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飞身下楼,直奔门口,拦住了千颜浔。舒悫鹉琻
“前面带路!”
千颜浔看了她一眼,她那娇怯怯的样子,让他有些不知所谓,心里想着,什么时候篱儿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这样关心的话语对自己?那样的时候,该是他一生最美的时光吧?
可惜……
那个丫头!
想着,他就郁愤了。
反正回去府中也无趣,倒不如在这里听听小曲儿,打发打发时间好了!
“公子,您请!”
见他答应进去,苏凤羽真的是欢喜的心花怒放,暗忖怪不得一大早喜鹊就在自己的头顶上叫,原来真的是有好事儿要到啊!
心底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使尽了全身的解数,把这个公子给缠住了,她冥冥中觉得只要能抓住这个男人,就能走出这个怡红院,过一种全新的生活!
二楼的牡丹厅,装饰是怡红院最好的。
那也是专门给怡红院头牌住的。
苏凤羽正是这样的身份,但花无百日红,尤其是这种青楼场所,指不定哪天来了一个新的年轻的美貌的女子,就能取代她,她就得乖乖从牡丹厅搬出去……
她看到过那些过气的头牌们过的日子,被老鸨子骂来骂去,被打手们肆意凌辱,直至死在这座怡红院后院里的某个角落里!
她苏凤羽不要那样的结果!
所以,在进了房间后,她更是将千颜浔奉为上宾,让婢女泡上了最好的茶,摆上了最好的点心,“公子,您请用一点吧,人是铁饭是钢,您再愁闷也得吃东西啊!”
她照着一般人的习性,若是太郁闷了,那就会吃不下饭去,这样来劝解千颜浔。
千颜浔扫视了一眼那些精致的点心,蓦然就想起了叶落篱带给他的那几个小包子了,包子是普通的猪肉馅的,包子外表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同的只是那包子是她拿给自己的,她那只柔女敕的小手心里豁然的一个包子,让他每每想及就会心颤,就会感动……
眼底的那抹神色又暗沉了一些。
苏凤羽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来他的不快。
“公子,这些点心若是不合您意,那凤羽再让人……”
“啰嗦,你不是要弹曲子的吗?”
千颜浔的脸色已经不虞,幽深如古井般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清晰的不耐!
“是,是,凤羽马上弹……”
苏凤羽被他这一声恼火的话,给说的后背都出了冷汗了,她哪里敢耽搁,立刻就奔到了琴桌旁边,双手微扬,轻轻落在了琴键上,然后瞬间,一支宛若天籁般的曲调就从她的指尖流淌了出来……
千颜浔浮躁的心,渐渐地平缓了下来,双目微眯着,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女子的倩影,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款款走动,她的刁蛮任性,她的睿智善良……每一种不同的她,都在随着曲子旋转起舞……
篱儿!
他在心底里轻轻地喊了一声,张开心扉紧紧地拥住了那个似虚幻似真实的柔美女子……
※
“五小姐,您看这就是御史大夫王海的府上……”
蓝弋扬带着叶落篱来到了一处高门大宅门口,指着门口上红灯笼上的那个王字说道。
御史大夫王刚?
不就是王娉婷的父亲?
“蓝捕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关于瓷花瓶有消息了吗?”
她不喜欢那个王娉婷,所以眉心有些不悦,问道。
“五小姐,在下就是让你来察看那花瓶的啊,花瓶就是在玉骜太子行宫里看到的那种,产自南越国,是上好的御用瓷器!”
蓝弋扬急忙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御史大夫府中有太子送的花瓶?”
“是,五小姐你真的非常聪明!”
对于蓝弋扬的夸赞,叶落篱没有什么兴致,反而有些好奇,“玉骜太子远道而来,带一些小礼物送给当朝的大臣们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你带我到这里来,难道是花瓶有什么问题?”
“花瓶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是玉骜太子从南越国带来的,也是极品青花瓷,送给御史大人,这是一种礼节,王刚王大人非常喜欢,也很慎重地将花瓶收在他的书房,早晚都会去看一眼,越看越喜欢……”
蓝弋扬的话让叶落篱有些不爽,她莫名地心里有点烦躁,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妖孽这会儿去哪儿了?
该不会真的回府去找他的什么暖|床侍婢了吧?
他有没有暖|床侍婢叶落篱不知道,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为的就是气他……
“五小姐?”
蓝弋扬看着她神情有些愣怔,不禁问了一声,“是在下说的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问题,你继续说……”
叶落篱面上微微一热,收回心神。
“但是就在前天,王大人一早进书房却惊疑地发现那花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碎片满地都是……”
“呃?花瓶怎么会摔碎了?”
叶落篱眉心微蹙,有些小疑问。
“本来碎一个花瓶也没什么,但这因为是南越国太子送的礼品,所以慎重起见,王大人还是到京兆尹报告了一下,说是,当夜他临睡前那花瓶还好好的,他也曾仔细地看过放置花瓶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可是早上起来,花瓶就在地上了,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变化,就是花瓶碎了,碎得那么不可思议,王大人在府中清查了一遍,把能接触到花瓶的下人们都给叫来严厉地询问了一遍,结果他就是用鞭笞来威胁,那些下人们也都是说,没有碰过那花瓶……花瓶看起来就是那么奇怪地自己从架子上跳下来,摔碎了……”
蓝弋扬说到这里,用了一个很灵动的词汇,跳下来!
花瓶自然不会是跳下来的,它没有长脚,但是它到底怎么碎了?
