脉会剑十五年一次,早不知参加了十几次,怕也腻烦了,不若与许久不见的老友聊聊更有意思。
“五脉论剑提前,怕不是这一届的小辈出不了头吧!”白鱼道人笑道,他是五龙峰的长老,与田雯相交莫逆。
“也是,都是那峨眉的升仙大会给扰的,中级魔教都灭掉了,再办这个有甚意思,耀武扬威么!”有人不忿。
“也不能如此说,道涨魔消,正是大好局势,联合异派中的正人,并力戮魔,岂不正好。”田雯好似听不出话外之音,笑呵呵道。
“不与六派商量,直至事前,方另行通知,这又算什么,收买人心吗?真把自己当正道魁首了!?剿灭魔教都是他峨眉一门的功劳?!”天龙子一脸不满,怒气冲冲。
“当年大岳真人的八字箴言真是……”陆灵仙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抿了口茶,不在言语。
一时间场面竟安静了下来,半晌方有人感慨:‘酒鬼不在,这闲聊都是没滋没味。’
“他那徒弟今个也见过面了,看卖相倒也不错,不过入门区区几年就让他报了名是否太早了些?”。天乙子另起一话题。
“够难为秦渔的了,堂堂峨眉五脉之一竟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两只手都能数的清,真是奇哉异哉。”朝阳峰的东山道人摇头道。
“看来当年那场内乱着实伤了掌门的心啊。”有人摇头道,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等山门禁忌,怎能随意言之。
“趁着老朽不在,你们都可都闲聊些什么?”语音刚落,艾如真便在冷月师太的陪伴下,精神抖擞的走进静室。
一时间诸峰首座,长老具是安静了下来,陆灵仙文雅的笑了笑,道:“都在谈论掌门你玉虚峰一脉此次论剑会能有几人冲入第二轮呢。”
淡淡的揶揄顿时使得艾如真无奈,摇头道:“灵仙你可莫要再挖苦我了,哪次论剑会我玉虚峰不是垫底!”
长老们或是真心,或是附和,都笑了起来。
“掌门你道行渊博如海,实乃青城之冠,怎地门人弟子都却是青城倒数,莫不是掌教真人你藏珠自珍,舍不得传授。”白鱼道人玩笑道。
艾如真素来平易,倒也不生气,笑了笑,却不搭话,只是说起了正事,“三年后的升仙大会,我与冷月师妹商量了下,带挈的弟子道行不宜太低,便以排名前十为准,除此之外,为了公正起见,各脉……”
待其说完,众长老面面相觑,“那玉虚一脉也是同样如此?
“自然如此,各脉持平,方能平稳人心,不然若蚁蛀堤坝,积毁消骨下,总会又出现当年的乱子。”冷月师太冷冰冰的道,她倒是毫无顾忌。
湖边小筑里,因玉虚一脉人数实是太少,便只分给了两个瓦房,陆小师姐又被太素峰一不知名的师姐给带走了,倒也不嫌拥挤。
六个人聚在一起,气氛倒有些凝重,主要是秦大师兄自来到太素峰后便一直紧绷着张脸,唬的几人也就不敢散漫了。
秦渔干咳了几声,道:“我玉虚一脉,虽是人丁稀少,但这也不是最近几届轮剑会次次败北的理由,我身为大师兄,能教的自然是都教给你们,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便是天资有好坏之分,但毅力坚持,方是修行之关键,像某些人,惰性十足,平白浪费了大好根骨!!”说完,狠狠瞪了何家三兄弟一眼,吓得三人脖颈一缩。
“是故!”秦渔提高了嗓音,扫视几人,“此次论剑会定然要给我玉虚峰挣上一两分颜面来,谁若不出全力,休怪我秦某秋后算账!你们大师兄我的手段,你几位还未见识过呢!”
“大师兄魔怔了……”何画小声嘀咕道。
“那也是给你们逼的!”秦渔恶狠狠道。
“宋大竹!!”
“在!”就连宋二师兄这般壮汉,竟都打了个激灵。
“你此次论剑会,不管用何手段,都需闯至第三轮!不然唯你是问!”
“是!拼上俺老宋这条小命!”
“何琴!何棋!何画!”
“在!”
“何琴,你入世三年,想必也学到不少东西,这次我对你要求与二师兄一样,必须得闯入第三轮!”
“哦,”何琴顿时蔫头耷脑起来。
“至于你两个,”秦渔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第一轮定要给我过!莫要再向上次丢人现眼。”
“是~”二人更没气势道。
“至于小师弟,”秦渔神色缓和了下来,好声好气道:“尽力便好,输了亦是无所谓,便当做磨练了。”
“嗯嗯,师兄我会尽力的。”周乾还真一时不适应秦大师兄语气的变化。
“大师兄不公正,凭甚对小师弟这般好,对我们哥几个这么差!”何画叫屈道。
“小师弟修行勤勉,从不让我操心,你们呢!却是从不让我省心。这就是缘由!”秦渔眼一瞪,呵道。
半晌过后,兄弟几人连贯而出,在秦渔威逼之下,几人都险些赌咒发誓拼命了,一个个如芒刺在背,惨淡唏嘘。
周乾也不好意思再去惹人心烦,一人围绕着山中湖缓缓散步,雪景如诗似画,冰凌花缓缓落下,江南一向风调雨顺,昌州多为干旱,都少有见过这般风光。此时静静观景,倒也别致。
蒲扇声响起,青鸟从天而降,落于周乾身前,唧唧直叫,亲热的把鸟头靠了过来。
“原来是你啊,这么巧。”周乾模了模鸟羽,这般说道,大阵封山后,任何人畜均不得出入,想必是之前它就在这太素峰游荡,方不被阻在外。回到山门之后,这青鸟久别归家,自是玩的极为畅快,往往数日不归,周乾忙于炼剑,倒也没时间管它。
“小青鸟,明日论剑会便要开始了,到时你可要替我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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