这是个诡异的问题。
不过,这似乎和凤冠丢失的案子没有什么关联吧?
就算是玉骜太子知道了他送给王大人的花瓶碎掉了,那他也不能说什么,瓷器是易碎品,放在谁手中,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那瓷器都是安然无恙的!
“当时五小姐让我派人在城里所有的瓷器店布控,严密观察进出瓷器店的人,所以,在听说王大人的事儿后,我也没往凤冠丢失上想,只觉得这是一种意外!但是……”
蓝弋扬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个人已然走进了王府院子里。
“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我来说吧!”
这时,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男子从正屋走出来,迎面看过了叶落篱一眼,就接过蓝弋扬的话茬继续说下去,“玉骜太子送给朝中大臣的礼物,这种瓷瓶的一共有六件,分别送给了几位重臣,当然我也算是其中之一,在花瓶无故碎了以后,我曾和其他几位大人谈过,问过他们的花瓶怎样?他们都说保护得很好,就放在书房的架子上,没有谁敢碰!但就在这话说过第二天就有另外两位大人找到我这里来,说是他们的花瓶也无缘无故碎了,他们手段比我要凌厉一些,将书房里伺候着的下人们打了板子,那些下人们**都被打得鲜血淋漓,却依旧没有人承认花瓶是他们碎的……”
说话的人正是御史大夫王刚,也就是王娉婷的父亲。
他个子不高,眼神不大,身量不是太胖,看过叶落篱的眼神里有种隐隐的质疑,他应该是觉得玉骜太子让曾经是全城人人皆知的废物五小姐叶落篱找来侦破这个案子,是一种错误吧!
叶落篱无视他的轻视,转身对蓝弋扬问道,“目前已经有几位大人手中里的花瓶碎了?”
“四位!最先碎的就是王大人的花瓶,而后第二天又有两位大人,第三天有一位大人,一共加起来四位,他们的花瓶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非常宝贝地存放着,却都防不胜防地碎了,问题是,四家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那花瓶是他打碎的,这些花瓶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到了一定时候就会自己从架子上跳下来,然后……碎掉!”
蓝弋扬当差有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
到这样怪异的事情。
“最后剩下的两位大人府中花瓶还还完美无损地放着吗?”
叶落篱问道。
“是的,慎重起见,两位大人在临睡前都将书房门给锁起来了,书房的钥匙他们自己把着,估计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就在蓝弋扬这话刚说完的时候,忽然就从门外急匆匆地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一脑门的汗水,一身锦衣华服,看得出来平日里是养尊处优、备受尊重,走路迈着官步的人,但这会儿他却好像很慌乱,哪里管什么官步不官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了进来。
“不,不好了,蓝捕头,我府中的花瓶也碎了,真是太诡异了,我昨晚上因为看书太晚,又担心那花瓶会有什么事儿,就趴在书房桌子上睡着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今天早上我被书童的一声惊叫给吓醒了了,睁眼一看,那原本就放在我对面的架子上的花瓶掉到了地上,碎……碎了……”
来的是翰林院的周大人,他的文学才华在北溟国是首屈一指的,但这会儿面对着如此怪异的事件,他竟有些语无伦次了,完全没有了寻常里的那种淡定与高雅!
要知道,这六个花瓶可都是南越国礼送的,那是代表着南越国对于北溟国这些重臣们的尊重,但人家尊重你了,你是不是更应该尊重别人,而六位大臣府中的花瓶,碎一个,那是意外,碎两个,也勉勉强强说是意外,可是接二连三地碎了四个,这又来了第五个,就不能自圆其说了?
这事儿若是被南越国的民众知道了,大概是会说北溟国的大官们对于他们的太子礼物非常不满,嫌弃太轻薄了?
本来好好的一件礼尚往来的事情,要被这诡异的花瓶纷纷跳下架子来碎了的意外给毁掉了!
想到了其中微妙的严重性,这位翰林院的周大人这才慌张,这才不安的!
“又碎了?还是在周大人在场的情况下?问题是,周大人我有个疑问,你难道没听到花瓶掉地的破碎声吗?那应该是很响的,尤其是在寂静的夜晚?”
蓝弋扬一脑门也都是汗津津了,玉骜太子行宫里的凤冠丢失案子还没什么进展,这又出了赠送花瓶联合起来碎掉的诡异事件,他真的觉得流年不利,今年自己这个捕头有做到头的危险了!
“没听到啊?我也是非常疑惑的,平时我的睡眠一般都是很浅的,很微小的声响就能将我给惊醒了,可是昨晚上,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睡的那么死,竟然连花瓶掉到地上这样大的动静都没有觉察?哎呀,我真是老了,老了吗?”
周大人有些焦头乱额地扯着自己依旧黑色的头发,看他的样子不过四十,人到中年,正是精力和体力都非常充沛的时候,怎么会老?
“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南越国送给我们的这个花瓶有古怪?”
王刚大人的一句话就让在场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了。
“不,王大人这话您千万不要再说了,并且诸位大人也不要往外传这种话,花瓶接连碎裂的事儿都不能外传,以防被别有用心的人暗中说三道四,那样是会影响南越国和北溟国之间的关系的,这一点相信几位大人都比我清楚!”
叶落篱看着面前几位大人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嗯,对,对,五小姐说的极是,这事儿千万不能传扬出去……”
王刚王大人急忙说道。
其他几位大人也都表示赞同。
“周大人,我能不能到您的书房中去看看……”
叶落篱的话让周大人立刻就应允了,“能,能,怎么不能,只要五小姐能将这事儿搞清楚了,别说是看一眼,就是将书房送给你,我也没有话说!”
“大人言重了,篱儿是不会夺人所爱的!”
叶落篱知道文人墨客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书籍诗词,他们有些人可以将书看成比自己命还要来是重要!
一向都是舞文弄墨的周大人一定也是这样的人,但是为了担心会影响和南越国的关系,他甚至能将心爱之物都送给叶落篱,这尽管是一句随口而出的戏言,但终究还是能说明他是一个好官,是好官都怕因为自己而给国家,给民众带来不必要的灾祸!
暗暗地,叶落篱对
这位周大人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心里也在疑惑,到底这件事儿背后是怎样的隐情?
花瓶无缘无故自己就碎了,这说出去,的确是诡谲的事情!
一行人快速地赶往了周大人的府中。
所幸他住的地方距离王大人的府上不远,半个时辰后,叶落篱和蓝弋扬已然出现在周大人的书房中了。
“五小姐,你看是不是会是那种东西做的……”
趁着几位大人在院子里长吁短叹地小声说着这件事情,蓝弋扬轻声问叶落篱。
“蓝捕头,你昨夜喝酒了?”
叶落篱没有回应他,反问了一句。
“我?没有啊,我这几天哪里有心思喝酒啊!”
蓝弋扬摇摇头。
“那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这个世间哪里会有什么鬼神的存在?”
叶落篱话说到这里,却又想到了自己,自己穿越重生到五小姐的身上,这种事儿,如果说出去,会不会就是寻常人口中说的那种怪异的事情,而自己就是那只重生的女鬼?
如此一想,她不觉嘴边就荡开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周大人的书房里果然书非常多,而且还有一些书法画作什么的,一股浓浓的书墨味道充斥其间!
那个放置花瓶的架子就在周大人的书桌对面,花瓶也是正对着他坐的位置摆放的,想必周大人也是极其喜欢这枚瓶子,如此放置是为了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
再看看地上的碎片,瓷质很好,可以说是极品,就这样碎了,的确是非常让人扼腕叹息的一件事情!
“怎么会掉到地上呢?这个架子也很坚固啊!”
蓝弋扬很是不解地去察看那个架子,架子是木质的,上好的楠木,按道理是怎么都不会承受不起一个瓶子的重量的,再说了,架子也没倒,架子上的其他物件都好好的,单单这枚南越国的礼品瓶子掉到地上碎掉了!
叶落篱围着周大人的书桌转了一圈,她心里在琢磨一个问题,周大人说了他睡觉很浅,稍稍有点动静都能醒,可为什么昨晚上花瓶碎地的声音他都没听到?
这其中一定是有蹊跷的!
她转着转着,就走到了距离书桌不远处的窗口那里,豁然一个小小的几不可见的洞洞出现了,叶落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被人为将窗户纸给捅开的……
圆圆的小洞口一下子就让叶落篱想起了现代社会中一些电影中的镜头,有人用一枚小竹管将**药吹进房间里,然后房间里的人就会昏睡不醒!
她刚想要出去问问周大人,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尤其是头部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受,却只听得院子里王刚王大人在喊,“周大人,周大人,你怎么了?”
叶落篱和蓝弋扬相互对视了一眼,旋即冲出书房,却看到周大人已经是面无血色地昏倒在地了。
“快请郎中,周大人估计是中毒了!”
叶落篱看着周大人脸色惨白,嘴唇发乌,急忙喊到。
又是一通忙乱后,郎中很快就被请来了,给周大人做了一番检查后,果然得出一个结论,周大人中毒了,这种毒是通过呼吸进入他的身体里的,虽然不是大量的,但因为他早上起来发现瓶子碎了,心急如焚,不要说是吃饭了,就是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急匆匆地去了王大人府上,如此折腾了一个来回,就引发了那些残留在他体内的余毒,这才导致的昏厥!
“服下了这服药,再好好休息几天,周大人就应该没事了,他中的毒不至于致命,只会让人在短时间内昏迷不醒!”
郎中的话让叶落篱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窗户上的那个小圆洞上了。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这次的事件是人为,而不是鬼神作祟!
大概这个世上也没什么鬼,除了我自己!
她想着,就暗自苦笑。
“蓝捕头,最后一位得到花瓶礼品的大人是谁?”
叶落篱的话音刚落,就从那些大
人中走出来一位,这个人样貌有些清瘦,看起来背稍稍有点驼,很有点现代社会电视中宰相刘罗锅的意思,“五小姐,第六枚花瓶就在我的府上,这会儿我让护卫眼睛都不眨地在书房里守着呢……”
“这位是宰相度耘谋度大人!”
随着蓝弋扬的介绍,叶落篱盈盈下拜,给度耘谋施了一个很恭顺的礼,“度伯父,篱儿很多次听娟姐说起您,心中很是仰慕!”
“嗯,嗯,老朽也听娟儿说过你,她说你可是睿智的巾帼英豪啊!”
度耘谋想必是已然知道了自家女儿和叶落篱以及王雪鸢拜了姐妹的事儿,所以面上有了慈善的笑容,再看叶落篱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的赞赏!
“伯父,您现在可以回去将护卫从书房撤走了!”
叶落篱说道。
“啊?不用守着,那万一……”
作为宰相的度耘谋自然更明白,六个南越国花瓶代表的意义,他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留住这最后一个花瓶的!
“伯父您就听我的吧,就算是有鬼,大白天他也不会出来的!”
叶落篱笑笑说道。
“呃?这倒是在理,鬼也怕见光啊!”
度耘谋有些无奈。
几个大男人,都是北溟国的重臣,满府的护卫日夜巡逻却还是保不住一个花瓶,这种事儿传出去,他们这几个老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那好吧,我回去让他们撤了!”
度耘谋说着,急匆匆地离开了。
“哎呀,到底是谁做的,怎么专门找这些花瓶的晦气啊!”
剩下的几位大人个个都有些郁闷。
皇上还不知道此事呢,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他们的!
怎么办好呢?
“你们的花瓶都好说,是碎在书房里的,碎片还能找全了,可是我府中的花瓶是说什么也凑不起来了……”
这时,尚书安大人在叹息了。
“安大人,您府上的花瓶难道不是在花瓶里碎的?”
叶落篱眼神中几不可见地闪过一抹晶亮,问道。
“是啊,不知道那花瓶是不是真的长腿儿了,竟跑到了后院的池水边碎了,那碎片水中,泥土里都有,我让下人们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全部的碎片……”
安大人有些气恼地说道,“那夜我书房中的灯烛坏了,也没有亮光,那花瓶不知道怎么就跑出去了,大概是没有光亮它才跑到池边碎了吧?”
在这里,安大人已然将那花瓶看成是顽劣的小孩子了。
书房没有灯,花瓶在水池边碎了?
“安大人,你家花瓶碎的那夜是不是月光很好?”
“是啊,就是前天晚上,夜色很好,月光很亮堂……”
安大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叶落篱,想问一句,这月光和花瓶碎了有什么关系呢?
“哦,没事!几位大人请回吧,案子蓝捕头一定会查清楚的!”
叶落篱说着,就抬步往外走。
“可是,可是,蓝捕头,你们不准备派人去度大人府上守着那花瓶吗?”
他们的身后,御使王大人有些担心地问道。
“守着一夜可以,但是能守一辈子吗?再说,周大人也是守着的,可是花瓶不还是碎了?诸位大人请回吧,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请安心等待!”
叶落篱神情淡定冷静地说完这话后,转身出了门。
“五小姐,我们就真的不管度大人那边?要不我派几个人过去……”
“人是要派的,而且是我们两个人亲自去,今晚上……”
叶落篱轻声在蓝弋扬的耳际说了一番。
蓝弋扬听完后有些愣怔,“为什么?”
 
“因为……”
叶落篱说到这里打住了,“蓝捕头,要是你相信篱儿,那就按照篱儿的话去做吧,现在我要回府去了,晚上见!”
她说完,上了门口的一匹马就飞奔而去了。
蓝弋扬一头雾水,想着叶落篱未完的话,心里在猜测着到底五小姐在周大人的书房中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很有把握地说,今晚上这个案子就会结掉了,而且有可能就连行宫那边凤冠丢失的案子也会一并结束!
能将两个没头没脑的案子给结束了,蓝弋扬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到底是什么让五小姐如此信心满满地觉得今晚上事情的真相就能被发现呢?
他站在那里愣怔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来再看门边那里,不禁愕然,“马呢?我的马呢?”
扫视了一眼拴马旁边的墙壁上,浅浅地流下一行匆匆的字迹,“马借用一下,等下去叶府取回!”
看到那行娟秀的字迹,蓝弋扬恍惚看到叶落篱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不禁就是一笑,一颗心莫名地就砰然而动,再回味一下,刚刚她附在自己耳际说话时,吐气如兰,那馨香的气息似乎依然萦绕在他鼻翼间,他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瞬时,满心的淡香,满脸的愉悦!
得到叶落篱回府的消息时,千颜浔正在怡红院的牡丹厅里喝得晕晕乎乎。
“她……她就没问问你们,我去哪儿了吗?”
看着魑魅魍魉,千颜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里依旧端着一个酒杯子……
“主子,我们几个是暗中跟着五小姐的,她并没有发现我们,也就没有……没有问过您……”
魅说道。
“那个什么烂捕头有没有对她……对她……使坏……”
想到了蓝弋扬,就想到他一身蓝衣在叶落篱眼底里的惊艳,千颜浔就气不打一处来,臭丫头,竟宁愿和一个烂捕头在一起,也不在乎我的去向……
哼,白天里,她哪怕是喊一声,千颜浔,你给我滚回来,他也会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来,跟在她身边的!
想起了这一天下来,不见她的人,在这里喝闷酒,听什么曲子所受的煎熬,他真的有些后悔就不该和那小女人计较,更不该随便就转身离开,自己走了,那个蓝弋扬不是更有机会肆无忌惮地讨好她吗?
恨,恨,恨啊!
“继续去跟着,那烂捕头要是敢……敢动她,就……就剁了他的手……不,双手双脚……”
咕咚,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他咣当一声就躺在了旁边的软榻上,睡了过去。
主子?
魑魅魍魉看着自家主子醉成这样,真的是非常惊异,主子一向都是不贪杯,不近女|色的,谁曾想自从遇到了五小姐,这两样儿全改了!
“魑,我们怎么办?”
魅问。
“还能怎样,扶主子回去呗!”
魑说道。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去搀扶千颜浔,准备将他送回世子府的时候,他却恼火了,一把将他们给推开了,“你们……快去……去保护她,在这里……偷懒,小心……我废了你们……”
他就是在这种极度醉酒的迷糊中依旧想着那个小女人的安危!
这种只为他人,不为自己的精神,好像是最近才有的。
魑魅魍魉一时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滚……出去,快去……”
目光迷迷糊糊中,千颜浔看着眼前还是四个黑呼呼的人影,知道他们没有走,顿时又恼怒了,扬起手,手中的杯子就摔了出去……
杯子险些就砸在魅的身上……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走,在他们被千颜浔接收的最初就铭记住一条原则,那就是无论世子殿下给他们的是什么任务,什么指示,他们都要无条件服从,不然就不配跟在世子殿边……
随着房门被关上,四个黑衣男人出了房门。
 
苏凤羽战战兢兢地从窗帘后面出来了。
刚刚那四个黑脸黑衣服的男人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险些将她给吓死了。
好在那几个黑衣人并没有为难她,她躲避在窗帘后面,也没有对她怎样!
本来她眼见着千颜浔一杯又一杯地狂饮,很快就醉醺醺了,想着她很快就能爬山这个年轻英俊的公子的床,她就心里很得意!
吃了一个美艳的公子不说,可能还会得到一笔钱财,甚至被这个公子给赎出怡红院去,她想着想着就美得不行了!
四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她以为他们会将那公子带走了。
却没想到,那公子竟然不走,反倒将四个黑脸男子给赶走了。
“公子,公子,你不走,凤羽就知道你不舍得走,你是喜欢凤羽的,对不对?”
她看着躺在那里的美男子,那五官,那肤色,那气质,真的比一般女人都要来的好看,来的娇媚,不由地心花怒放,伸手就去解千颜浔的衣扣,“公子,你累了,凤羽这就服侍您好好休息,凤羽保证会让你睡得舒坦,睡得享受……凤羽忘记告诉公子了,凤羽在床上的手段可是在这个怡红院里最棒的,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她说着,千颜浔身上的五六个扣子就被解开了,露出了一副肤色白净,矫健中不失女敕白,手感极其柔滑,极其舒爽的胸脯来……
就算是阅人无数的苏凤羽也被眼前千颜浔极致完美的身材比例给惊呆了!
“真的……真的好完美,好有力量的样子啊!”
她的手几乎都激动得有些颤抖了,伸出去,就落在千颜浔那健美的胸膛上……
“篱儿……篱儿……”
感受到有一只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抚模,醉意很浓的千颜浔轻声呼喊起来,表情也变得无比温情,“篱儿,你来了,是吗?你不舍得丢下我……对不对……”
他忽然张口说话了,把苏凤羽给吓了一跳,刚想要抽回手,却被千颜浔的大手给紧紧地拽住了,“公……公子,我只是,只是想……”
她语无伦次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千颜浔还是双眼紧闭,知道他这是酒醉后的梦呓,并不会把自己怎样,于是一颗心放下来,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而另一只手却又放在了他的胸口上,近乎贪婪地抚过……
“篱儿,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迫切地想要靠近一个人,想要时时刻刻地守在你身边……在你身边,听你的笑声,看你的眼睛……与你斗嘴……任你算计,你……你真的是我的狡猾的小狐狸……篱儿,你……你很重要,你对我很重要……篱儿……”
千颜浔似乎在表决心,大手紧紧地攥着苏凤羽的手,几乎都要将她的手骨都给握断了,但苏凤羽却不敢乱动,更不想将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来……
从这个男人醉着的时候,依旧这样对一个女人情深款款,那就说明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有很有钱!
苏凤羽暗中想着,哪怕是给他当一个小妾,或者是养在府外的外室,那也不错,总比在这里等着成为黄花菜,被人残忍地倒掉要好!
如此想着,她的那只小手就更加快了抚模的动作,她是惯常做这种挑逗男人的事情的,所以,在指尖游走千颜浔身上的时候,带起的一层异样的感受,就让千颜浔的身体本能地起了反应了……
“篱儿……篱儿,你今天好乖,好……好哦……”
一个男人就是醉酒了,精神有些恍惚,但还是能感受身体里的各种感受的,他身体里激流涌动,全身都在释放出一种信息,他想要他的篱儿,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如此的念头之下,他陡然就伸出长手臂陡然缠绕住了苏凤羽的纤腰,“篱儿,我……要……”
苏凤羽看到他一脸的烧红,自然明白自己的抚模起了作用了,于是就故意如妖精般扭动着腰肢,嘴里还轻轻喊着,“你来吧,我给你你,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这种暧昧到极点的声音,好像是一种轻吟,更像是一种引领,直接就将千颜浔的整个精神世界给引导到那种男女之间的欢爱上了!
“咝咝,篱儿……我…
…”
他只觉得自己克制不住了,大手再一揽,就欲要翻身而上了!
却在这时,那扇房门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了,紧跟着魅就进来了,他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再也不敢耽误,几步近前,一把就将苏凤羽从千颜浔的怀中给扯了出去,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她给丢出门外了!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是他想要我的……”
苏凤羽的那张脸真比死了爹娘还要难看,她真是恨死了这个忽然出现的黑汉子了,不是他,那公子刚刚就上了她了,就算公子喜欢的人不是她,但他上了她,总会给点什么的,钱财也好啊!
“哼,我们主子是怎样的身份,怎么会沾染你这种污秽的女人,滚开去,不然我杀了你……”
魅在进来的时候听到千颜浔口中喊着篱儿篱儿的,就知道醉酒的主子一定是将这个青楼女子当成是五小姐了,可怜的主子,险些就**了!
**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估计等主子清醒过来后,会暴怒地将整座怡红院夷为平地的!
“可是,这个牡丹厅是我的啊!”
苏凤羽真有种没吃到鸡,反而失了一把米的懊丧!
“这间房被我征用给我们主子了,你再啰嗦,我就将你丢下楼去!”
魅自然不能说,女人,我这可是救你,你什么人都能上,偏偏我们这位对女人有洁癖的主子你不能碰,不然等下你断手断脚的,就知道我这是救你,不是吓唬你了!
“你……太霸道了,欺负怡红院没人吗?”
苏凤羽有些恼羞成怒了。
转身就去找老鸨子了,那老鸨子听说有人在牡丹厅闹事,立刻就带着十几个打手来了!
“哼,就凭你们!”
魅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那些打手,大步走出了牡丹厅,还很小心,很轻地将房门关上,转头星眸直对那些打手,“等下你们叫的要小声点,不要惊醒了我们主子……”
啥?
我们等下会叫?
叫什么叫?我们都是男人,你以为是女人会在男人身下叫啊!
那些打手们顿时就恼了,一起扬起了手中的棍棒就朝着魅逼过来……
魅冷冷一笑,随后两只手一手一个就将靠近他最近的两个打手给揪住丢到楼下去了,瞬时两声惨叫,他蹙了眉头,不悦地嘟囔着,我说过,让你们叫的小声点的!
再一脚,又将两个打手给踹飞了。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那十几个打手都哼哼唧唧地躺在楼下了。
“我说过了,暂时征用你们这间房,房钱一分不会少你们的,但是你们胆敢再来叨扰我家主子,我定然会将你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魅恶狠狠地逼近那个被吓傻了的老鸨子,说道。
“啊,不,不敢了,壮士请饶了我的脑袋!”
那老鸨子险些就给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地就下楼了。
哼!
魅冷哼了一声,宝剑入鞘,转而束手站立在牡丹厅的门口,静静地守着,屋子里不时传来千颜浔时而痛苦,时而愉悦的喊声,篱儿,篱儿……
魅在心里非常同情主子,暗祈求着,老天啊,就让五小姐来吧,来看看我们主子吧,她若是看着主子在醉酒的时候依旧对她含情脉脉,她一定会被感动的,她若是被感动了,对我们主子好些了,那我们主子不就能快乐了吗?
(老天爷,圣母玛利亚,上帝,菩萨……
n多万能的神啊,都出来帮帮我们妖魅痴情的男主吧!阿门,阿弥陀佛……这是小罐替男主祷告的……万能的神啊……)
当夜,竟一改前几天的月明星朗,天刚落黑,整个夜幕就好像是被泼墨了似的一片乌央乌央的黑。
夜幕下的宰相府一派戒备森严。
度娟因为知道这枚花瓶对于整个度家,乃至北溟国都意义非凡,所以也参与到府中护卫们的巡逻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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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之前已经让丫环去叶府,让叶落篱一并来,说,只要那暗中的恶人敢出现,她就一定要将他给灭了!
叶落篱让丫环回她,“千万不能将他灭了,那个恶人可能关系到两个重要的案子,都和两国有关系,一定要抓活的!”
叶落篱是在晚上九点到的宰相府。
她是从房顶上一路掠过去的,尽管体内还是有气脉被封住的痕迹,但上次师父甘十二给她的药将那气脉给解开了一些,又加之她练习一些师父百宝囊中的一本轻功秘籍,移形换影!
所以,她夜行的速度强了之前太多了。
从叶府到宰相府也就一会儿的工夫!
她这一看,看到宰相府满院子灯火通明,几十个护卫更是时刻不停地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不禁眉头就皱紧了,若是这样兴师动众的,那背后的恶人怎么还会出来?
于是,她从房顶掠下,找到了度娟。
度娟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大家都知道,想要抓住这个来去无踪的恶人,宰相府的最后一枚花瓶可是唯一的诱饵了,若是今夜那花瓶再碎了,那就甭想抓住那个恶人了!
就这样,度娟下令,将院子里的灯光撤去了一些,护卫们三分之二的人改为暗地里监视,只有三分之一的人依旧按照平日里巡逻的方式,半小时经过一次书房……
宰相府的秩序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五小姐,若是他不来怎么办?”
蓝弋扬和叶落篱、度娟三人躲避在书房房顶上的阴影里,警惕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他会来的!”
叶落篱肯定的语气,她宛若灿星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异样坚定的光芒,从那位安大人府中花瓶碎在水池边的情形看来,那个人的运气实在是不佳!
他运气不佳,那他的目的就没达到,既然没达到,就一定会再出现的!
她嘴角抿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其实,这就是一个猫捉老鼠的过程,一只好猫必须耐得住性子,能守住心境,不管怎样都坚信老鼠会来的,它改不了偷嘴的贼性子就一定会再来,熬的就是时间,就是一个过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趴在房顶上,对于特工出身的叶落篱来说,这种潜伏不会成为她的负担,反而是一种挑战,一种隐忍的渴望,她太喜欢这种在等待中抓住对手的感觉了!
所以,她的眸子在等待中越发变得清亮,变得无与伦比的兴奋,甚至于她的那张粉女敕的小脸都在夜色的氤氲下变得有些异样!
蓝弋扬对于这种埋伏似乎也是常事儿,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妥!
而度娟却不同。
她尽管也是练习过武艺的,但毕竟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作为宰相府大小姐的她,一直都是过着很安逸的生活,别人练武可能是为了当保镖,当武师,为了讨一口饭吃,而她但凭是为了兴致,为了身体……
让她大晚上的不睡,趴在夜风中,又是高高的房顶上,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大姐,不然你下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叶落篱扭头看到她面色中的隐忍,轻声说道。
“不行,我不下去,我要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亲手将那个混蛋贼人给抓住!”
倔强的性格让度娟心里有种不服输的执拗!
她身体上是很难受,不能动,整个后背都挺得有点僵硬了,但是,她作为三姐妹中的大姐,她怎么能输给最小的叶落篱,这让她以后怎么有脸在三姐妹中称自己是老大?
当老大就得有个老大的样子!
暗中咬紧银牙,她对自己说,度娟,你行的,你一定行的,因为你是最强的!
叶落篱怎么会猜不出来她心中所想?
她看了度娟一眼,想说,大姐你不用这样,就算你这会儿下去了,你依然是篱儿的大姐,是最了不起的大姐!
但她知晓度娟的性格,也知道她想要真正担当起一个大姐的身份来,如果她却强要她
下去,反而会伤了度娟的心,所以,她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下去了……
“来了,他果然来了……”
就在这时,一边埋伏不动的蓝弋扬忽然轻声说道,紧跟着,他的神情就紧张起来。
叶落篱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好,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度娟更是双眸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暗中骂道,小贼,这次你度姑女乃女乃一定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夜色非常静,静得几乎连风轻轻掠过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清晰。
院子里巡逻的那对护卫刚刚过去,这就意味着,等那些护卫们再转回到书房的院子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显然,那个贼人已经来了一会儿了,他也是在暗中监视这里好一会儿了,一定知道护卫们是半个时辰过来一趟,所以,他这会儿跳出来,显然是打算在半个时辰内,也就是护卫们下次巡逻过来之间,就将事情给做完了!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他轻轻地拨开了。
有叶落篱事先的嘱咐,度耘谋竟书房的门是锁上的。
帝都里的重臣中府中接二连三地发生花瓶无缘无故被碎掉的事情,如果度宰相还是将书房门打开,一点警惕性没有,那是不正常的,贼人也不是傻子,有脑子,自然会想一定有什么陷阱!
所以,宰相府中夜里才会有密集的巡逻护卫,而书房的门也会被锁上……
这就是让贼人觉得一切在情理中,在他掌控中,他可以跳出来作案了!
透过蓝弋扬事先揭开的一枚瓦片,三个人六只眼睛看到书房中,那个贼人是蒙着面的,身量不胖,个子不高,一双三角眼很是警惕地先在书房里扫视了一圈后,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直接就奔到了书架前,在那里,放置着那枚青花瓷的大花瓶,这枚大花瓶和叶落篱在玉骜太子行宫里见到的那个花瓶是一模一样的。
“乖乖,就是你了,一定是你!”
那贼人看着花瓶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贪婪来,他双手抱起了那个大花瓶,紧跟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在房顶上三个人惊讶,却同时又似乎在情理中的动作……
砰一声!
那大花瓶被他高高地举起,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碎片登时就迸溅了一地!
在这个时候,原本冷清地注视着下面的叶落篱,忽然一个翻身就从房顶上跃起来,随后一个宛若迎风起舞的动作,她就飘飘然落了下去……
身后一声娇斥,“不能让他跑了,凤冠……”
她这短促的一句话先是让蓝弋扬、度娟两人惊疑,而后,蓝弋扬再一眼看过去,在那片瓷器碎片中间,他看到了一个金灿灿的的东西,顿时明白了叶落篱的话,没有任何犹豫,一声尖锐的呼哨声就从他口中发出,同时,他身子也如一片迎风飘落的落叶般从房顶掠了下去……
紧跟其后的是度娟!
她也是大为震惊,怎么能想到,那只青花瓷的花瓶里中,怎么可能会藏有东西?
这一闪念间,叶落篱已然是从窗口越进了书房中……
“你……你是谁?”
那个看到了碎片中金灿灿物件的贼人,这会儿正一脸狂喜,东西找到了,他马上就要富可敌国了……
但这种喜悦刚刚浮上他的脸,他就感觉到一股阴风袭来,紧跟着,一股俏生生的身影就傲然伫立在他身前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是谁?和东桑是什么关系?”
叶落篱一双宛若冷玉的眸子里浸染寒霜冷雪,那种迎面逼来的寒意,让那个小贼周身不禁有些微颤,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如此清晰的煞气,他一直都觉得女人是愚蠢的,最该被利用的,因为她们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就会变得没脑子,东桑就是一个例子!
“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
是贼人,尤其是惯犯通常最擅长的一招就是抵赖,只要没被抓住手腕,那就可以将一切推卸的一干二净,就算是被抓在当场他们也可以巧舌如簧地来为自己找遍各种理由,这个蒙面男子的眼睛
滴溜溜地转动了数圈后,不无威吓地说道,“我可是南越国人,你们若是敢在这里对我不利,那就是对南越国存了不良之心,我们南越国皇帝爱民如子,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是吗?你是南越国人?有什么证据?”
这会儿蓝弋扬和度娟等人也都到了,他们都站在门口,一干护卫和衙役早就按耐不住,想要揍这个贼了,他害的全城戒严,各大重臣府中人人自危,就是因为那些花瓶莫名其妙地碎了!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你看到没?这是我的腰牌,我可是玉骜太子身边的侍卫,这次呢,是奉我们皇上命令保护太子和公主的,你们要是敢将我给害了,那就是企图谋害太子和公主,我们南越国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乖乖地放了我,我就不去玉骜太子那里告发你们……”
蒙面小贼的手中摊开了一枚腰牌,腰牌上果然刻着一个银字!
他竟是南越国皇宫禁卫军的银字辈的!
南越国皇宫里的禁卫军是守护整个皇宫完全的,禁卫军中级别最高的是金字辈的,其次是银字辈,再就是铜字辈!
这个小贼竟是银字辈的。
“啊?你可不要去告发我们啊,我们本来碎了你们太子送我们的礼物就非常的担心,担心你们国的皇上会怪责我们,所以,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我有点点好奇,你们太子为什么将藏有东西的花瓶送给我们国的重臣呢?难道是为了给宰相大人一个惊喜?”
叶落篱听了他的话做出非常害怕的神情来,小脸都苍白了,一双眼睛里更是莹然出讨好似的神情来。
“惊喜?你可真敢想,你当我们太子是傻子吗?这个物件是什么,你知道吗?”
那小贼显然并不知道叶落篱是谁,更不知道叶落篱其实是认识那花瓶中的东西的,这会儿他只当叶落篱是宰相府中的什么人……
“啊?很值钱吗?是什么?”
叶落篱再次做很担心的神情出来。
她身后的度娟有点焦急了,很想要扯一把叶落篱,跟那贼子啰嗦什么,直接将他抓起来不就完了?
但她刚要拉叶落篱,就被蓝弋扬用手势给制止了。
只有蓝弋扬知道,破案,定罪,并不是一般人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人赃俱获的同时,更需要的是罪犯的亲口认罪,供述出事实的真相来,不然再怎么有证据,他死不认罪,那也枉然!
“是什么?你可听好了,这可是我们南越国皇后娘娘专用的物件,这是凤冠,其本身的价值就是不可估算的,再加上它是皇后娘娘专用,你说它值钱吗?”
那贼人说着,竟非常得意起来,自持有南越国禁卫军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这些北溟国人是不敢将他怎样的!
“可是,大哥,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既然是你们南越国的宝贝,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花瓶里?我想不是你们太子看上了我们宰相府的小姐,想要用这个凤冠来求婚吧?”
呃?
坏三妹,你说什么呢?
叶落篱这话一出口,那贼人还没答话,却被身后的度娟给羞红了脸,若不是当前案子要紧,她真的要将她古灵精怪的三妹拖过来,好好折腾折腾惩罚她了,再让她乱说……
“哼,一个宰相府的小姐怎么能配上我们太子?这个凤冠出现在花瓶里,是因为……”
那贼人冷笑后,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就打住了。
他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些人,再看看身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不由地冷笑,“弄这些人来做什么?想要抓我?就算抓住了又怎样?我可是为了保住我们南越国皇后娘娘的凤冠而来的,若是真的要论罪,恐怕你们的宰相大人要在朝堂上跟我们玉骜太子解释解释,这个凤冠是怎么出现在他书房的花瓶里的吧?”
啊?
你这个恶贼,你竟敢倒咬一口!
听那贼如此一说,度娟的火气顿时就起来,也在这时,她才明白了叶落篱一直没有让人动手制服这个贼人的缘由。
“唉,其实,大哥,我想说,我们宰相哪里有机会见识到你们皇后娘娘的宝物啊,恐怕这东西怎么出现在花瓶里,他都不知道
吧?现在小女子也很好奇,到底是那个聪明人想出这招来,将凤冠藏在花瓶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运出了玉骜太子的行宫,真的是好办法啊!这个人有将帅之才,小女子钦佩之极,恨不能……”
叶落篱本来就极美,这会儿她脸色淡定自然,话说的不急不缓,眼神也是水波潋滟般的清亮,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她竟有些害羞了,一双大大而媚的眼睛就那么在那个贼人的身上飘来飘去……
“哈哈,美人,你这话可是说得大哥心里好舒坦啊!告诉你吧,想到这招的人就是我!我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那个人……”
那贼人被叶落篱那么火辣辣的目光看着,不觉就身心都得意地轻飘飘起来,他大笑数声后,“小美人,若是你愿意,等下你就跟着我走,我将凤冠送回太子行宫后就带你走,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去过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大哥,我好像听说,你们一旦加入禁卫军,终身都不能退出的,你带小女子走,自然是好,可是玉骜太子万一不答应怎么办?”
叶落篱扬起一张俏脸,表露出貌似很稚女敕很认真的神情来。
“哈哈,你只需要跟着哥哥走,哥哥会解决一切的!”
那小贼被她这种天真可爱的表露而逗引得不能自已了,在他看来,面前站着的这个小女人真的是又美又不食人间烟火,那种纯净好似纤尘不染的白云朵,只等着他去亲近,去把玩……
“可是,大哥,昨晚上我做梦,梦见一个女子,她说她叫东桑,说我会抢了她的东西,她一定要来杀了我,然后我就被吓醒了,今天遇到大哥你,我忽然觉得会不会大哥你也认识东桑呢?”
一提及东桑两个字,叶落篱身后的蓝弋扬骤然就紧张起来,刚刚五小姐用的这招应该是媚心计,简单话说就是用自己的智慧与美貌将对方给控制住,让对方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话,但东桑是这个贼人的同伙,东桑是他杀的,如此大胆地提及东桑,那势必会将这小贼从那种沉迷中惊醒,一旦……
果然,那小贼的三角眼中闪出一抹凶光。